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舟身子一颤,慌了。
想上前抱她,却又狠心忍下了脚步。
本将此次一定要给沈语凝一个教训,本将绝不能心软。
夜风徐徐,风将她的纱裙轻轻吹起。
几乎在一瞬间,裴砚舟的心便软了。
他暗暗决定:一会儿如果沈语凝扑到自己怀里哭,他就顺势搂住她。他会告诉她,刚才他的话说重了。
再告诉她,他们的婚约照旧——她与烟儿一起嫁入裴家,互为平妻、不分大小。
当然,即使嫁给了他,也暂时不能同房。
他想等一个时机,等到家里人慢慢将裴颜的事淡忘了,他才可以开始宠幸沈语凝……
思及此,裴砚舟放下面子,主动走向了沈语凝。
“凝,凝儿——”
“对不起,裴砚舟,我一直不知道真相……假意逢迎了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沈语凝朱唇轻启,面对裴砚舟的谩骂和嘲弄,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道歉。
经过裴颜这件事,她好似一切都变了。
变得不再张扬,变得一切都落了下风。
她不再反抗、不再挣扎,任凭别人说什么、骂什么,她都一一接受。
裴砚舟脚步一僵,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他方才不是有意的,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凝,凝儿,沈语凝,我……”
“哦,对了,这块玉佩还给你!”沈语凝从袖口里掏出一块鱼形玉佩,并不气恼。
“这是当年我们定亲时,你给我的信物。既然现在已退亲,裴家的祖传玉佩我就不能再收了。”
她把玉佩递到他面前,裴砚舟却迟迟未接。
反应过来后,他拔高分贝:“沈语凝,被你碰过的东西,本将岂能收回?”
“你如果不想要,自己扔了便是,反正我也不可能再要了!”
裴砚舟看起来满脸怒火,实则心头莫名发酸。
跟在自己身后这么多年的姑娘,小跟班似的,多么冷的脸色,她都忍过去了。
怎么自己好不容易放下芥蒂,她却先放弃了?
裴砚舟将头扭到一边,不让她看出情绪,大掌颤抖不已。
沈语凝却对似乎他这种“嫌弃”,早已习以为常。
苦苦一笑,将那块玉佩径直放到了裴颜坟前。
“裴砚舟,裴家的祖传玉佩我放颜颜这里了。即便是扔,也不该由我来处置。”
“裴砚舟,我走了,你…保重!”
“你是要跟本将彻底划清界限了吗?”裴砚舟忽然情绪激动,拦住了她。
“那你送我的紫玉笛子,是否也要本将还回去?”
沈语凝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裴家于沈家有恩、所有礼品不必返还,就听到裴砚舟愤愤地说:
“你那根紫玉笛子,本将起初就不喜欢,早就扔给家里仆人玩了。”
“即便你现在想要,我也找不着了!”
他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她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小脸。
很想从她那张美得不可方物的脸上,看出一丝愤怒来。
谁知,却见沈语凝淡淡一笑,“猜到了。”
“丢就丢了吧,省得留在将军身边惹你不快。”
“沈语凝,你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