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安,许大少,饭可以乱吃,话你可不要随口乱说,你是在指证大柳乡里长孙长默犯了案,参与了许松年等一百零九人的聚众盗抢案之中,现在提醒我一块抓人,你是这个意思对吗?”
“孙主薄,你可真能叽歪。”
“孙长默参与没参与昨夜的百贼盗抢大案我没证据指认。”
“但是,孙长默公然给八十名乡勇团练披甲执盾,全副武装。”
“这么明显违反大乾朝律令,涉嫌谋逆造反的大罪,你身为县衙主薄,你竟敢视而不见,装聋作哑?”
“怎么,莫非你庆安孙氏,本也就心存谋逆之心,所以才会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
孙厚财眼皮子一阵猛跳。
别说,许平安这番话,还真是揪准了孙长默的死穴。
朝廷准许乡里组织乡勇团练,治安地方,维护秩序。
但是对乡勇团练们的着装器械,人数规模,驻扎方式,等等一应相关规范,那都是有着极其严格约束要求。
而这其中,最最核心一点,就是针对披甲护具的管束,堪称最敏感高压线。
胆敢私藏甲胄、豢养私兵者,皆属谋逆大罪。
孙长默组织的这八十人,压根可不在县衙记录造册,妥妥私兵武装之嫌,而且武器装备得更加有点过了头,全员布甲木盾,尽管还够不上正规军士级的甲胄规格,但那同样也是低端甲胄的一种啊!
没有人较真检举也便罢了。
许平安此刻冷不丁找茬拿布甲木盾说事。
他孙厚财要是能直接摆平了许平安,不让消息外泄,一切自然也无甚了了。
可惜呀!
孙厚财没这个自信。
能够摆平得了许平安……
孙长默也是在乡间狂横惯了,心里压根没那根弦。
因为担心带人进许家村,遭遇许镇川这些人的武力对抗,他是专门召集了八十号精锐帮闲打手,并且特意给备齐布甲木盾、弓手刀手,堪称武装到牙齿,就只为能够顺利干趴许镇川这些穷横穷横的高武力狂徒。
哪儿曾想到,县衙二老爷孙厚财,居然压不住败家子许平安。
这便罢了!
谁知,许平安现在拿了布甲木盾违制说事,强要诬他造反作乱。
这顶大帽子真要给叩实在了。
乖乖,他岂不要被朝廷抄家灭门……
孙长默脸色巨变,不住偷眼打量孙厚财,想确认对方态度。
孙厚财真是急眼了,脑筋飞转就开始想对策。
暴力清场显然是不可能的选择。
先不提自己带的十名衙役,再加孙长默那八十名乡勇团练,是不是真能清除掉许家村。
家主孙庆郎跟前,压根也不可能为一个孙长默,做出如此大牺牲。
许家村内藏有什么秘密,许平安败家三年,突然开始‘觉醒’,甚至改头换面,真正目的,又仅仅只是想,吸引外界关注目光,投向庆安县大柳乡许家村这么简单吗?
所以。
选择就只剩下一个了。
“来人……”孙厚财当机立断,准备舍卒保车。
“厚财叔,先等一下!”
孙长默大急失色。
抢在前头大喊出声。
“厚财叔,咱们庆安县孙家,岂能被姓许的这么一废物败家子肆意拿捏,接下来的一些话,侄儿长默我斗胆冒犯,厚财叔您和十位衙差老爷们,就当是看了一场乡野狂民们的失心疯撒欢戏……”
孙长默听出了主薄孙厚财有弃卒保帅之意。
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那样的一个下场。
gu903();孙厚财冷着脸,这废物莫非想跟许平安玩儿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