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之前。
阿水被捆在院中,嘴被布条堵得死死的。
桑落僵硬的舞步没有停止,宽大的黑色斗篷在火把跳跃的光线下拖出怪异的阴影。
她嘶哑地低吼一声,指向钟离政卧房的方向。
一旁的守卫立刻会意,齐步进去将裹在厚厚锦被里的钟离政抬了出来。
钟离政蜡黄枯槁的脸暴露在冷冽的空气中,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院中央被捆缚的阿水,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垂死的贪婪。
桑落走到阿水面前,动作看似粗鲁地一把扯掉了塞在她口中的破布。、
“咳咳!”阿水剧烈地呛咳了几声,再会意地抬起头,那双曾因绝望而麻木的眼睛,此刻瞬间被点燃。
她挣扎着骂了起来,尖利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哭腔:“钟离政!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老色鬼!你不得好死!老天爷开开眼吧!一道雷劈死这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劈死他全家!”
她每骂一句,身体就奋力向前挣动一下,沉重的铁链哗啦作响,小小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幼兽,用尽生命发出最后的诅咒!
众人的脸色极其难看。
钟离玥站在人群最前,听着这不堪入耳的恶毒诅咒,看着父亲那癫狂丑陋的模样,一股强烈的羞耻感和厌恶直冲脑门。
母亲悄悄叮嘱过,神医就是来骗钱的,只要盯着他把这小贱蹄子弄死就行了。她再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还不给我撕烂她的嘴?”
话音刚落,“呲——”的一声。
异变陡生!
一朵幽蓝色的火苗,毫无征兆地从阿水的袖口窜起。
紧接着,第二朵、第三朵……
星星点点的蓝火,如同地狱鬼火般,迅速在阿水单薄的身躯上游走、蔓延。
阿水继续破口大骂:“钟离政,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烂屁股烂心肝的腌臜货!国公府上下没一个好东西!活该你烂死!烂成一滩脓水!臭死你祖宗十八代!”
随着她的骂声,那幽蓝火焰愈发势大,很快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那火焰无声燃烧,没有一丝灼热感,反而透着一股刺骨的阴寒,映得阿水惨白的小脸在蓝光中如同索命的女鬼!
“鬼火!是鬼火!”
“药引显灵了?!还是……被神罚了?!”
门外众人瞬间炸开了锅,跨入院门的脚,又都瑟缩着收了回去。
桑落面具后的眼神冰冷如刀。
左脚前踏,右脚跟上,双臂乱舞,举着燃烧的药草围着阿水和钟离政转着、跳着,口中嘶哑的呼喝声越来越急骤,唏哩呼噜地一段奇怪的词。
众人只听见几个怪异的词,什么“生鱼片、死鱼片”,“咖啡因、咖啡果”。
越是这怪异的词,越让他们觉得这神医是真的神。
阿水继续骂着:“钟离政!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定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把你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蓝火随着她歇斯底里的叫骂,竟如同被浇了油一般,“呼”地窜升至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