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二十一年十月二十七日。
宜出行。
一大早,天还没亮,上官静把商云良搁在她肚子上的手掌给拿开,脸颊微红地从他的怀里钻出来。
“二少爷,二少爷,快起来了,别睡了!”
清脆的音色中也难掩她的激动。
她的二少爷,今天是新官上任,要去给太子殿下的东宫当差去了!
上官静现在都能记得,三天前,她有些忐忑地被叫到了夫人那里,还以为又要说那些令她不开心的话。
却没想到,脸色相当不好看的夫人,不情不愿地将一个黄澄澄的卷轴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她的手上。
当她知道自己手上拿着的,居然是圣旨之后,这个二十四岁的女子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那可是圣旨啊!
上官静都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勇气,在所有仆役的崇拜目光中,拿着那份圣旨回到自己的院子去的。
她没敢打开看。
却不想,二少爷看到她和她手里的圣旨,压根就没把后者当回事。
她的脑子里现在还回荡着二少爷那让她心怦怦跳的话:
“静姐,我告诉你啊,这宣读完的圣旨,根本就是张废纸,对我而言,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上官静脑子晕晕的。
后面的事她有些记不清了。
反正知道了二少爷升官去当太子殿下的属官后,光顾着高兴了。
嗯……自己好像还主动让他抱着来着。
那双手搁在自己的腰上,往下滑……
不能想……不能想……
总归是羞人的啊……
从二十四日到二十七日,上官静明显能感觉到,府里那些围绕着她,经年不绝的流言和恶毒中伤消失不见了。
她能从那些人的眼睛里看出根本掩饰不住的羡慕和嫉妒。
上官静理解他们。
毕竟,现在的二少爷,可是比大少爷看起来要耀眼,前途更好啊,而自己,是现在府里唯一一个能时刻待在她身边的人。
好福气呢……
商云良迷迷糊糊的。
早起对他而言一直都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
一代文学巨匠鲁树人曾经说过: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
商云良觉得自己不想离开热乎乎的被窝是非常合理合法的。
见到二少爷还不愿起来,上官静有些发急。
今天是二少爷第一天去东宫接任上值的日子,怎么能迟到呢?
“静姐啊,今天一没有朝会,二我也不是朝官,我起那么早干嘛。”
“现在才卯时初吧,我上值也得辰时了吧,不着急,再睡会……”
商云良翻了个身,还想再打个盹。
上官静推他,不理。
再推,还不理。
女人的小脾气上来了,上官静把自己的手伸进了冰凉的水盆里。
湿漉漉的。
瞅了瞅,又担心太凉,还在自己有些凌乱的小衣上擦了擦。
然后,伸进了被窝……
嘶!
商云良一个激灵,直接从榻上坐了起来。
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退开一步,眼神乱逛就是不和他对视,美丽的脸蛋上难得浮现出一丝狡黠的上官静。
“你赔我的瞌睡。”
商云良一字一顿地说。
“好,婢子赔给二少爷,那二少爷先去上值好不好?等到回来,婢子怎么赔都可以。”
女子循循善诱地语气让商云良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