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君侯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8(2 / 2)

逆君侯 仙气十足 4804 字 2023-09-02

gu903();“小小年纪,怎么跟个醋坛子似的。”闻雪朝嗤笑。

赵凤辞心想,谁叫你日日欺负他。

闻雪朝却只是说笑一番,并未真跟着赵凤辞回王府。太子不在京中,今日中书院还有一堆折子等着他处理。

赵凤辞没好气地说:“这几日天冷,你朝服外多穿些,不要只披一件中看不中用的羽裘。”

闻雪朝松开了他的脖颈,杏眼微微上扬:“万事仅凭殿下吩咐。”

听闻雪朝张口打趣,赵凤辞的语气放缓了些:“后日休沐,你可会来王府?我让阿申寻了个北厨,会做你最爱吃的辣食。”

衙前传来人声,当值的大臣已至。赵凤辞不再多言,只是脱下了身上的大氅,披在闻雪朝身上,便迎着风雪走了。

闻雪朝望着赵凤辞远去的背影,笑意直达眼底。

大雪封城,各地上报的奏疏比往日要少了许多。天刚暗下来,闻雪朝便已预批好所有的折子,准备打道回府了。

闻府的小轿在院外等着他,闻雪朝裹紧了赵凤辞的外袍,对着手心哈了几口气,对闻澜道:“大冬天的,还真有些难熬,回府吧。”

虽说瑞雪兆丰年,却还不知会有多少因北疆战事南逃的百姓,会冻死在半途中。

闻雪朝刚步入云容阁,便微不可查地向后退了一步,伸手拦住了走在身后的闻澜。

他隐隐觉得院内有些不对劲。

“少爷?”闻澜不解。

只听闻雪朝低声道:“速速去叫府内护院来,快。”

闻澜愣了一瞬,随即便反应了过来,转身往外跑去。

闻雪朝盯着白雪皑皑的院子,双眼微眯。

雪径上并没有人经过的脚印,书房内的烛光被寒风吹拂地忽明忽暗,直觉告诉他有人来过。

他抄起一根池旁的木棍,屏息凝神地朝书房的方向缓缓走去。

鞋履踩在雪中,发出窸窣的声响。闻雪朝悄无声息地走到书房门前,用木棍轻轻翘开了书房门扉的一条缝。没想到木门“咯吱”一声,朝内打开了。

还未走进屋中,闻雪朝便听到屋内传来衣料摩挲之声。他下意识用余光瞥了一眼屋内,只见一名全身黑衣的蒙面男子立在窗前,正准备跳窗逃遁。

那人见有人站在门前,瞳中霎时浮上浓厚杀意。他持起手中利刃,便朝闻雪朝的方向袭来。还未等他近闻雪朝的身,院外便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许多人正举着火把朝云容阁而来。

黑衣人眼珠一转,随即朝闻雪朝站立的方向直奔而来,他并未对闻雪朝动手,而是径直掠过了门旁的闻雪朝,运起内力向门外夺路而逃。

闻府护院刚进院门,那人便已跃瓦而上,消失在了重檐之中。

一行人立刻动身去追,另一拨人匆忙上前,查看自家少爷的安危。

“我无事,你们仔细搜查,看院中是否有物被窃。”闻雪朝稳住身形,凝声对众人说道。

这黑衣人夜闯闻府,来意却并非伤人,想来那便是偷东西了。

半个时辰后,护院来报:“少爷,除了案几有被人动过的迹象,其余物件皆完好无损。”

他走进书房中,看到桌案上的砚台已被打翻在地,只余一滩浓稠墨汁。案上昨日誊写的几幅字帖早已不翼而飞。

闻雪朝微微皱眉。

他从不会将朝书带回府内,那几幅字帖也不过是平日习字之用,为何会有人趁他不在府上时特意来盗?

听说云容阁闯入了刺客,闻府上下乱作一团,几个姨娘也纷纷赶来对闻雪朝嘘寒问暖。自打闻雪朝升了中书右相,闻仕珍的这群妾室便逐渐收敛了其他心思,一心巴结起他来。闻雪朝不胜其烦,干脆直接将阁院一关,终于落得个清静。

他在榻上辗转反侧了一夜,迟迟难以入眠。闻府守备森严,往日除了轻功精湛的五殿下,常人很难避开外院的守卫潜入府中。黑衣人动作矫健迅捷,一看便是个常年习武之人。他在大雪天冒险闯入重臣府邸,却仅仅为了偷走自己平日练字的字帖,所意到底为何?

