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个体户的担忧(2 / 2)

老的,小的,男的,女的,清一色的穷,清一色的老私布、劳动布、破旧棉袄。

偶尔一点亮色,那是小媳妇、大姑娘们的头巾,大红大绿,或者,蓝底碎花布,映衬出一张张单纯清澈的脸。

她们的肌肤粗粝、微黑,扑棱着眼睛,脸庞上写满了新奇和激动。

有钱没钱,高高兴兴过年。

这年月的人普遍穷,可是,大家的精神面貌可真好,人们的笑脸真诚而清澈。

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城里来的这些人,其实只想弄走他们兜兜里的那仨瓜俩枣。

陈春年裹着军大衣,开着手搓版拖拉机跟在一辆解放车后面,心中感慨万千。

这就是苦水镇。

他和姐姐在下面的杜家台大队插队,将近五年的时光,吃了很多苦,遭了不少罪。

时隔四十几年再回来,他突然意识到,其实,上一辈子,他人生中最快乐的几年,都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那时节的农村穷是真穷,农民伯伯的日子苦是真苦,不少人家可以说吃了上顿没下顿,有些孩子营养不良,头大脖子细,都特么饿成了一根豆芽菜。

交够国家的,留够集体的,剩下才是自己的。

即便如此,他们这些城里下来的知青,每个月还能享受30斤粮、1斤8两肉、3斤菜和几块钱的待遇。

这些口粮和钱,可不是什么人发的‘工资’,而是各大队、生产队抠抠搜搜从农民口粮里面‘统筹’出来的。

只能说,读书人坏起来可真坏。

就比如,那帮搞伤痕文学的家伙,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真特么的一言难尽……

……

“哥,你不高兴?”

大家都在忙着卸货,搭帐篷,准备接下来的‘直播卖货’,陈春年却蹲在不远处吸烟,发呆。

姜红泥过来蹲下,悄咪咪塞过来一枚香水梨:“哥,这是老乡送给剧团的,尝尝。”

陈春年接过香水梨,剥掉外面的一层黑皮,露出冰疙瘩似的果肉,‘嚓’的啃了一小口。

“嘶,好冰。”他嘴里嘶嘶着,顺手递过去让姜红泥也啃一口。

姜红泥羞得不行,偏生又想啃一口。

她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张开小口,像一只警惕的小猫那样在陈春年啃过的地方,快速啃一下。

“甜不?”

“嗯!”

“那就再啃一口。”

“嗯!”

两个人一小口一小口的啃着香水梨,冰的牙疼,嘶嘶嘶的吸着气,就像一对无所事事的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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