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没忍住开了口，不曾想同床共枕，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妻子，却是在自己开口关心的时候，突然的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这语气，里面满满的都是愧疚和不安，都是歉意！

即便是他在夜色之中无法看清楚妻子面上表情，但是从妻子的语气之中也能感知一二……

是什么让她们夫妻之间变了，变成了如今这般的客气呢？

做丈夫的随口问一句妻子怎么还没睡着，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怎么妻子会突然如此客气生疏呢？

这客气生疏的语气，仿佛他们之间不是夫妻，而是陌生人一般……

百里明礼面上有些尴尬，但一想到可能是这两日的奔波劳累，加上离开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下河村，即将前往人生地不熟的燕京城，妻子心中焦虑不安。

思及此，百里明礼压下心中的尴尬，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开口道：“夫妻之间，夫人不必自责，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歇息吧！”

“明日还要早起，前去拜访在云州府的四妹妹和四妹夫......”

他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是此时此刻，却是一句话都不能说，最终只能干巴巴的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在百里明礼的心底里，他有心想要问问杨氏这个妻子，为何今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是有什么心事吗？

但是心里头这般想着，话到了嘴边却是咽了下去，生生的换成了这不痛不痒的另外一席话。

与妻子杨氏夫妻二十多年，今夜的他，是第一次见到妻子这般客气生疏，语气生疏的仿佛她们不是夫妻，而是陌生人一般。

百里明礼担心自己问的越多，会让妻子心中越是多想，索性便决定不问了。

“老爷......”杨氏张了张嘴，想将事情告知丈夫，可话到了嘴边，却是无法说出口。

虽然她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但是这样的事情，即便她是妻子，也羞于开口。

正如之前女儿所言，她这般年纪了，儿子女儿都打大了，外孙女都好几个了，这个年纪再怀孕，可不就是一件老不羞的事情吗？

百里明礼想问一问，妻子要说什么，可是想到之前妻子语气之中的生疏客气，又生生的打消了心中的念头，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闭上眼睛，自我催眠让自己入睡。

杨氏见丈夫没没有再说什么，也只得强迫自己进入睡眠之中。

日子再怎么样，都是要过的，她腹中的孩子，既然已经来了，她再怎么纠结，再怎么觉得没脸见人，再怎么觉得对不住女儿，生活还不是要继续。

一夜好梦，第二日一大早的，不再是艳阳高照，天色阴沉沉的，瑟瑟的冬风刮着，使得这个初冬的日子，格外的凄凉冷情。

然而即便是天色凄凉冷清，云州城中却是依旧繁华热闹，长长的街道之上，熙熙攘攘的。

天气转凉，但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市民们，依旧冒着微寒，为生活奔波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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