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2 / 2)

云琅愁得睁了眼睛,小王爷,你对自己也这般不留情吗?

我本就不求青史。萧朔道,只是那淫羊藿,也的确没有这般效用。

云琅白劝了自己半天,回过神,瞪圆了眼睛看着萧朔。

若当真有这般能耐,淫羊藿早成了宫中禁药。

萧朔摇了摇头:归根由底,无非四时有序,牛羊马匹自有繁衍时节,若有情难自禁、力不从心处,以草药相助罢了。

云琅按着胸口:难为你能将这段话说得这般文雅

话说到一半,云琅自己也忍不住乐了一声,将小王爷的袖子扯过来盖着,低低呼了口气。

萧朔抬手,覆在云琅半阖着的眼前:想到什么了?

情难自禁、力不从心。

云琅小声嘀咕:这话说得很好。

不止这一桩事,也不止这样那样的半作玩笑。

无数世事,多少无奈,竟好像都磋磨在了这几个字里面。

虽说情难自禁,到底力不从心。

纵然力不从心却仍情难自禁。

情难自禁。

云琅腕间一热,察觉到手腕被人轻轻握住,热烘烘的粗盐袋子敷上来。

腕间旧伤处,筋骨里盘踞的隐约湿气,竟也像是被这股干燥的热力牵扯着向外拔,丝丝蔓开细微的滞涩酸痛。

这一份痛楚还不及明晰,暖热的掌心已从另一侧贴合上来。

云琅腕间叫热盐烙得微绷的筋脉,被掌心暖融裹着。那只手掌拖着他,一点点按揉松解,传来的力道慢且缓,几乎像是耐心十足的安抚温哄,熨帖得只剩下酥酥的疼。

这几夜见你辗转反侧,便猜你不舒服。

萧朔轻声道:下次再疼了,记得叫我。

多大点事,不过酸些,使不上力气。

云琅哑然:次次叫你?你也不必歇着了。

这些旧伤再比起当初,早轻得不值一提,只管好生慢慢养着,早晚有天能彻底好全。

云琅自己都全不当回事,若非手腕旧伤一犯起来,张弓拿枪、持缰策马时便使不足力,闹心得很,几乎想不起要时时揉上一揉。

云琅叫他揉着,腕间的酸疼竟当真一层层淡了,那一点倦意便冒了头,低低打了个呵欠:还有件事。

萧朔道:庞谢?

是。云琅倚着厚绒裘,揉了下眼睛,襄王还没慌,我猜他是有后手。眼下云州城安定,你我身份还能瞒个一两日,等庞谢来了,定然还要生变。

云州本不难处置。

萧朔道:只是要看此事闹出来,是在什么时候。

以襄王素来的手段,若我没猜错,定然是在两军激战最激切时。

云琅笑了笑:一来扰我军心,二来増他士气,三来断去朔方军后路,好和朔州城内的铁浮屠合围他算计我,却不知我也在算计他。

云琅打定了主意,撑坐起来:刀疤呢?

萧朔:在跑圈。

云琅:

等他跑完圈。

云琅深吸口气,尽力忘了淫羊藿,按着额头:叫他寸步不离盯着庞辖,倘若庞辖要封闭云州城,当即一刀砍了,由岳渠将军接管。

萧朔静了一刻,将盐袋放回去烘烤,按上云琅腕间穴道。

云琅叫疼痛牵扯,嘶了口气:怎么了,安排不妥?

并无不妥。

萧朔道:只是此事当叫我的亲兵去。

云琅愣了愣:为什么?我是主将

我是承父王遗志。萧朔道,惩奸除恶,雪耻报国。

云琅叫萧小王爷用自己说过的话堵了嘴,愣了半晌,终归没绷住乐了出来:好了好了我长记性。

两人离开京城日久,虽说留下的局面已足够参知政事师徒施展,却终归不能保证万全。

当今皇上能走到今日这一步,多年的苦心谋划,朝堂的势力根基,都不是那么容易拔除的。万一京中事败,他们今日杀太守,无疑就是将自己的把柄亲手递出去。

萧小王爷当真睚眦必报,叫他半真半假调侃了一句,这就要跟他抢着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当初先帝允过我,凡我所握兵戈,无论刀剑弓枪,皆可先斩后奏。

云琅戳戳萧朔:你跟我抢这个干什么?

萧朔垂眸,将茶盏递进云少将军手里。

再说,京中有参知政事师徒,还有卫大人,太傅也在。

云琅喝了口茶,笑道:我信得

话还未完,已被萧小王爷亲去了后面的一半。

琰王殿下向来持重,难得在商议军情的时候做这种事。云琅眼睛一亮,没忍住扯了先锋官的袖子,一颗飞蝗石射落了系着帐帘的绑绳,高高兴兴亲了一遍。

少将军的身子眼见着一日比一日好,一吻终了,两人都有些轻喘。

云琅咳了咳,仍目光晶亮,压不住嘴角笑意:说正事,怎么忽然

萧朔抬手,侧头转向帐外。

不妨事。

云少将军刚被先锋官按在榻上亲,心情很好,扬声道:白叔叔,你同小白岭说清楚。今日是朔方军云骑主将所请,药农若不敢下山,便将我的弓带去当信物。

白源停在帐外,应了句是,快步去了。

有小股金兵出城试探,袭扰我围城将士,不必交战。

云琅换了个方向,又继续道:有剩下的烤羊肉,送去城门前。派人对城内喊话,若想吃肉,朔方军有,勿伤我中原子民家畜耕牛。

景谏话还不及问,心服口服,在帐外应诺,也回了营中安排。

云琅撑在榻沿,细想了想:岳伯伯?

帐外的人咳了一声,当即转身便走。

我同小王爷好得很,我不曾欺负他,只是如今战事紧要,纵然饮了合卺酒,也不便洞房。

云琅:岳伯伯回去整兵罢。远则三五日,近则二三日,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小兔崽子,耳朵怎么还这么灵?!

岳渠一阵着恼:老夫不过是巡营至此,管你们洞房不洞房

云琅压着笑,好声好气尽力赔罪:是是,岳伯伯记得整兵。

岳渠原本还提了不少上好伤药来,此时竟全用不上,跌足叹气,扔给了门口把守的亲兵,转身便往中军帐里回去:没有没有!问什么?整兵!还不快把那几个混球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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