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猛地飞起来,往马头的方向而去。
江一一把抱住马头,那黄马眼睛忽的被遮蔽住,马颈上突然受力,就垂下来。
李重茂借势翻身下马,配合着江一死死按住马头。
如此,方才平息下来。
陈玄礼、葛福顺二人此时也纵马赶过来,齐齐翻身下马。
二人身子一起扑在黄马马屁股上,死死将后蹄制住。
“大王,可有受伤!”
二人的目光同时看向李重茂。
黄马嘶鸣着,身躯用力摆动,可因为四肢被死死按住,只是徒劳。
四人如同铁钉一般,狠狠将其钉在草地上。
李重茂冲他二人摇摇头,又看了眼脸色已经涨得通红的江一。
过了片刻,黄马躁动的身躯总算安静几分。
李重茂四人对视一眼,同时松开,那黄马瘫在草地上,硕大的鼻孔里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已然是筋疲力尽。
看着那已无力挣扎的黄马,四人齐齐长出口气。
站在江一一侧的葛福顺率先开口道:“有胆识,好样的!多亏你冲出来。”
他说着便想去拍一拍江一的肩膀,可却发现江一比他高大多了,只得作罢,拍拍江一的腰间。
江一有些羞涩,只是低头不语。
李重茂看了眼他身上已经被扯破的粗布麻衣,转而对陈玄礼吩咐道:“此间事罢,都尉领他们去王奉御那里做身新衣。”
“喏!”
葛福顺上前几步,蹲下身拍了下已经无力的黄马,抬头看向李重茂,“大王,这黄马已经废了,今日这习练,恐怕要……”
“大王……无碍吧?”
一道清冷幽柔的声音响起,打断葛福顺,那声音清冽中带着一丝滞涩的迟疑。
李重茂转头望去,见是苏令仪,轻轻摇头。
苏令仪白瓷儿般的脸上担忧神色一闪而过,把目光看向拍着黄马的葛福顺,轻声道:“习练却是不可荒废的,大王也曾言说,吐蕃不日就要进献国书,因此我等的时间不多了。”
葛福顺站起身来,无奈地一摊手:“苏教习,非是我等不愿,只是大王这马……已经废了,不好操练啊。”
苏令仪微微仰头,下巴扬起好看的弧度:“那有何难!妾送大王一匹便是。”
她虚掩口鼻,发出一道类似马匹的嘶鸣声。
远处马车,已经被放开吃草的大黑马,猛然抬起马颈,四下张望。
看见苏令仪的身形,鬃尾甩动几下,前蹄扬空,后腿一蹬,便朝着她跑来。
接近她的时候,又猛地止住。
苏令仪上前拍拍黑马的脖颈。
李重茂见状拍手称赞:“没想到苏教习还有这般唤马的本事!”
“妾曾有言在先,只要大王应允妾的条件,待到马球比试之后,便赠大王一匹好马……”
李重茂怔了一下:“苏教习言外之意是……”
苏令仪顺手拿起黑马脖颈上的缰绳,将其递在他眼前。
“眼下这般……倒也无须等待以后,那便今日罢!”
说着她就拍拍轻微晃动着脑袋的黑马。
李重茂接过缰绳,一时无话。
片刻后……
他把目光看向陈玄礼和葛福顺二人。
二人对视一眼,若有所思,退后几步翻身上马。
一齐纵马往先前那道尖锐哨声传来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