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前,木台上胡姬扭动的腰肢仍未停止。
只是换了位人儿。
李重茂携陆萱儿,正与杨崇义做着道别。
“杨翁就送到此处吧。还是早早回去思量,有了好酒,后续买卖该如何做。”
杨崇义一改先前的颓废神色,两撇胡须上扬,说道:“有了大王好酒相赠,小人要是再做不好这买卖,就枉费在这长安厮混多年。
大王放心,杨某必定不负大王所托。”
眼见他这般自信,李重茂暗道,这才是生意人本色,若无这般,生意定然也做不大。
“先前同大王一番交谈,小人受益良多。”杨崇义恭维了一句,顿了顿,接着道,“大王若是改日有空闲,不如也去小人东市布庄中,指点一番可好?”
李重茂闻言笑了笑道:“杨翁勿要焦虑,若有闲暇,改日我给你介绍一位人便是。”
杨崇义也是爽朗一笑:“小人静候大王佳音。”
说着看向一旁的管事。
管事会意地走上前,杨崇义伏在他耳边说了些话。
李重茂见管事连连点头后就离开了。
杨崇义也再度开口道:“大王稍待些许,小人准备了马车。一批胡姬,稍后会送到大王府上。
小人猜测大王原本租借胡姬,应该是为了宴会所用。
所以擅自做主,将一些仆人、乐工和膳夫也一并送上。”
“杨翁思虑的倒是周全……”
李重茂顿了顿。
杨崇义以为他是不喜,连忙解释道:“大王,小人这些膳夫和乐工都很有西域特色,就当是为府中的宴会,增添一抹另外的颜色。”
李重茂见他会错了意,倒也没有过多解释:“杨翁这番好意,小王记在心里了。”
说话间,管事也回来了。
李重茂便和杨崇义道别,同陆萱儿走出东市后,坐上了杨崇义备好的马车,悠然离开。
杨崇义望着李重茂远去的背影,正想回身。
却见一人脸色不愉地走了过来,正是薛崇简。
薛崇简眼神凌厉,斜视着杨崇义。
“你这商贾……”
杨崇义见他这副脸色,顿时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
还好他对此早做了准备,心中倒是不慌。
装出一副求饶的神情,说道:“薛少卿莫要生气,小人已经为少卿备好了胡姬。”
薛崇简和李重茂虽然都是同为租借胡姬,两人走的却是不同的酒肆。
只不过刚好,这两家酒肆都是杨崇义的。
从他准备好回绝薛崇简时,就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
那就是将好的一批胡姬先给李重茂,也给薛崇简留下了其他一些一般的。
他可不是什么朝廷官身,忌讳什么两边下注。
他只是个商人,没有什么非要站队哪一方的说法。
互不得罪,皆大欢喜。
这就是杨崇义的为商之道。
薛崇简闻言脸色这才好了几分,冷哼道:“算你这商贾识趣!”
说罢,便一挥衣袖,甩手离去。
“真是不可同日而语!”见到薛崇简身形远去,杨崇义轻啐一口,面露不愉。
回想先前李重茂对待他的厚待,心中顿时有了个明显的比对。
“只是这薛崇简租借我那些胡姬是为何呢?公主府中豢养的舞女可是不少。”
杨崇义在心里暗自疑惑,摇了摇头。
扶了扶他华贵的镂空金丝幞头,转身进入酒肆,轻声哼唱。
不管他,今日高兴,揽两个胡姬助助兴罢。
……
马车上,李重茂闭目养神。
忽然感觉两侧太阳穴传来一丝暖意。
睁眼看去。
陆萱儿靠了过来,正伸出双手,按在他的额头上方,露出雪白的玉腕。
纤纤玉指在他的额头太阳穴处轻轻揉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