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清溪还没有挂牌就被赎走了,以后住在官爷家里可比这里强多了。
我觉得未必,男人又不能下蛋,最多宠着一段时间也就腻了,若是能降为小厮端茶送水也就算了,真腻了被送出去,日子还不比馆里呢。
以往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散了吧散了吧
林肃将那些话倒是听了一耳朵,那些话倒也没错,奴仆尚且可以随意打骂,妓馆之人赎回去就跟一个物件没有什么区别,女子为通房侍妾还好,若能有个一男半女也好傍身立命,可男子过了这等纤瘦柔弱的年龄,即便想从事这种营生也只能是最低贱的那一等了,发卖送人更是寻常。
林肃将人抱着坐上了马车,鸨爹寻来的车夫驾车离开此地。
马车摇晃,清溪躺的倒是平稳,看着不是什么硬气的性子,五官虽是精致却是看着柔和秀气为主,或许也是因为这样的处境和遭遇,原世界线中他才会谨小慎微的过活,按照杨丞所要求的去做,去改变自己。
但那一时意气引发的死路或许说明他并不像外表看着那么柔和,心底到底是有属于男子的硬气的。
若是能够平安长大,即使家庭贫困一些,谁也不会想要沦入那种地方的。
马车并未直接回林府,而是在一处小院停下,清河府买下一处二进的小院并不麻烦,刚好可以用来给清溪暂且安身。
付过车夫银钱,林肃抱着人入了院内,院内无人,一应物品却是干净,人放在床上,林肃随手从那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坐在旁边等他醒来。
书倒不是那些骈文诗赋,而是话本闲书,写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闲时读来只当是解闷。
夜色渐黑,烛火燃了起来,清溪轻声嗯了一声,似乎想醒来的时候觉得裹的紧了些,挣扎扭动,眼睫微微颤抖着。
林肃笑道:醒了?
清溪的眼睛睁开,其中有几分迷茫,待看清身旁椅子上坐的人时猛地坐了起来,四下打量有些惊慌:这是哪里?!
他怎么睡着了?不过睡了一觉,为何醒来却在此处了?
我的一处住处,林肃撑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回身,你不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么?
清溪掀开被褥,见自己里面还是那般穿着,只是身体并无异样,也无嬷嬷们说的难受疼痛:客官可否告知?
我把你从翠浓馆偷出来的。林肃笑道。
清溪瞪大了眼睛,本来纤长圆润的眼睛硬生生瞪成了圆的:这可怎么是好?奴虽是贱籍,可偷窃却是要判罪的。
若被爹爹发现自己不见了,定会怀疑自己偷跑了,一旦被抓回去,只怕会被打的一个月都下不了床。
他目光转为了恐惧哀凄,眼看着就要下床跪下求林肃放他离开,林肃不好再逗,将户籍文书和卖身契递到了他的眼前。
那低垂含泪的眼睛又瞪成了圆的,像是极为的不知所措:这
林肃失笑:怎么,不识字?翠浓馆的头牌不都要陪客人吟诗作对的么?
识得的。清溪掀开了被子,正打算下床给林肃磕头,却被按在了床上,主子,奴家不能待在主子的床上。
一日为奴,终身为奴,谁拿了他的卖身契,他就是谁的。
你可是我的人,侍奉主子难不成还要我陪你在地上?林肃轻轻抬起了他的下巴问道。
清溪张了张嘴巴,却是俯身了下去:请主子享用。
反正在哪里都是一样的,伺候一个人和伺候一群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此一生都不过是器物罢了。
他俯着身子浑身颤栗,可等了许久却只觉眼前亮了些,微微抬起身时却见林肃坐在了一旁椅子上,就那么打量着他。
清溪低下了头去,不知是何意味,他听顶上的人授课,也从未听过有这种客人,让人总觉得做多了是冒犯,不知如何自处:主,主子
你已经脱了倌馆,可还想做伺候人的营生?林肃坐直了身体,凑到他面前来问道。
清溪抬头偷瞄了他一眼,小声询问道:主子是什么意思?
我给你两条路,林肃笑道,第一条,在这个小院里做个在床上伺候我的人,男子不能为妾,也不能做通房,我给你配几个伺候的人,你就在这里待着,每次等我过来就行,你觉得如何?
这对于倌馆中被赎出来的人已经算是很好的待遇了,清溪垂了垂眸,小心问道:那第二条呢?
林肃眸中笑意加深了些:第二条,我是个读书人,身边侍候的人中少有识字的,你既然识字,给我做个书童可行?
书童虽也是奴籍,却比乐人一类的贱籍要好上很多了,至少不会出门人人都瞧不起。
林肃倒也可以给他第三条路,给些钱放籍出去做个普通人,但是他曾经的身份仍然意味着一生都不能参加科考,想要务农手无缚鸡之力,想要经商只怕会被人诓骗,他模样又生的好,若是遇见旁人,难免会被欺负,若是再遇上杨丞,照样会被接入府中,所以林肃只能暂时将人留在身边。
清溪抬眸,这次却是直直看向了林肃,眸中有着不可置信:主子所说可是真的?!
哪一条?林肃笑着问道。
第二条!清溪连忙补充道,就怕林肃出尔反尔,清溪想选第二条!
他眼神中有着渴望,即便是为奴为婢,也比做床上侍候人的行当要好。
做我的书童很辛苦的。林肃恐吓道。
小人不怕苦。清溪眼巴巴的看着他,倒是连称谓都改了。
那便好。林肃有些满意,你既成了我的书童,以后便只需听我一人的话,其他人的话不必理会,也不必在意。
是。清溪认真听他说,很乖巧的应声,眸中全是希望的光芒,倒是比之前的诚惶诚恐讨人喜欢的多。
清溪选了第二条路,却不必带入林府给人过眼,凭空惹来一身的麻烦。
林肃沉吟了一下问道:你在入那处之前可有自己的本名?
既然是倌馆清字一辈,自然是后来人改的名字,清溪愣了一下,讷讷道:小人原名卿唐,无姓。
那个家他并不想回去,那里也没有他惦记的人了,连那个姓氏都不太想要了。
名字不错,谁起的?林肃再问。
清溪觉他态度并不咄咄逼人,还给自己这般出路,又是读书之人,已然心生依赖钦佩之情:是先生起的,小人在入那里之前也曾上过私塾的,只是后来家里遭了灾
即便遭灾家中也是能够为继,只是兄弟几人想读书却是不成的,为让兄长读书,又因为他生的最好,所以将他卖掉。
百孝善为先,即便父母再不好,却也不能背后说道什么,可他确实再不想与那个家有丝毫瓜葛了。
那便跟我姓吧,我姓林,单名一个肃字,字致远,你想怎么称呼便怎么称呼吧。林肃笑着起身,近日你先住在这里,读书识字,将此处打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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