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2 / 2)

又过了一会儿,关紧了的浣花窗沙沙响了起来,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淅沥细密的雨丝,梅笑寒一只手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小声问:冷不冷?

祝蘅嗓音和以往有些不同:怎么会。

梅笑寒眼里的笑涌出来,轻轻摸了下她的脸:那我听到外面有鸟叫了,你听到没有?

祝蘅稍微别过头,将手盖到了她脸上:别说话。

可是我想跟你说话。梅笑寒在她手心一啄,又低头辗转地吻她脖子,我不能说话吗?

祝蘅:

嗯?梅笑寒又问,是不是不喜欢这会儿说话?

祝蘅终于败北,几不可闻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好。最后笑过后,屋内跃动的烛火无声熄灭,身上的人枕在她颈边,只剩下很轻很轻的气息声。

直到鸡鸣天光,梅笑寒才裹了衣服直接下床,先是轻快的脚步声,接着是在水盆里叮咚洗手的声音,最后从火炉边取回了昨晚准备好的温热毛巾。

祝蘅忍不住将手背盖到了眼睛上。

她这幅样子看得梅笑寒十分心软,将人换到榻上放好后,在她脸颊上温柔地亲了一下,弯腰给她掖了掖肩两旁的被子:热也稍微盖一点儿,这种时候不能贪凉,睡吧。

祝蘅陷在枕头里,听着外面悠长的钟声问:每天都这么忙吗?

还成吧,梅笑寒忽然又跑过来给她喂了半杯水,我挺喜欢这种日子的。

祝蘅又问:那你不能迟半天吗?

不能。梅笑寒穿好衣服,又裹了裹大氅,拿起了用过的毛巾,不是处理卷轴,今天是要去授课。

对了,她系着衣襟前的带子转过身,笑眯眯的,有点儿眼生桃花,书房和藏室还有一些花鸟纹,你喜欢的话,都抹掉换成你吧。说着脚一转掉头出门儿了,边走边看了眼旁边的柜子,脑海中想着回头腾一半儿出来,堆上床上人的衣服。

同一时间的梅苑里,庄清流吧唧睁开眼,忽然冲着熟悉的天花板眨了眨,道: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早已起床在外间烛光下翻书的梅花阑觅声从屏风边角进来,站床前目光闪动几下,声色不动地问,你家兰兰的事?

庄清流顺其自然地一点头:是。

她点完,才想起什么头一转,天旋地转间离床而起,听抱她起身的人淡淡道:今早荧惑星东巡,天降小雨,不宜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什么东西。

庄清流被揉着脸洗漱干净,又被放到桌前吃完饭后,问:你真的不想知道是什么有趣的事儿吗?

梅花阑声音从坛子里出来似的,有些瓮翁的:不想。

庄清流终于点头摸了一把梅畔畔的脸:你们家这一年买醋的钱,都让你以一己之力省下了。

嗯。梅花阑居然没有否认,从厨房转出来后,道,有拨钱。

说着不知道从哪儿拎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示意她已经支领了一年买醋所需的钱:走吧,下山给你买好吃的。

庄清流眉毛都快飞起来地抛了抛那个钱袋,哈哈哈哈哈。

她们家畔畔就是酿醋界的精神大师!

这怎么回事?!这怎么就又要走了???等等身后又有人闻讯追来。

庄清流冲他们挑眉装神:专程回来胜出提亲的不是我们,是我们的分/身。

走了。勿留。蟹蟹。

两个人转瞬手拉手飞快跑得没影儿了。

咚。随着一点稀薄的雾气彻底散开,梅家崖坞里一上午的堂课结束。聚精会神了几个时辰的弟子左右揉着脖子放松下来,目光转出去,发现窗外长年劈叉的柏树上居然长出了一朵奇怪样子的花。

那弟子刚揉揉眼睛,花不见了!

与此同时,夹着一卷玉简的梅笑寒从里面走了出来,冲门口的人有点儿开心道:来接我啊?

祝蘅冷淡的嗓音:嗯。给她裹上厚厚的大毛氅,说完还要补充,刚来。

来早也不干什么。梅笑寒十分满意地牵住她的手,绕过山角时咳嗽了两声,你有点不高兴我整天忙别的是吧?

祝蘅嗖一下往她嘴里塞了一颗绿油油的小药丸,说:没有。

梅笑寒道:是因为之前安排好的事情不好轻易变动,等这几天过去了,我把之后的安排都改一改。

她虽然这么说,但是这两日还是忙碌依旧,一天脚不沾地地到处飘,经常是人都已经在床上了,又被一张幽灵似的蓝色灵符拽起来。

五日一过,梅家要是再拖着梅笑寒当牲口用,梅花昼就会莫名收获一只鸟的冷脸,有时候还会收到一把威胁的血刀。

终于在庄清流和梅花阑两人都快浪出梅洲地界的时候,梅笑寒守院弟子拿到的行程表神奇地清空了,祝蘅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底对自己威胁了梅花昼很满意。

谁知梅笑寒收拾着包袱贴近她说:我主动请缨,下山暗巡今年份的各城池守备和产业。

祝蘅:

怎么了?梅笑寒往后一仰,瞧瞧她的表情,哄道,这个一点儿都不忙,一般都是大半年才回来述职,我可以带你到处玩儿十天,忙一天。

祝蘅表情有些极度难以言说地变幻了几次,目光垂落,看向她手中的包袱:现在就走?

梅笑寒端详她:?

祝蘅终于迟迟道:等我几天。

至于等的原因,她也不跟梅笑寒说,只是单独将一间储药室封了起来,门窗都贴了光影乱闪的徽纹门禁,不许梅笑寒进来。

要不是为了挡她,这门禁估计就是张大嘴骂骂咧咧的喇叭花。

?我的房间和我的人,为什么?不。梅笑寒径直出了门,直直绕到后院儿,手中剑勾地一挑后,从后院的梨树下抛出了一个密道口。

铮。她收剑入鞘,轻飘飘从密道口跳了下去。

一路连灯都不需要地娴熟左拐又右拐,于地下走到书房的位置后,梅笑寒伸手,从房间正中央的地底掀开了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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