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幽说:“有一次,学校组织水库漂流,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漂流船竟然漏气了,本来我是会游泳的,但是那天我的体力很差,根本游不动。”
滕糖蹙起了眉,听上去那情形确实很紧急。
“项老师毅然决然地跳下水,救了我,他把我救上来之后腿还抽筋儿了。项老师为了救我,冒了极大的生命危险。我很感动,我问项老师,当时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说自己之所以不顾一切地救我,是因为他觉得难得遇到我这样一个他很喜欢的后辈,他不想让我有事。”
滕糖在心里唏嘘着,并没有评价什么。
岭幽动情地说:“从那件事情之后,我在心中已经把项老师当成了我最尊敬的长辈。他在艺术领域取得的成就让我敬仰,而他对我的深情厚爱也让我很是感动。”
“这样啊……”滕糖幽幽地说着,又发出了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她突然转移了话题,说:“我有点儿困了。”
“那我们就天当房地当床这样睡吧。”
“我看可以。”
两个人默默无言地望着天空,在幽静的夜里躺在了冰冷的天台地面上,倾听着彼此的呼吸,似乎很快就都要睡去了。
滕糖突然问:“你都不问我下一步打算怎么做么?”
“我认为你应该早有计划了。”
“那你不担心韩惑的人追过来么?”
“我不担心。我认为韩惑应该在看守所里好好担心一下他自己。”
“看来,你真的很痛恨韩惑。”
“我痛恨一切和韩惑一样视人命为草芥的恶徒。”
“我也一样。”他的手轻轻地碰触了一下她的指尖,说:“睡吧。”
“好。”
岭幽在蝉鸣中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好像还没有从梦境中醒来。
他在梦里好像又看到了恩师在水中艰难地游向他,项鸿升向他伸出双臂,把他从绝望的深渊中拯救了出来,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了一眼岸边,他看到滕糖站在所有人中间,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悲悯,而滕糖的周围,还站着当天和他一起去参加活动的其他同学。
他揉了揉眼睛,觉得这个梦十分的怪异。他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样一个场景。而滕糖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过往的记忆中?滕糖分明和他的那段时光是没有交集的。
“真奇怪,我梦到你了。”他对身边的方向说,随即转头看去,然后他惊骇地发现,滕糖不见了。
更令他震惊不已的是,他随身带着的那本小手札也不见了,只剩下了一页纸,上面是滕糖的字迹,她写道——我很安全,有人送我去安全的地方,上午十点博物馆馆主会雇船来接你。
岭幽揉着太阳穴,他觉得费解。她是怎么安全离开的?她又是怎么联系好博物馆馆主来接他的?还有,她为什么要拿走他的手札?
gu903();他下意识地翻看着那仅有的一页纸,看到背面也写着文字,上面写着:如果你想写我的故事,那就先写好你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