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说的简单,但意思很明白:
这个叫做吴和的家伙,命必须保住,否则脑袋不保。
商云良只能再次感慨,这年头让自己的头离开沉重的肉身,享受自由的头生实在是太容易了。
一天被人威胁不知道多少次,动不动就是脑壳么得了。
但谁让他这么倒霉,坐在上面的不是他呢。
没办法,形势比人强,该认就得认。
俩人看完了圣旨,就跟着锦衣卫到了东宫一间明显是堆放杂物的小院里。
锦衣卫知道这个吴和肯定跟刺驾一事有牵扯,都拉到这种不引人注意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给围住,出入膳食饮水都有检查,就这还是中招了。
这让负责这事儿的陆炳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就是这里,二位,务必得救回来啊!”
沈千户核验了身份,守门的士兵才让他进去。
作为实际上负责看押吴和的人,没救回来,他自己的下场也不会好看多少。
“出去,打一盆净水来,其他事情你莫要操心,救不救的回来现在也说不好,先看看情况再说,快去!”
许绅不跟他客气。
老家伙一连两天都是被迫半夜修仙加班的状态,老家伙现在怨气很大。
扫了眼床上的人,许绅摸了摸胡子,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对商云良低声道:
“这人我认识,太子身边的贴身太监,宫里很多人都敬他三分,毕竟是伺候未来主子爷长大的人,以后说不得就是现在吕芳的位置。”
商云良不认识吴和,但这并不妨碍他基于其身份的理性思考:
“太子的贴身太监中毒,这事儿本身不值得如此重视,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上,什么都没有查出宫内暗通外朝的人重要。”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叫吴和的家伙,本身就能跟刺驾的事扯上关系,再结合之前说的,嘉靖要查东宫,所以,这家伙就是那个跟外朝,大概率就是跟夏言有联系的人。”
“但现在肯定没有直接能证明夏言谋划刺驾的证据,否则,这人也不用救了,夏言在京里的宅子也早被抄了。”
“嘉靖如此着急,就只能说明这人的嘴里也许有他想知道的,关于谋逆的罪证。”
“顺带也能洗脱太子的嫌疑。”
商云良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子就通了,他算是知道今晚上这个夜班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好嘛,你为了你儿子就折腾我。
小本本我记上了。
下回有机会了,我得还回来!
我说的!谁来也拦不住我!
商云良在心里暗搓搓地想着。
“好了,别在那里发呆了。”
许绅不知道自己徒弟的内心戏,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躺在床上,口鼻出血,眼见就没有几口气的吴和身上。
商云良回过神,也把目光投了过来。
有一说一,这个叫吴和的太监,现在这状态看起来确实挺惨的。
口鼻流血,脸色发黑,呼吸非常困难。
整个人已经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现在就是凭借着最原始的求生本能在勉强活着。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这个情况的?”
许绅扭头问房间里站在角落,大气不敢喘一口的士兵。
“啊……禀大人,是……是不到半个时辰之前。”
商云良补了一句:
“你们发现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有没有什么其他反应?”
那士兵想了想,点了点头:
“有的,我们是听到他在屋里喊叫才进来的,一进来就听他喊肚子疼,然后过了一阵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商云良和许绅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