筒井顺庆顺着森好之的指向望去,正看见一名攀爬的三好足轻被一箭射中,翻滚着跌入了水堀之中。
然而,这并没有阻挡住后续的敌人。
在那落水的足轻之后,更多的足轻开始沿着土垒攀爬而上。
如此一来,不仅攻方的伤亡会不断增加,守方的压力也将越来越大。
“主公,大手口的压力很大,用不用从搦手门抽调人手过去?”森好之试探性的请示,目光中透着恳切。
自从笼城战打响以来,搦手口这里就一直风平浪静,守军们更是闲得无所事事。
究其原因,搦手门的桥梁是木质跳桥,攻方无法借此渡河进攻,只能围困在外,防止守军突围。
跳桥就是吊桥,平日里皆高高吊起,仅在紧急情况下才会落下,例如逃生之时。
“不可!”筒井顺庆本能地回绝,眉头紧锁。
然而话音未落,他突然眸光骤亮,眼中闪过算计的锋芒:“且慢……准了。”
森好之顿时难掩喜色,单膝跪地:“遵命!臣即刻安排!”
立功心切的他明白,唯有投身激战,方能斩获军功。
若困守这太平无事的搦手口,怕是熬到笼城战结束,也难有出头之日。
很快,一队50人足轻,在森好之嫡男森好高的带领下,赶赴大手门……
…………
…………
战斗持续了数日,双方在大手口的战场上拼死厮杀,尸横遍野。
西之口亦爆发了两次大规模进攻,所幸都被打退。
在这期间,筒井顺庆又从搦手口抽调50人,支援各处。
这一日,乌云蔽月,夜色比往日更深。
经过数日的连续作战,筒井军的足轻们早已疲惫不堪,沉沉睡去。
甚至就连瞭望橹上的瞭望手,也怀抱长枪,依靠着栏杆,瞌睡连连。
他丝毫没有发现,在搦手口的城外,正有一队足轻,趁着夜色悄悄摸了过来。
他们轻装上阵,缓缓地沿着水堀的边缘滑入水中,并携带了浮木,口衔短刀,悄无声息地朝着城下游去。
这些精通水性的足轻,原本是摄津国沿海的渔民,同时也是松永久秀的有力乡党。
久秀的知行地就位于摄津西南沿海一带,他的居城便是泷山城。
游至城下,稍作停歇。
为首的武士还侧耳细听,似乎在捕捉着城内细微的动静。
他的仆从则小心翼翼的打开油纸,取出武士之魂:刀。
“上。”随着武士低沉的命令,众人开始攀爬土垒。
他们的任务,就是翻入城中,放下吊桥,引导主力部队入城。
此时正有一大群人,埋伏在城外,为首之人是楠木正虎。
这些日子,三好军在正面佯攻,就是为了把守军的注意力和兵员,都吸引到大手门。
“大人!他们成功了!”一旁的武士兴奋地指向城头。
只见几名身影已经翻上了高高的栅栏,动作敏捷得如同夜行的狸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