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晟心道:不知裴砚舟得了什么失心疯,好好的未婚妻不要,偏偏喜欢那楚家的花架子……如此善良的姑娘,若是落到旁人家,那才叫真的可惜。
沈语凝闻言,始终垂眸没有说话。
正如她所料,皇上重信,也很着急促成她与裴砚舟的婚事。
真不知道裴砚舟和楚如烟得知此事,会作何感想?
会不会误会她假借捐献之名,要挟皇上为她做主?
沈语凝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裴砚舟与楚如烟缠绵拥吻的画面,她只觉胸口发疼、呼吸不畅。
既然他不喜欢我,我又何必执着于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皇上的好意她心领了,但这个人…她就不要了。
与此同时,这边沈语凝在御书房还未答话呢,那边一位新来的小太监,捧茶的手却忽然颤了颤。
糟糕,沈语凝这是要借着二十万两黄金的由头,逼迫裴将军迎娶她啊?
那楚小姐还能顺利嫁进将军府吗?
还能当上裴家的主母吗?
小顺子心头一紧,连忙寻了个由头退出御书房,又在游廊处拦住另一名暗桩,将字条塞进对方手中。
低声嘱咐道:“速将信送入楚相府,片刻不得耽误!”
暗人领了命,便马不停蹄地出了宫。
他们都是楚相安插在皇宫的眼线,一有风吹草动便会将消息递出去,对楚家十分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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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婢女将消息传入丞相府时,楚如烟正在对着铜镜描眉梳妆,忙得不亦乐乎。
她身着轻纱薄裳,点着红唇,连颈间都细细抹了层香膏。
今夜乃是她改写命运的关键时刻,自己一定要使尽浑身解数将裴砚舟拿下。
“带兵打仗的男人,哪个不好这档子事?”
楚如烟对着镜中倩影轻笑,裴砚舟那般古板愚钝的性子,若非自己仗着当年对他的救命之恩,他又岂会对她另眼相看?
“等今夜我成了他的女人,我不信他还会惦记沈语凝半分!”
正当楚如烟为自己的筹谋沾沾自喜时,小婢女捧着宫中密报疾步走了过来。
楚如烟不慌不忙,翘着兰花指展开字条,未及细阅,眉眼间已结了一层寒霜。
“好个两面三刀的贱人!口口声声说要退亲,转脸就拿捐款要挟圣上赐婚?”
她猛地将字条揉作一团,骂道:“趁火打劫的贱胚子,竟连我这深闺女子都替她臊得慌!”
“用黄金白银来换取高门主母的地位?呵,自不量力的东西。”
楚如烟冷笑连连,自言自语道:
“沈语凝啊,沈语凝,你怕是不知,裴砚舟最厌憎这等表里不一的行径呢。”
“即便你仗着圣旨逼了婚,只怕大婚当夜他都要逃到我的身边来!”
楚如烟抚着鬓边的珠翠,脸上又重新扬起了高傲的笑容。
她从妆奁底层抽出一册《春宫秘戏图》,竟是逐页研读起来。
烛火映着她专注的侧脸,红唇勾着嘲讽弧度,偏生她的眸光里毫无羞赧,唯有算计的精光在默默流转。
那副细细拜读的神情,看起来虔诚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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