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阳楼外,杨壹童刚刚赶到。
清辉映照着望阳楼,于黑夜中分外森冷。
客栈三重檐角悬着的灯笼在风中摇曳。
青砖墙根处苔藓泛着幽光。
但见客栈朱漆门板紧闭,又听得“杀”声骤起,划破这原本寂静的夜空。
杨壹童眉头一颤,当机立断,右足运劲猛踹门扉。
“砰!”门板应声崩开。
杨壹童一个箭步越过了门槛,冲入厅堂。
刚踏入两步,便听“嘭!”一声炸响震彻夜空。
一道人影“啪”的一下落在杨壹童脚前,四肢扭曲,如同诡异贴画。
杨壹童整个人猛地顿住,双脚如同生了根一般。
接着便是一连串的“砰砰砰砰砰.......”,不绝于耳。
只见一个个黑衣人伴随着断裂围栏,如下饺子一般,从上方重重砸落。
桌椅板凳被砸的碎裂一地,木屑混杂着鲜血,看着好不凄惨。
杨壹童还未回过神来,便觉眼前一花,旋即肩膀一沉。
只见裘图已经出现在他身前,铁手轻拍其肩膀道:
“尚有喘气的,交给大哥了。”
杨壹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躺在客栈大厅中不停吐血的黑衣人们,眼神中满是惊愕。
脑子一片空白,用沙哑的声音道:
“裘老弟,这是......”
“待会再与杨大哥细说。”裘图温声轻吐道,随后迈步朝外走去。
月华如水,静静地倾泻在青石长街上,给这街道披上了一层银白的光辉。
蜿蜒的青石长街浸在冷月清辉之中,斑驳的石板泛着幽幽青光。
两侧屋舍寂然,门窗紧闭。
唯余零星灯火在夜风中明灭不定,更添几分萧瑟。
望阳楼突然爆发的巨响打破了夜的沉寂。
数十道黑影从各个巷口接连现身。
他们身着统一制式的黑衣教众打扮,面覆黑巾,只露出冰冷的双眼。
手中兵刃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
所有人动作整齐划一,脚步轻捷无声,迅速向望阳楼方向集结。
这支三十余人的队伍行进间保持着完美的间距和节奏。
所经之处,街道两侧的灯火一盏接一盏熄灭。
整条长街很快陷入完全的黑暗,只剩下兵刃反射的冷光在夜色中时隐时现。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连月光似乎都变得更为冷峻。
就在黑衣人们行进到望阳楼不足五丈之距时。
街道上忽然回荡起佛偈低吟声。
那声音低沉而有韵味,似来自四面八方之外。
“阿陀那识甚深细,一切种子如暴流。”
“我于凡愚不开演,恐彼分别执为我。”
裘图一边拨动着佛珠,一边从客栈中缓步走出。
一轮皓月悬天镜,万里清辉洒玉阶。
月光洒在裘图身上,照耀着他的铁拳套,反射出森寒的金属光泽。
“动手。”一声沉喝不带丝毫情感响起。
黑衣人们闻声,眼神中透着凶狠与决然,齐齐举刀,朝着裘图飞速冲来。
手中的刀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面对如此多的敌人,裘图右脚往前一踏,气转周天。
轰~
炙热的内力从裘图身上升腾而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内力灼热起来。
只见裘图衣袂猎猎扬动,墨发如浪狂舞。
先前一直保持着的淡然若素的眼眸中此刻浮现出丝丝暴虐之意。
脚尖轻点,身形便在月色下化作流影。
水上漂本就是上乘轻功,在辟邪魔功至阳内力加持下,速度仿若达到了浮光掠影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