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起满地黄沙,顾昭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
眼见张洪吞下丹药,那几十个亡命之徒的脸上,突然出现了绝望的神色。
就在张洪肩胛的骨刺冲破血肉开始生长时,四周忽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那些亡命之徒的嚎叫声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突然掐在了喉咙里,数十双充血的眼球里,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张洪狂笑着:“都给老子陪葬!”
他的目光之中带着极致的疯狂,声音撕裂,发出如同金属刮擦的锐响。
他猛然抬手,折下肩头的骨刺,抖手扔出。断裂的骨刺在脱手的刹那,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顾昭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到那些悍匪们的脸上,忽然浮现出黑色的纹路,似乎是某种符咒被激活的印记。
随着骨刺的飞出,络腮胡子的身体迅速地干瘪下去,全身的血肉在一瞬间被吸干,变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
骨刺得到了血肉的滋润,似乎甚是欢快,嗡嗡之声大作,速度陡然加快,冲着那些悍匪飞了过去。
骨刺飞到第一个人的面前,在他身前一晃,一道黑气自那人的眉心处冒出,没入了骨刺之中。
那人瞬间软倒在地,变成了一具干尸。骨刺毫不停留,转而飞向下一个目标。等所有悍匪都被吸干之后,原本雪白的骨刺已经化作了一片漆黑。
当漆黑骨刺裹挟着数十条人命扑来时,顾昭已然严阵以待。
山河劲在他经脉中奔涌如怒江,他长枪一横,挡在楚翔面前。
此时两根骨刺已然飞到近前,顾昭抖手一枪,枪尖挑中第一根骨刺。
然而正当他想将其挑飞,再挡住第二根骨刺时,却忽然觉得枪尖被骨刺吸住了一般,没有了刚才的灵动。
紧接着,他体内的山河劲源源不断地流出,似乎那骨刺之中,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正在吸取他的劲力。
他见楚翔拔出寒漪剑,想要砍断第二根骨刺,忙叫道:“不要碰!”
话音未落,他脚下禹步连闪,连人带枪,闪到了楚翔和第二根骨刺之间。
嘿的一声,用枪鑚黏住了第二根骨刺,一时之间,两股巨大的吸力同时从枪上传了过来。
危急时刻,顾昭左手的拇指迅速擦过玄天戒面,玄铁指环上的云纹骤然发烫。
他强忍着山河劲被吸取的灼痛,勉力喝道:“九天雷动,景霄正刑!”
枪杆在他的掌心中剧烈震颤,山河劲如决堤江河,在经脉中奔涌。
两根骨刺表面瞬间浮现出蛛网般的血色纹路,粘稠的黑气翻涌滚动,竟腐蚀得枪尖滋滋作响。
顾昭脚下踏着禹步,旋身画圆,力从地起,山河劲混合腰力,陡然全力迸发。
枪杆抡过之处山石崩裂,硬生生将骨刺弹开,抛向了雷云密布的天穹。
三道紫青雷霆如蛟龙探爪,在半空纠缠成丈许粗的雷柱。
骨刺上缠绕的黑气突然暴涨,黑气之中,幻化出数十张狰狞的面孔。
然而雷光乍现,骨刺在触及雷光的瞬间轰然炸裂。气浪裹挟着飞沙走石横扫四野。
方圆十丈内的柏树齐腰折断,焦黑树桩上腾起袅袅青烟。
顾昭被雷声震得嗡嗡作响,望着漫天飘落的骨粉中隐约浮现的面孔。
那些悍匪们的面容上,似乎浮现出了解脱的神情,随着那些黑气被残存电芒绞成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