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裹着黑色斗篷在星沙城街巷间穿行,神识悄然铺展开来,扫过沿途街景。
道旁零星散布着些小摊贩,正兜售着从海边拾获的物件,多是锈迹斑斑的金属残片与残缺不全的陶罐瓷瓶。
“客官瞧瞧这金箔,可是祖上传下的宝贝,上头还刻着武道心法!”
“上好的青玉瓶,三十两银子您拿走,这价钱全城找不出第二家!”
...
他神识扫过便知这些物件成色崭新,分明是拿新货充作古物的把戏。
见此情形不由轻叹摇头,暗忖这类江湖伎俩果真处处可见,同时不忘将神识投向两侧商铺,可惜暂时未有值得留意之物。
各式令牌倒是见了不少,但都没有太古时期的岁月痕迹,表面也不见任何阵纹符篆。
这般大海捞针的搜寻效率实在低下,可眼下别无他法,只得耐着性子继续探查。
“嗯?这是...”
约莫半炷香后,他的眸光蓦地闪动起来。
虽未寻到宗门令牌,却在某处摊位上瞥见些意外收获。
那是团泛着淡金光泽的丝线,表面浮动着微弱灵光,这是他今日所见唯一蕴含灵气之物。
这等对灵气具有亲和性的材料,分明是炼制阵旗的上佳辅材。
他当即想起水涡御甲阵所需的白玉蛛丝,那传闻中的珍稀材料实在难以寻觅,眼前这金丝倒可充作替代品。
念及此处,景澜抬脚走向摊位。
摊主是个面容略显沧桑的素衣女子,宽大布袍掩住身形,看起来样貌平平,但年岁倒是不大,周身不见半点武者气息。
在摊子旁侧,还有两只瓦罐,他用神识略微探查,发现罐中养着些蠕动的虫子,正窸窸窣窣啃噬着某种金属。
景澜屈身拾起几缕丝线端详,稍加注入灵力,在神识观测下,丝线骤然迸发璀璨灵光。
这昭示着其卓越的导灵特性,确为制作阵旗的上佳材料。
见景澜似对丝线产生兴趣,那摊主眼眸倏然发亮,急切道:“客官要收这金蚕丝么?整捆三十两银子予您。”
观其焦灼情态,应当是急需银钱。
未等景澜回应,邻摊兜售“古玩”的光头汉子已嗤笑出声:“三十两?穷疯了吧?这般不要脸的当真世所罕见。”
此言既出,女摊主面色霎时黯淡。
“莫非此中另有蹊跷?”景澜顺势追问。
“这是自然!这金线瞧着珍贵,实为寻常丝线浸染而成,更别说其内无分毫金质,遇火即焚,上月便有冤大头着了道,最后不还是寻回来讨说法。”
“我...我从未声称是金线!只说这是金蚕丝。”女子低声辩驳。
“管你怎么说,横竖都是坑了人!”光头抱臂冷笑。
“与其买这等赝品,不若看看我家真品古董,件件皆是稀世珍宝。”
女子垂首噤声,手指无意识绞着衣摆。
光头斜睨女子,暗自得意:“且看你这破烂货色如何脱手!”
“原来如此。”
景澜颔首沉吟,忽从袖中取出银锭,“三十两,我都要了。”
“哎?”
霎时间,两人俱是一怔。
“我已言尽于此,你竟执意要买?这不是傻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