髭须大汉趴在地上,小臂骨骼尽碎如齑粉,一动即痛彻心扉。
灰须老者瘫坐地面,双手掩目,身形拱如虾米。
三人俱皆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因先前裘图运转至阳内力的缘故,致使空气闷热难当,令人呼吸不畅,屋内气氛逐渐压抑沉闷。
终于,裘图迈动双腿,在窗前来回踱步,开口打破沉闷道:
“怪不得……我先前与那些黑衣人交手,其武功路数与魔教截然不同。”
“甚至你们,招式非但不狠辣,反而显正大光明之态。”
“且用剑,所宗是五岳剑派哪家门下。”
药铺掌柜闻言闭目,颤声道:“要杀便杀,不必多言,神教自会为我们报仇。”
裘图闻言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声音和缓道:
“裘某杀过的魔教中人不少,什么坛主舵主没杀过。”
“魔崽子是不会称神教二字,都是自称圣教。”
“你们既不是魔教中人,裘某身为正道中人,倒是不能杀你们,免得错杀好人。”
三人闻言,俱皆愣住了。
我们就算不是魔教中人,那也摆明了不是好人啊。
一开始就拔刀相向了,你都不杀我们?
世上真有如此仁义优柔之人?
可你也不像啊.......
但若能苟延残喘,谁又想要赴死。
只见药铺掌柜强撑着站起身,朝裘图弯腰一礼,咬牙道:
“我等兄弟武艺不精,今日败于裘大侠之手,认栽了。”
趴在地上的髭须大汉也强忍剧痛,缓缓直起身躯。
小臂稍动,便钻心痛苦,颤齿不已。
数息后,他勉强跪直身体,虚弱道:“还请裘大侠高抬贵手。”
灰须老者虽未起身,却也带着颤音道:“饶命。”
裘图铁手一挥,将两颗眼珠掷出窗外。
又取出火折子点燃烛火,在桌边缓缓落座,左手拨动佛珠,右手铁指轻叩桌面。
“笃、笃、笃、笃......”
药铺掌柜与髭须大汉对视一眼,不知裘图意欲何为,却不敢开口相询。
见二人不解其意,裘图不再叩桌,铁手五指轻搓。
二人目光随之移动,忽然领悟:哦~他要钱。
这哪是什么仁义之士,分明是想劫财。
但见药铺掌柜强抑痛楚,强撑着缓步踱至房中那座古朴书架之前。
他抬手轻移,将摆放在书架上的几本账簿逐一挪开,露出后面的青砖墙壁。
药铺掌柜微微俯身,伸手将一青砖取下,露出里面的暗格,从中取出一只雕工精细的木盒。
随后单手拎起木盒,疾步来到裘图面前,轻轻将木盒置于桌上。
而后伸出手,缓缓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整齐码放着整齐的银票。
但见药铺掌柜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笑容,声若蚊蝇道:
“裘大侠请笑纳,这共计两千四百两。”
其音色虽平稳,却难掩话语间那一丝颤抖,也不知疼痛难忍还是对钱财不舍。
裘图斜睨一眼那堆银票,目光如寒潭般幽深,而后缓缓闭上双眼,一言不发。
药铺掌柜见状,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片刻后,他转头看向那髭须大汉。
二人目光交汇,似有默契流转。
药铺掌柜随即移步至髭须大汉身侧,动作娴熟地从其腰间取下钱袋。
而后,他又走向灰须老者,同样将老者的钱袋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