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我打开看看，是信的话就念出来，其他东西就放桌上就行。”

信封打开，里面有一叠钱、粮票和一份信。

张耀祖看了看署名：“一个叫任国强的人来信……”

他正要打开信，念内内容，刷一下，原本蹲在门口的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面前，一把夺过信，老人略显急躁地拿到角落，手脚哆哆嗦嗦地打开信，自顾看了起来。

怕打扰到老爷子，张耀祖放下东西，走到一边开始生火做饭。

他抓来一把米和两把玉米沫混合在一起煮。这是现在大部分人的主食，玉米混合少量稻米……这东西放在后世只能拿来喂家畜家禽，偶尔有一些老人会煮吃，怀念小时候的味道。

味道怎么说呢？

如果是嫩玉米的话，会有一股清香，挺开胃；倘若是老玉米的话，味道就一言难尽了，甚至可能煮不烂，放进嘴里跟嚼沙子一样。

反正张耀祖不怎么喜欢吃。

不过目前能填饱肚子就行，起码饿不死。

菜的话，土豆萝卜属于好菜了，大部分人家只能吃一些野菜。至于荤腥菜，冬天里不怕馊，一碗能吃七八天。

张耀祖把果子狸剩汤混合煮一锅萝卜，一顿饭就这样凑合了。

等菜饭熟，端上桌。

张耀祖就看到坐在火炉旁发呆的赵学民，老爷子眼眶发红，应该是哭了一场。

孤苦伶仃十年，终于收到家人来信，换谁也得哭。

“老爷子，吃饭。”张耀祖没多问，给他盛一碗饭。

两人才吃下去几口，赵学民就自顾倒了二两酒，开始说了起来。

“信是我妹夫寄来的，我妹妹病倒了，医生说就剩下一年时间了，希望我有机会可以回去见一面，实在不行，收到信后，回寄一份也行。我妹妹想知道我最近情况。”赵学民嘬一小口酒，面无表情。

张耀祖夹一块肉放他碗里，安慰道：“改明儿咱写一份信寄回去，等段时间你徒弟有出息了，想办法带你回去一趟。”

赵学民呆呆的望着碗里那块肉，不由得想起前晚他从一窝破脸狗里，抓一只来杀吃的小狸子，淡淡道：

“信是去年1月份寄来的……”

张耀祖听了这话，扒饭的动作僵住。

良久，他放下碗筷，拿出个陶碗给自己倒满酒，然后碰一碰赵学民的酒杯，一饮而尽。

外面没下雪，却格外发冷，哪怕一碗酒下肚，也没缓解半分。

……

与老屋子的凄凉冷清相比，张家院里的凝重气氛一点不弱。

再过半个月，张老三就要举办婚宴了，可到现在张家也没凑齐三转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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