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底下众人皆已走远，太子殿下才放松下来，“孙公公，茶凉了，给我换杯新的来。”

孙公公便又给倒了杯新茶，递到太子殿下手里，说道：“殿下怎么看？”

“栽赃嫁祸罢了，此次回京，司空湛要对付的不过是我母后，对我可没兴趣。这事，倒像是那个蠢笨雍王的手笔。”

“奴才也认为是雍王不错，但是，”孙公公又继续说道：“殿下别小看雍王，当初他可是很受皇上器重的，在你离京的那些日子，便是雍王协理政务。”

太子殿下出神地望着杯中的茶水，没有言语。孙公公就又说道：“我看，雍王倒是没有那么蠢笨，他之所以这样做，恐怕不是单纯为了栽赃嫁祸，而是想试探试探殿下您……”

“多谢孙公公提醒，不过我在皇朝浮沉这么多年，自有打算。”

于是，孙公公便搀扶着太子无尘往寝殿的方向走去。

“孙公公，我是不是一个很失败的人？”无尘此刻觉得疲累至极，有一种剥离感和失落感，突然开口道：“我——哪怕自以为做了万全准备，却还是百密一疏……”

“殿下不宜妄自菲薄，我们的敌人不止一个凤仪宫，此事不是你的错。”

“那我——这么多年能不能成功呢？我连阿瑶都护不住……”

“殿下糊涂了，皇位迟早都是殿下您的。奴才会永远追随殿下。”

愣了好一会儿，无尘才开口道：“你先出去吧，我累了。”

“是。”

——

当晚，离王府内，上半夜一切如常，云嵩领着大伙儿各处巡逻，只是偶尔有风吹树叶的声音，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但是，下半夜换班时，却发生了意外，换下来的府兵经过上半夜神经紧绷的巡逻，此时倒是放松了警惕，打着哈欠三三两两去睡觉时，有几个人却在半路上神不知鬼不觉地交代了性命。翌日一早，云嵩便被祁先生拉了起来。

“谁干的？！”看着被白布盖住的三个人的尸体，云嵩心里顿时觉得难过至极，瞳孔猛地放大，脸色转为惨白。

“云嵩，你也别太自责。这不怪你，凤仪宫是想先给我们一个下马威，那几个死士忍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让我们放松戒备吗？”

“可是，小五、小六他们都是我带进来的，是……是我失职，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们，我……我如今该怎么给他们父母交代？”云嵩红了眼眶，从前他确实没料到凤仪宫竟然这么心狠手辣，离王殿下才离开，便迫不及待地做手脚，本以为自己预判的不会有差错，短时间之内凤仪宫不会出手，但是此时倒是有种自己的预判被预判了的感觉，这完全是反套路啊。想到这里，他的眼底开始氤氲出雾气，他颤抖地伸手将三个人的眼睛合上，而后说道：“小五、小六、小七，你们安心走好，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的。”

“云嵩，你此刻别失了理智，冷静下来，要扳倒凤仪宫，我们两个绝不是对手，现在贸然出手无异于打草惊蛇，眼下我们更应该做得是，加强王府警卫，一切等殿下回来再说，从长计议。”

“是。属下明白。”云嵩眼神坚定，他还没有傻到单枪匹马闯凤仪宫的地步。

“这次我们离王府虽失败了，但是凤仪宫也没有赢，那几个死士……我们已经抓到了，但是，”一个侍卫嗫嚅着开口道：“皆已——咬舌自尽……”

“既如此，怎么就确定是凤仪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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