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还没谈过恋爱。

至于刚刚所谓暧昧阶段远比恋爱美好，也是她从电视剧里得到的结论。

因为她只爱看男女主角暧昧拉扯的阶段，一旦双方确立关系，她就觉得后续剧情没什么意思和盼头。

“挺像。”

姜扬盯着辅导员瞅了良久，用力点头。

他确实不知道二十六岁之前的夏灵珊有没有谈过恋爱，毕竟前世不在意，没问过。

不过他觉得多半是没谈过，否则不至于三十多岁还是老处女。

“看不起我？”夏灵珊有些不乐意，“长我这样，能缺追求者？”

“不缺追求者和没有谈过恋爱，冲突？”姜扬反问，“所以你根本无法证明你谈过恋爱。”

诶？？？

好像有道理。

“我干嘛要向你个小孩证明我谈过恋爱？”

夏灵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证明“自己谈过恋爱”这个并不存在的事实，便像一只骄傲的天鹅，望着主席台。

至于脸上表情，是她不屑与他争辩，向他证明。

“认真听领导讲话，不准和老师交头接耳。”

姜扬看着摆出辅导员架子以及熟练使用精神胜利法的辅导员，思绪起伏。

上辈子最后一次和这娘们儿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

订婚前一年？

年近而立的男人就是这样，对几个月之前发生的事印象都很模糊，只是勉强记得那晚夏灵珊唱了一首歌。

《晚婚》。

我从来不想独身，却有预感晚婚。

KTV包间的灯光昏暗迷离，女人怆然绝丽，脸颊泛着不自然的酒后红晕，妆容也有些斑驳。

姜扬喝着酒，听着女人的歌声，满腹心事。

他和女朋友已经在谈论结婚的事情。

他很迷茫，觉得自己根本没做好进入人生下一关的准备，然而时间却总是推着他向前。

甚至他不知道自己究竟爱不爱、有多爱女朋友。

假如就这样结婚，是不是一种不负责任？

对这些牢骚和担忧，夏灵珊统称为婚前恐惧症，然后告诉姜扬，现在大多数的婚姻本都是合适就好，没必要去深究爱不爱，否则很多人的婚姻都不应该存在……

反正杂七杂八说了一大堆，当晚喝了些酒的姜扬并没有记住多少。

印象最深的，是夏灵珊最后下的结论，或者说总结陈词。

不要用婚姻证明爱情，因为爱情根本长不了。

当时的姜扬、或者说直到现在，姜扬都不理解没结过婚的夏灵珊为何会对婚姻如此悲观，只能问对方，这是否就是她到现在还没结婚的原因。

三十六岁、犹如熟透的水蜜桃的夏灵珊，莞尔一笑。

“不是刚唱过？”

“我在等，世上唯一契合灵魂。”

那个笑容，艳丽璀璨却又幽怨难言，姜扬至今都忘不了夏灵珊当时的眼神。

那是笔力再好，也无法描述的复杂眼神。

“讲话马上结束……喂？”

夏灵珊余光注意到姜扬盯着她走神，不由微微一怔。

这小屁孩的眼神很奇怪。

在看她，又似乎看的不是她。

姜扬瞳孔略微收缩，脑海里的画面随着夏灵珊声音响起而支离破碎。

眼前二十六岁风光明媚的辅导员和记忆中三十六岁风情万种的夏灵珊逐渐重合，又再次分开。

而中间，隔着一条长达十年的时光长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