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到嗜命真的把门带上出去了，司空湛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他缓缓地走到桌边坐下。是啊，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嗜命说得不错，他确实有些没自信，一介凡人，要走这条路本就艰险重重，他不可能不害怕，但是，这份害怕早就从嗜命在他醒来告诉他真相的那一天起就存在了，如今也够不上叫他刚才在嗜命跟前说出那些话来的资格；深究起来，自己之所以说出那些话，内心深处更加重要的原因，大抵是当初在中州时嗜命对自己的坦白吧。嗜命说得不错，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细究起来，好像嗜命真的沦为了自己复仇路上的工具人，而这不是他的本意；他其实不想连累和束缚她，但是如今感觉自己就是嗜命的一个累赘，因为自己要当救世主，大人好像真的会陪跑，会充当自己修炼之路的工具人，他——真的不想的。所以，司空湛此时才会觉得内心焦躁难安，三千思绪，让人头痛欲裂，他自从碰见了嗜命后，似乎变得优柔寡断了很多，甚至自己也想不清楚这背后的原因。

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了很久，几番挣扎考虑，司空湛最终还是踏出了房门，敲响了隔壁嗜命的房门。

“大人，你休息了吗？”司空湛心跳有些加快，开口问道：“在下现在可以进来吗？”

良久之后，房内才传出嗜命的声音，“进来。”

司空湛便推开了门，往里走去。只见嗜命盘腿坐在床榻上，才打坐调息完。

“什么事？”嗜命睁开眼，淡淡地开口道：“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吗？”

“我……我想问大人一个事情。”司空湛站在嗜命跟前，急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问吧。”嗜命便调整了一下坐姿说道。

“敢问大人，你有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司空湛咬了咬牙，还是问道。既然嗜命大人已经说过，不会对他有任何隐瞒，那自己也应该坦诚相待，内心既然有疑问便也该坦白才是，况且这也是自己当初的承诺。

“这话是什么意思？”嗜命眉心蹙了蹙，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司空湛在说什么。

“就是之前在中州的时候，大人不是说，感觉自己像是……沦为了……我复仇路上的工具人吗？”司空湛嗫嚅着开口道：“那大人如今被拴在在下身边……在下不想这样，不想你成为任何人的附庸……”

嗜命听了这话，便起身踱步到司空湛跟前，说道：“小鬼，原是因为这个啊，那刚才我倒是猜错了，你原来——不是因为对自己不自信啊。”嗜命便在司空湛面前来回踱步说道：“当日说那些话——虽是为了与你尽快解除契约，却也是本王的肺腑之言，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是带了天君的指令陪在你身边的，助你修仙成神——也算是——新的任务。”

见司空湛还是傻愣着不说话，嗜命便又补充道：“况且，我不怕告诉你，我永远也不会沦为你的工具人，或者什么附庸，小鬼你记着，我永远是我自己，我如今陪着你可不是什么都不干，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你可别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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