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路上,张耀祖把老鳖绑在锄头上挑着。
没办法,这货实在有点大,像个小孩乱抓和蠕动,用手拿的话容易被咬到不说,还耗费力气,一次性固定住省事。
他知道鳖和鳄鱼是一类动物,离开水能活一两天,也不担心它立马死掉。
路上没遇到多少人,眼下快进入深冬,能做的工少,基本就是挖塘、清淤、加固田坝……多数为壮年男人;女人们除了去田里给油菜花等冬作物除草施肥外,完全没什么活可做,各家各户在家里围炉向火,减少运动量,吃饭时能少吃些,少吃些就能吃久些。
这也是张耀祖不担心有人进山,跟自己抢猎物的原因所在。
不管是上工还是打猎,全是体力活,打到猎物还好,打不到猎物还得大口吃饭,一家人怎么过冬?
这么一想,竞争对手就少了。
临近老屋子,张耀祖远远就看到赵学民蹲在屋檐下烤火。
他向对方招招手:“老爷子,收拾锅碗瓢盆,今早阿们吃顿好的!”
赵学民抬头,脸上早没了伤心,想想也是,大把年纪了,啥事没见过?没遇到过?
与其伤心难过不如过好一点,风风光光下去见家人。
张耀祖觉得老爷子就是这么想的,因为对方瞧见挂在前方的大鲤鱼时,惊喜大喊:“哎哟喂,这么冷的天你也能钓到鱼?你小子还读个屁的书,转职猎人得了!”
“嘿,你小看我了。”张耀祖侧侧身子,将背后的大老鳖露出来,大拇指一竖,翘脸道:
“以我这手段,寻常猎人哪能比啊?”
“阿么?!”
老爷子噌一下跳起来,以为自己没睡醒揉揉眼睛上前来,待看清那老鳖后,啧啧咂嘴:
“不得了,不得了!我马上起锅烧油!”
说着就转身进屋拿锅碗,张耀祖乐呵呵放下锄头等工具,把大老鳖丢进大陶缸内养着,打算过几天去黑市卖掉。
挑了几条大鱼丢地上,其余鱼放进另一个瓦缸里。
两种东西可不能放一起,不小心老鳖就给一窝端了。
提着柴刀抓紧鱼,张耀祖走到老屋子旁边的水沟里,村子里的水源基本来自这条沟,从山里流进来,肉眼看着挺干净。
“吃三条啊?太多了吧?”赵学民走近瞧了眼,觉着太浪费,四五斤大鱼省着点吃能吃两三天了。
不知不觉,他早已经习惯省吃俭用的习惯。
“留一条给我妈,我留家里那只野鸡她估计没吃着。”张耀祖不是傻子,早上跟自己老妈交谈时,他就注意到对方情绪变化了。
不用想他也知道,肯定是老三那个不孝子干的好事。
有机会必须再教训那畜生一顿。
“你倒是个孝顺的小子。”赵学民拍拍徒弟肩膀,很是满意。
“嘿,孝顺啥呀,孝顺能分家啊?”张耀祖刮掉鱼鳞,准备开肠破肚,调侃的回应:
“我要真孝顺,早把缸里大老鳖送回去了。”
“你小子啊!”
赵学民接一盆水放到旁边,叹道:“你受了大委屈才分家,这和孝顺不冲突!”
张耀祖不做解释,专心掏掉鱼内脏丢进装老鳖的陶缸里。
赵学民转身给炉灶添火,顺道出门找了些香料。
没一会儿,三条鱼下锅。
炖上后,时间差不多到中午11点钟,早上离开的米桂花恰好赶来。
临进门,她就闻到一股冲鼻香味,顿时馋得她直吞口水,视线聚焦向发出香味的陶锅,心想:“老大这是钓到鱼了?怎么分家后长能耐了?”
还是说,老大本来就很有天赋,只是这些年让老头子给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