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gu903();扑面而来都是草药的味道,张翎那小子就喜欢整这一套,说什么芳香避讳,人喝不进药,通过鼻子也是可以替代十之一二的。

也不知是师从的哪门哪派,多的是这些从没听过的说法,玄之又玄。

榻上的人额头有一层薄汗,容煜顺势伸了手,摸了摸江逸白的额头。

还有烫,但比之从前已是好了太多。

四下里安静的很,容煜仔细瞧着江逸白,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这人出的仿佛是一身冷汗。

容煜思量着,把手伸进被窝里摸了摸人的腕子。

榻上的人身子滞了一滞,但还是紧闭着双眼。

寸关尺的脉搏跳的飞快,骗不过人的把戏。

容煜收回手,沉声道:睡了比醒着好看,也更听话,左右是个不愿意,不妨就今日,让朕尽尽兴。

十分轻浮的语气,容煜说罢,将指尖落在了江逸白的衣裳领子上。

江逸白猛地睁开眼睛,扶着床榻退到后头,因着用力太猛险些直接翻进缝隙里。

醒了就好。容煜道了一声,收回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袖,醒了就让內侍们帮你换一套床褥,省的再沾了病气,叫这风寒缠绵不愈。张太医准备了药浴,晚些时候,叫若水带你去。

江逸白看着他,一双眼睛动也不动。

容煜很难想象,在西云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让一个孩子惊惶成这样。

许是炉子里的草药太浓,江逸白的眼睛湿漉漉的,即刻就能落下泪珠子似的。

容煜觉得这孩子长这样一张脸,真是造孽。

第7章

你在怕朕。容煜看着他。

江逸白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

方才是与你开玩笑呢。朕是君王,不是禽兽。这偌大的后宫,朕从来都是一个人,夜里有折子,书卷陪着,也不算寂寞,犯不着拿你一个小孩子开荤。

容煜坐在榻边,蓦地笑了一笑。他这人私下里少了那么几分威严之感,多的是年少恣意,风流俊逸。

江逸白被他这一双眸子盯着,心下觉得不自在,遂低了低头。

这副样子看起来乖得很。

前些日子见过江逸白几面,这孩子话少的很,今日也是如此。大半的时间都是容煜自己在说话,叫人好生没趣儿。

行了,你大病初愈不爱说话,朕这就走了。

容煜起了身,正要离开,蓦地袖口被人拽住。

回过头,只见小孩儿一手抓着被子,一手抓着他的袖口,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像是有话要说。

怎么?容煜静静看着他。

江逸白沉默了片刻,似乎是有那么几分赌的成分,启唇问道:陛下,是拿我当弟弟么?

这声陛下叫的好,叫的人心中生出无限怜意来。可瞧这小孩儿的神情,叫声陛下跟受了多大屈辱似的。

容煜看着他,墨色的眸子微动,不然呢,你这小孩儿还要做我的长辈不成。

不敢。

江逸白想了许久该在容煜面前如何称呼自己,像阿四一样自称奴才他是做不到的,所幸就不加称呼了。

明明说的是软话,可这背挺得却比谁都直

容煜一时间不知道那声陛下是发自内心,还是这孩子的计谋。

真是拿这人没办法。

偏殿,汤池。

容煜泡在水里,顾云正坐在地上的矮桌旁嗑瓜子儿吃果子。

热水将人的肤色熏蒸得带了些波分色。水上是壮实却并不夸张的手臂,水下是无限旖旎的春光。

肌肤如玉,人亦如玉。容煜的样貌桀骜中带了些许先帝的书卷气,有那么几分谦谦君子的潜质。

原本阖着的眸子缓缓睁开来,容煜看着远处的烛火,问道:你说那孩子在西云,当真就那么被囚在殿里十数年么?

千真万确。顾云剥了手里的橘子皮,笑道,陛下还担心那小太子呢,有这功夫担心担心自个儿吧。

朕怎么了?容煜转过头看着他。

顾云嘿嘿一笑,道:我今儿听见有几个臣子,蹿腾着太后要给你献美人呢。

美人容煜轻笑一声,道,朕倒要看看是哪几位这么急不可耐,赶明儿知道了,非给他们家的公子们挨个儿赐婚。

哟,陛下这是铁了心了,要当那不为美色所动的佛陀。顾云放下手里的橘子,凑到池边来道,坊间有好多流言,有说陛下不举的,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容煜闻言,离他远了一些,朕洁身自好,比不得顾总领万花丛中过,浑身的野花瓣。

这不一样,痴情是好,风流也不一定不好。臣的那些相好们都是些个好姑娘,不一定比那些达官贵人们家里的小姐差。

顾云是和容煜一起长大的,二人私底下几乎是无话不说。这些个混话说给容煜听,也不怕他动气。

在顾云眼中,姑娘没有身份的区别,只有脾性的好坏。

容煜没再理会他,顾云这人,做什么都有理。

热水暖的人昏昏欲睡。

半个时辰后,容煜才起了身,修长的腿一迈,扯下屏风上搭着的锦袍,随意往身上一披。

顾云趁这时候瞄了一眼。

容煜察觉到他的目光,随口问道:如何,看着像是有病么?

顾云笑了笑,撒了手里的瓜子儿,拱手笑道:龙马精神。

贫嘴,走了,跟朕去正殿,有几份密信给你看。

得令!顾云高喝了一声,起身跟着容煜出了偏殿。

容煜披着衣裳出去,正好看见若白带着江逸白来汤池。

若白瞧见容煜,即刻行了礼。

容煜方才沐浴,衣裳穿的不仔细,领口处松松垮快的露出片雪白的肌肤。

从沙场上下来的人,胸口处有道粉粉淡淡的疤痕露了个头在外头。有些地方被水珠打湿,直接贴在了身子上。

江逸白的目光匆匆扫过,然后垂下眸子。

寒冬腊月的天,到底有些冷,不能在外头过多停留。容煜点了点头,不曾多言,带着顾云去了正殿。

江逸白的目光落在两人的背影上。

陛下身侧那位是何人。他低声问了一句。

若白打开偏殿的门,等人进去关紧大门之后,才开始同他说话。

这顾云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正殿,香炉子染了些艾草暖身。

容煜将送来的密信,放在了案上。

顾云看了良久,蹙眉道:小裴三公子

容煜点了点头。

这信上的内容是有裴三公子前些日子的行踪以及安阳侯进宫的事。

两日前,安阳侯进宫告御状,说裴家三公子玷污了自己私生女的清白,要请容煜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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