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属下有一点不明白。”云嵩挠了挠头，眼里似乎藏着很多疑问。

“嗯？”

“为什么你要问那雍王殿下认不认识沈公子呀？还那么突兀。”云嵩眨巴着眼，继续问道：“沈公子遇害不是文皇后的手笔吗？而雍王殿下和文皇后不是不共戴天吗？这和雍王殿下有什么关系？”

“对付云无垠这种对皇位极度疯狂的人，就是要出其不意。”司空湛说道：“本王自然知道他和阿澈的死没关系，也知道他和文皇后有很大的嫌隙，但是若是不这样，又怎么让他自乱阵脚，留下破绽呢？或者说——是我留下破绽……”

云嵩挠了挠头，其实他还是有些不明白，但是再问下去，也觉得实在是没有必要，他还是等着以后真相大白吧，便噤了声。

——

雍王府内，待司空湛出了雍王府大门，云无垠才冷静下来，一双眼里沉静了许多，仿佛刚才疯疯癫癫的样子不是他一样。在上首坐了好久，他才起身往后院走去，独留一地茶杯的残骸等着下人来打扫。

云无垠到了书房坐下。雍王府的管家来叫他去用早膳他也不为所动，只是一个眼神就让那管家噤了声，悄悄退了出去。望着案几上昨夜未写完的一篇赋，又因着司空湛的冷嘲热讽，他又想起从前的事来。

景安十年，五岁的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妃被打入冷宫，从此之后自己便被寄养在淑妃身边。淑妃娘娘待他自是极好，只不过从不让他读书认字，说读书认字费脑子。一开始他觉得自己是所有兄弟之中最轻松最舒坦的，每日便是吃喝玩乐，好不自在。稍大些，一个偶然的机会，在一个晴朗的夏日里，他才知晓，淑妃这么做的真正目的，还有——母妃被打入冷宫的真正原因。那时尚只有十岁的他得知真相后，便独自一人坐在永安宫的台阶上，看着天边极淡的云彩，他有些恍惚，按理来说那个时候他应该崩溃到大哭一场的，可是，他不能，他得继续装作不学无术、脑子蠢笨的样子，他眼下还寄养在淑妃的名下，一旦暴露便会万劫不复。他就那样坐在台阶上，想了很久很久，仿佛是在一瞬之间，他就长大了。

是啊，当时淑妃就已经是文皇后一边的人了，文皇后想将他养成一个废物，淑妃自然是帮着的，自己母妃也被打入了冷宫，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在冷宫之中疯掉了。五岁的自己年纪究竟还是太小了，在淑妃和文皇后的洗脑下，甚至觉得自己的母妃就该被打入冷宫。他就那样坐在台阶上，脸色有些惨白，嘴角扯了扯，看着走到跟前的淑妃娘娘，他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是啊，他别无选择。

“阿垠，你坐在这里干什么？”淑妃娘娘满眼噙着笑，丝毫没有察觉到云无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开口道：“日头这样大，也不怕中暑。走，进殿去，母妃给你拿绿豆汤喝。”

“真的吗？那我要三碗！”云无垠抬起头来，一双眼里还是透着股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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