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裂缝如同嘴巴一样一张一合：“我不会原谅你的，我要惩罚你，把你生吞活剥了。”

裂缝内侧长出一根根尖刺，如同牙齿不断开合，朝他追逐。利欧斯一开始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台下的掌声更热烈了，甚至还有哈哈的笑声从底下均匀地传来。

这股笑声如潮水，把利欧斯拍打在舞台上，“咩咩，咩～”

“你个花心的家伙，我才不会接受你的赞美呢。”

母羊忽然停顿，脑袋半合拢地露出笑容，两个眼睛弯成月牙。这副表情要是放在人的脸上是十分合理的，但要是放在一头绵羊身上，尤其是一个脑袋裂开的母羊身上，那感觉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咩？”

我说什么了？我有赞美么？我只是咩了一声啊？利欧斯一阵莫名其妙，但见有用，顿时吐出一大波温柔至极的咩咩声，母羊的表情越发和顺满意，眼里的柔情几乎要流出来，脑袋上的裂缝也弥合复原，变得正常。

西红柿艾莉丝冷眼在一旁瞧着这一幕，弥诺和拉比仿佛被定住，想笑不敢笑，奥尔迦趁机左右观察，发现他们在舞台周围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

背后是流动的死尸千手墙，台下是无数渗人的面具怪物，左右两侧的旁门时不时蠕动，一看就是某种怪物的嘴巴，舞台前面两侧则被光带幕布遮拦，不知其背后有何危险，但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进去。

他还发现台下的掌声是根据利欧斯的“表演”来的，他越出糗，掌声和笑声就越热烈，而一旦表演暂停，就没有任何声音，安静得可怕。

马铃薯奥尔迦试图把这一信息传递给利欧斯，但不知来自哪里照射下来的光束集中在利欧斯和那头母羊身上，若是贸然进去，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反应。

于是，他换了目标，准备将这些信息告诉其他人。他费力地移动身体，撞了撞一旁的大西瓜弥诺，结果力气没有掌握好，把他给撞倒，连带着三尖辣椒拉比也倒下，被大西瓜压着。

唰，一束光也照射在他们三人身上，母羊似乎才注意到这里有人。

“这不是我们的好邻居奥尔迦、拉比和弥诺吗？你们是一伙的！”

母羊忽然生气，浑身的毛变得无比蓬松，活像一个毛球。可他们却丝毫不觉得可笑，因为这些毛里钻出一只只拳头大小的蚂蚁，飞速涌向他们。

“快跑，这是铁齿蚁，他们专以果实为食，是很麻烦的害虫。”

奥尔迦提醒着同伴，拼命用劲站起来，情急之下，竟然“长”出了手脚，让他看起来更滑稽了，台下哄然大笑，鼓掌声一阵高过一阵，白色面具上的笑脸扯到了面具边缘，越发渗人了。

艾莉丝发现自己也长出了手脚，正想一脚踩死这些铁齿蚁，但忽地瞥到奥尔迦猛给他使眼色，一个劲儿地让她躲开。

奥尔迦不出声的细节让她若有所思，不动声色地远离光束范围，静静地找了一个角落，一边注视这边，一边警惕周围的变化。

利欧斯被母羊追逐着，他也看到了奥尔迦的行为，本想跑出舞台的他，下意识缩小了圈子，回头瞥了一眼那两片长刺般的利齿，眼一闭，身体一转，“咩！”低头撞了上去。

咚，母羊被猝不及防地撞飞，利欧斯都没预料到对方这么脆皮，蓬松的羊毛飞速变红，脑袋和四肢收缩，不到片刻，它就化为一滩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