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
韩容川抬头,就见兰叶正在院子走廊处,似乎在此等候着自己很久了。
“这么了?你不是二姨太身边的丫头吗?二姨太身边的大多数伺候的人都领了钱走了,你这么还留下来的?”他有些疑惑。
兰叶牵扯出一个违和的笑,“少爷,我是太太的陪嫁,从小就伺候她,走了我也没地方去。”
“哦?那你是想让我给你找个好出处?”韩容川不冷不热的问。
兰叶其实人不坏,只是一直跟着二太太,沾染了些她跋扈的气息,之前总摆着不可一世的样子,现在二姨太失势倒是变乖了。
她摇摇头,朝他走近,将他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要以身相许自己,来换取富贵。
“少爷,我是给太太带话,她有话要同你说。”
韩容川瞥了她一眼,“我没什么和她好说的,让她保存体力和警察说吧。”
眼看他就要走,兰叶急忙补充道,“太太说,这件事情关乎你娘,一定会想知道的。”
话音刚落,他古井如波的心,突然狠狠地颤抖了一下,果然停下了脚步。
深秋的夜晚风格外寒,柴房外笼盖着深黑的树荫,伴着飒飒风声有几分孤寂,今天仿佛是满月,月色蔓延一路,在柴房老旧的木门上戛然而止。
韩容川果然来了,他站在柴房门前,沉默犹豫了片刻,才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打开了柴房门。
“嘎吱”一声,门开了月光趁机溜了进去,一股血腥味夹杂着因为潮湿而滋生的霉味迎面扑来,他皱皱眉头,打开手电走了进去。
二姨太身上盖着一件破衣服,蜷缩在柴房的柴垛上,被他弄出的声响吵醒,她陡然睁开疲惫的眼睛。
她受了刑,但是念及她之前的身份,所以只是挨了二十鞭,而刘涌则是生生挨了八十板子,人已经快不行了,吊着半口气关在地下室里。
二姨太原本是极其爱好收拾自己的人,一生精致,可此刻却落魄极了。
她头发凌乱,衣衫褴褛,脸上不知是黑泥还是烟灰,看着蓬头垢面灰尘扑扑,整个人也苍老了十岁不止。
见他进来,她强撑着身体,靠着柴堆坐了起来,气定神闲,倒是淡定。
“你到底还是来了。”她轻笑一声。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我想和你谈个条件。”二姨太到底是富贵人家培养的闺女,在如此境地下,还能如此从容说出话来。
“谈什么条件,你先说说,看看你的条件够不够让我和你谈的。”韩容川关掉手中手电筒,两人借着月光谈话。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娘当年死的真相吗?还想知道这其中的细节,我都知道,我不妨都告诉你。”
韩容川眉头一拧,语声急促,“我娘到底怎么死的?”
“别急,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你娘不的死不是我做的,你要是想知道,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她说着,将自己头发上的杂物扒拉下来。
“什么条件?”韩容川迫不及待地问。
这些年来,他母亲的死在他心里一直是个谜团,没有一人愿意告诉他,甚至大太太也谈之色变,他知道的也都是从仆人门闲言碎语中了解到的,不过都是一知半解。
“你答应我,将廷序救出来,而且要保证他的平安。”她目光如炬,坚定地说。
“不可能。”他回答得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