次日清晨,还未等闻中书深夜遇刺的消息传遍整个广阳都,朝中已乱成了一锅粥。

兵部来报,延曲部数日前夜袭雁荡关,泾阳将军阵前身受重伤。大雪封城,八百里边关急报走了整整五日才送抵京中。

胡部结束与朝廷胶着之态,正式向镇北军开战,北疆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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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诉衷情【五】

闻雪朝从浴池中起身,随意拧了两把湿漉的发梢,开口唤道:“澜郎,送衣物进来。”

朦朦胧胧的湿气中,有一人自屏风外走入内,手上拿着叠得整齐的朝服,却不是闻澜。他透过茫茫水雾看去,看到池前立着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

闻雪朝心头一凛,想起昨夜那个全身素黑的刺客来。他游过浴池,趴在池边上细瞧,却是黑氅束冠的五殿下。

“满院都守着护院,殿下是怎么进来的?”他看到面无表情的赵凤辞,面上有些惊诧。

这人全身肤白如玉,眼下却浮现了一圈青色,想必昨夜并未睡好。赵凤辞没说话,拾起了栏上挂着的棉帕,为闻雪朝擦拭起长发。

闻雪朝有些受宠若惊,也只能坐在杌凳上,任着五殿下伺候自己。隔了半晌,只听赵凤辞缓缓开口:“你无事便好。”

清晨听说闻雪朝昨夜遇刺,赵凤辞心里一沉,便朝闻府急驰而来。没想到行至半途又听到了雁荡关开战的消息。

闻雪朝犹豫了片刻,忍不住忐忑道:“殿下,泾阳将军受伤……可是真的?”

赵凤辞的手微微一顿,闻雪朝回头看去,只见五殿下眼中有几分暗沉。

想必此消息是真的了。

果然,他听赵凤辞随即说道:“延曲部一直在关外与祖父打游击,从未大举进犯过边境。他们部族势单力薄,亦不是镇北军的对手。此次却不知为何,派出了部中大半军力,直袭关隘而来。镇北军大多在渝北口驻守,来不及往雁荡关回援,祖父在阵前被尉迟硕砍中了数刀,如今还在昏迷不醒。”

擦拭好头发和身子,赵凤辞展开衣衫,一件件为闻雪朝穿上。屋内熏炉散发着融融暖意,闻雪朝见五殿下神色专注,一丝不苟地为自己整理袖扣,有些心神不定起来。他蓦地上前,手忙脚乱地抱住赵凤辞的背。

赵凤辞瞳孔微微一缩,听到怀中人低声道:“雁荡关……守得住吗?”

他叹息一声,吻了吻闻雪朝的额角:“能守住。”

雁荡关破,大芙危矣,镇北军必须死守,不能往后退一步。

早朝的气氛十分凝重,太子在南边巡查堤梁,还没来得及赶回京中。靖阳帝拖着病体上朝,面上尽是恼怒之色。

“穆献,再把镇北军报念给诸位听听。”

兵部穆尚书上前一步,沉声道:“延曲纠合三部,于冬月初五朝雁荡关发起突袭,镇北将军率关隘守军抵抗,守军死伤惨重,将军亦身负重伤。军报送出雁荡关时,雁荡关已向镇北驻军发出回援令。”

“渝北口驻军既然已回援,延曲部区区数万人马,想必一时半会攻不下关隘。”军报念毕,穆尚书继续道。

赵凤辞冷然出声:“冰雪严寒,行军缓慢,镇北军十天半月内赶不回。雁荡关如今仍在死守。”

众朝臣一听,心中大骇,纷纷望向殿上的靖阳帝。

靖阳帝将军报狠狠拍在案上,厉声道:“国库每年拨给镇北军那么多辎重军饷,泾阳霖却连一个关隘都守不住,真是老糊涂了!”

见靖阳帝动怒,整个大殿一时陷入沉寂之中。

闻雪朝抬头望着肃然立在前方的赵凤辞,上前一步:“臣以为——”

“父皇。”赵凤辞说,“延曲部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外强中干。尉迟硕行事激进,此次突然夜袭雁荡关,或是带着试探的意味。等到镇北驻军从渝北口回援为时已晚。朝廷需尽快派兵出征,将延曲部打回关外。”

“臣以为,五殿下能解雁荡关之忧。”闻雪朝随即接着赵凤辞的话道。

众人皆有些意外。闻大人与五殿下一向不对付,如此紧要关头竟率先站出来支持五殿下,也不知是抱着保国安民的大义,还是在把人往火坑里推。

靖阳帝面色微微缓了些:“老五,那你说说,该如何解?”

