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兰连忙过去,只听见公主用十分愉快的语气说道:
“兰姑,领四郎去库房取一些钱财。”
宋兰虽然奇怪,但还是应声称喏。
李重茂正要跟上宋兰,却见她忽地停住,向太平公主禀报道:
“公主,薛少卿来了许久,眼下在厅中等候。”
太平公主脸色一下便冷了下来。
李重茂见状心下微动,想到太平公主和这位次子薛崇简相看两厌的传言。
眼下看来,并非传言。
大厅内,薛崇简施施然站着,背负双手。
听见一阵脚步声,这才转过身来。
看见太平公主迈步走来,他连忙躬身行礼。
“孩儿见过母亲。”
语气十分生疏。
太平公主却不理会,径直走到大厅中的屏风前坐下。
冷声说道:“崇简今日有空来本宫府中,不与你那三郎阿兄一道厮混,去唱戏吃酒了么?”
薛崇简闻言苦笑道:“母亲何至于对阿兄如此刻薄……”
“刻薄?”太平公主冷哼一声,“这便是你为人子所说的话不成?你已不是当初的稚子,想同谁一道,那便去罢,莫要来本宫面前闲说就是。”
薛崇简辩解道:“母亲,你误解三郎了。三郎实有雄才大略,不是母亲所见那样。”
他自幼同李隆基一起长大,可不知从何时起,发现自己母亲对于三郎,愈发的看不顺眼。
每每问及,都是避而不答。
薛崇简实在是困惑得紧。
太平公主哈哈一笑:“雄才大略?雄才大略之人多了去,难道本宫便要一一另眼相待不成?”
她见过的雄才大略者很多,但大都泯于尘埃。
况且,怀有此心者大都有着不臣之心。
她并不想要自己手中握着这种不安分的棋子。
“若是崇简日后还是为这些事登门,就不要怪本宫闭门不见。”
“母亲……”薛崇简抬起手,张口欲言。
太平公主却没有理会,站起身,一挥衣袖,径直离去。
把薛崇简独自一人留在大厅中。
堂堂亲儿,竟然连登堂入室的资格都没有。
“三郎兄,实属崇简无能为力了……”
留下这么一声长叹,薛崇简双手无力地垂下,看了看天空,呆立原地片刻后,便离开了公主府。
后院处,李重茂看宋兰指挥仆人不停往他马车上搬着东西。
顿时对太平公主的富裕,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
就这么,还只是些太平公主闲置库房中堆积成灰的事物。
眼见仆人没有停下的动作,李重茂出声说道:“宋娘子,这怕是够了……”
“大王无需担忧,这些都是存积了许久的事物,既然公主吩咐了,大王尽管拿去便是。”
宋兰轻描淡写地说道。
终于,把马车塞得只能堪堪坐在一人时,宋兰这才吩咐仆人停下动作。
公主府中,太平公主呵斥走薛崇简后,便顾自走到亭子中。
望着池水,看了良久。
“去把史崇玄叫来吧。”
她如此吩咐身旁的婢女说道。
史崇玄是名道士,时常为太平公主占卜,也十分擅长炼丹术。
当需要看见祥瑞时。
太平公主也会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