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茂带着陆萱儿走到了邠王的酒肆前,门上匾额早已焕然一新。
往里面看去,每张木桌上,都是有人坐着。
酒肆的管事却是眼尖,瞧见了他。
起身就要出来迎接。
李重茂微微摇头。
便往西市里侧的处走去,那里聚集了最多的胡商酒肆。
胡商的酒肆前,门口垫高一个木台。
派了名胡人女子,身穿薄纱,露出肩上和腰间的一抹雪白。
微微泛黄的头发打理成大唐女子的模样,就连额头上的花钿也相差无几。
胡姬不时舞动着腰肢,引得游览西市的人纷纷驻足观看。
这些胡商是真懂得如何吸引眼球的。
李重茂摇头想到,随即带着陆萱儿迈步进入酒肆中。
酒肆的胡商管事很快便迎了上来。
“郎君、娘子请上二楼雅间,比较舒适一些。”
胡商管事虽然从二人衣着上分辨不出尊贵与否,但见到是一男一女同行。
就顾自猜想他们肯定不会坐在一楼大堂吃酒。
李重茂点头示意。
若是他一人,倒是不管这么多。
但毕竟带着陆萱儿,而且加上这是为租借胡姬前来,有个雅间,自然也好与胡商谈事一些。
胡商管事立马识趣地走在前来带路。
吱……
轻轻拉开房门,管事做出恭请的手势。
李重茂环视了一番雅间中的摆设。
雅间内一览无余,没有屏风的遮挡,地面上铺着红色的西域条纹毛毡,矮榻围成个半圆,上面垫着凉席。
中央处一张黑漆小桌,摆放着陶制的酒壶以及琉璃酒杯,角落放着一把旧琵琶。
墙壁上挂着简易的驼队路线图。
有很浓重西域风格。
李重茂施施然坐下,叫住了管事。
“管事,不知酒家胡可在,我有事想同他商议一番。”
酒肆的所有者大多都被称作酒家胡。
管事此刻半躬着身子,正想退出雅间,关上房门。
听见这话,管事顿住动作说道:“郎君可说下是何事,若无甚紧要,小人也可做主。”
李重茂一听管事这么说了,眉头微扬,直接说道:
“不知酒肆中的胡姬能否外借,如果可以,又是什么价?”
管事略微偏头,回道:“回郎君话,可外借,五人三日十贯。”
李重茂闻言点头。
这倒是比教坊司便宜许多,教坊司的舞女,向礼部申请的价格是五十贯一次。
“租一日可否?”
管事面露难色,道:“本酒肆无这外例,恐无法应允郎君这个请求……”
李重茂随即摆手:“无妨!三日就三日吧,管事可否叫上几位一观,而后我再挑选?”
管事这才放松下来,平和说道:“这是自然,郎君稍等片刻。”
说罢,便退了出去,轻掩上房门。
陆萱儿看着房间内的陈设很是好奇。
“阿郎,西域风光真是如此吗?数不清的黄沙……吃不完的酸葡萄?”
李重茂见陆萱儿看着墙壁上的图画,满是好奇,想到她从小生在吴郡江南水乡。
就也不觉得奇怪了。
“塞外风光,自然是别有一番天地。萱娘要是好奇,日后我们去看看便是。”
陆萱儿听完却是有些迟疑。
“阿郎倒是会说笑,我连长安城都还没有见完……”
“不急,慢慢来……”
李重茂坐得离她近些,轻声道。
这句话,他是对陆萱儿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陆萱儿见他的动作,脸上有些红晕。
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朝他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