“儿臣可带领一万羽林军先行驰援雁荡关,守到镇北军回返,便可联合两军一同将延曲部打回关外。”

“老臣觉得此事不妥。”枢密院一位阁老出列,“羽林军是守卫陛下和广阳都的亲卫军,若派羽林卫北上,京畿重地守备空虚,恐怕随时会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啊。”

“微臣以为,陛下可留数营羽林卫巡卫皇城,其余营随五殿下北上驰援。”礼部侍郎柳岩衷躬身道,“羽林卫有一万五千人,若五殿下带八千兵马北上,雁荡关可能守得住?”

“能。”赵凤辞道。

眼见殿中陷入争执,靖阳帝却良久不语。众臣不敢擅自揣测圣上的心思,只能垂目低首。

待殿内静下来,靖阳帝却问及起毫不相干的事情:“太子还要在南边待多久?”

“回禀陛下,太子殿下听闻镇北有变,正欲近几日加急回京。”

“多事之秋,就让邈儿好好待在南边,莫叫南边也出了岔子。”靖阳帝沉吟许久,开口道:“朕拨给你一万羽林军,即刻北上驰援。”

赵凤辞扬声听令。

靖阳帝长叹一声:“老五,上来接虎符吧。”

赵凤辞怔愣了半晌,方才回道:“是,父皇。”

他终于明白,为何靖阳帝要迟疑如此之久。

羽林卫是皇城禁军,若要调动羽林军,便需要皇帝手上的右虎符。然而除了阳疏月与自己,无人知晓左虎符已不在皇帝手中了。

皇帝将右虎符交给自己,身上便已无虎符傍身。可如今北境倾危,他若不想当亡国之君,便必须把羽林卫的调遣之权交出来。

方才靖阳帝问及太子去向,恐怕是担忧闻家手持左虎符,在羽林卫离京后对他不利。

然而靖阳帝却不知,掌控天下兵权的左右虎符,如今都在他赵凤辞一人手中了。

*****

赵凤辞从靖阳帝手中接过右虎符,出宫后便策马前往羽林卫大营,点兵准备北上。

羽林卫大多出身官宦世家,是守卫皇城最精锐的部队。听闻要前往雁荡关驰援镇北军,将士们踔厉风发,很快就整顿完毕了。

持虎符者如圣上亲临,羽林军整装待发立在城门外,对着群山环绕的广阳都高呼万岁。赵凤辞安顿好军队事宜,便独自一人骑马回了城。

三个时辰后,他便要带着羽林军北上雁荡关,还不知何时才能归来。他决意先回王府,交待府内管事照顾好凤徽,随后赶去闻府见闻雪朝最后一面。

赵凤辞刚进了王府大门,便听到府内传来赵凤徽奶声奶气的声音:“我不要和你玩,你是坏人。”

闻雪朝把玩起赵凤徽的垂髫:“九殿下怎么又觉得我是坏人了?”

赵凤徽骑上木马,背过身子不理他:“宫中嬷嬷说,姓闻的都是大坏蛋。”

闻雪朝哭笑不得,还想继续逗趣他,没想到刚转过身,便迎面撞上了赵凤辞的胸膛。

赵凤辞满身雪尘,似是刚从很远的地方急赶回来。闻雪朝退后一步,摸了摸鼻尖,对眼前人干干一笑:“我以为你早就离京了。”

“我率军出征,闻大人也不来送送我?”赵凤辞挑眉。

还未等闻雪朝回答,赵凤辞便用大氅拢住了闻雪朝的身子:“进屋说。”

闻雪朝只眨巴眼睛。他全身上下被五殿下裹了个严实,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管家忙抱起九殿下去了别院,赵凤徽一路上委屈地想哭。五哥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见到闻哥哥,又不愿再理会自己了。

屋内地龙烧得正旺,熏暖得让房中人沁出汗来。满地皆是散落的香几巾架,一片狼籍中,两个交缠的身影倒映在屏风上。

闻雪朝的长发垂落在桌案前,他用一只手堪堪撑住桌角,狠狠咬住了赵凤辞的肩膀。

赵凤辞对肩上剧痛置若罔闻,他眸中映着火光,似是想把面前之人活活撕裂。脑中血流成河的江海,刀光剑影的厮杀,统统在这一刻化作了闻雪朝的身影。

无论天下如何动荡,那高堂前总是立着一人,拔地倚天,背后就是万千百姓。

案上人终于发出低哑哭声,赵凤辞的眼中缓缓恢复清明。

闻雪朝带着他从无边地狱回到人间。

赵凤辞打了水,替闻雪朝擦拭出汗的鬓角。闻雪朝闭眼憩息了半晌,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手,拔下了一根自己的头发。

赵凤辞以为闻雪朝疯了,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乱捣鼓头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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