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君侯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7(2 / 2)

逆君侯 仙气十足 4797 字 2023-09-02

gu903();直到翟墨进来禀报,镇北大将军才知道,孙儿前几日在北境神龙不见尾,是亲自跑去清西郡,将镇北府来日的孙媳接回来了。

泾阳霖早听翟墨提起过,他这位准孙媳的身份有些不一般。至于如何不一般,翟墨却满脸欲言又止,只说大帅亲眼见到便明白了。

他设下府中私宴,为昨夜归府的孙儿接风洗尘。可等到日正中天,仍没见到孙儿的身影。

又过了半个时辰,后院终于来了通报,称帝已起身,即刻摆驾正堂。

泾阳霖带着几名亲信起身相迎。

他远远便看到了赵凤辞的舆驾,正欲俯身行君臣礼,就被孙儿亲自扶了起来。

“该是辞儿给祖父请安才对。”赵凤辞温声开口。

泾阳霖刚直起身,便见赵凤辞掀开了帘子,对着车舆内的人道:“可还方便走动?”

轿内人低低应了一声。

赵凤辞朝车舆伸出了手:“雪朝,出来拜见祖父。”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啦,下章接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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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最高楼【八】

德粲有云,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映入泾阳霖眼中的,首先是那双秀窄白皙的手,其次才是手腕上的那枚翡色圭璧玉镯。

轿中人修长的手缓缓落入皇帝的掌心,赵凤辞郑重地合拢起手指,俯下身躯,将人从舆驾中扶了出来。

泾阳霖看着眼前二人,只觉恍惚了一臾。

四十年前,镇北军府。来自中原的大小姐也是这样坐着舆轿,千里迢迢远嫁到北境来。年少的泾阳家主身披玄银软甲,甲前佩着红绸,胸中心跳声如鼓,也是这样站在镇北府前将此生挚爱迎下轿来。

泾阳夫人坐镇军府,陪伴了自己近二十年。她辞世前,亲自将玉镯放入自己手中,嘱托夫君将此物传给子孙后代,以作凭思。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奈何玉镯易得,人心难逢。

赵凤辞见闻雪朝脚步仍有些趔趄,隐隐有些懊悔自己昨夜的索取无度。他伸出手,不留痕迹地在腰后揽了闻雪朝一把。直到被闻雪朝无声地瞪了一眼,才心虚地缩回手来。

赵凤辞原本准备了许多说辞,譬如他与闻雪朝是如何相识,两人十年间又历经过多少刻骨铭心之事。他甚至已想好,若祖父勃然大怒,仍执意不允,他便要拿出帝王威压作胁,定不会退让分毫。

闻雪朝不知赵凤辞带自己来见镇北大将军是有何意。他上前一步,有些忐忑地对泾阳霖开口:“泾阳大帅。”

泾阳霖的视线掠过两人交握的手,落在闻雪朝的脸上。

闻雪朝感到赵凤辞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好像正在沁出些汗来。

“闻大人,好久不见。”泾阳霖轻点了下头。

泾阳霖引着赵凤辞入了上座,又让人给闻雪朝在赵凤辞身旁添了个位,“陛下和闻大人此番奔波劳碌,实在是老臣考量不周。府中今日特地设下家宴,为陛下和闻大人接风洗尘。”

好不容易酝酿好的一番说辞没了用武之地,赵凤辞难以置信地看了祖父好几眼,似乎不敢相信祖父的反应。

众人入座,酒席喝过两轮,泾阳霖手捧着玉盏,绕到了赵凤辞跟前。

泾阳霖举杯将酒一饮而尽,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问:“辞儿,实话告诉祖父,你是从何时对闻家小子——”

“是不是那年广阳秋猎……”泾阳霖试探着开口。

永平二十七年,太子秋猎遇刺,闻雪朝替太子挡下了一箭。这么多年,泾阳霖一直未弄明白,为何太子遇刺的时候辞儿会在场,右臂又为何会被人撕咬地鲜血淋漓。

“是。”

赵凤辞坦然地回望祖父,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想。

十年间,他无一日不渴求着,挣扎着,想昭告所有人。

还在少年时,他便满心都是对闻雪朝的念想了。

*****

家宴散席,泾阳霖请陛下移步正堂,商酌营救东海王的详尽计略。

阳疏月接连怏了好几日,直到昨日从延曲部传来了赵焱晟的近况,他心中的大石才稍稍放下。

“延曲部先前放出话,要朝廷拿出筹码换四王爷的命。”泾阳霖指着壁上的疆域图,“军府曾派一拨特使前去延曲部周旋,问他们想要以怎样的筹码作为交换。没想到延曲部那边一直拿不出交换的条件,如今仍想尽办法在往后拖延。”

“遵陛下安排,羽林军的暗卫精锐随特使一同潜入延曲,探出四王爷如今被安顿在王庭属城善郓的一座府邸中。府邸虽看守森严,却并非天衣无缝。”

白纨接着泾阳霖的话道:“微臣派出去的人马回报,四殿下并未受到严刑拷打,反而被尉迟父子奉为座上宾,日日山珍海味供着,尉迟景还时常入府去与四殿下把酒相谈。暗卫怕打草惊蛇,便没敢再进一步去探听他们谈话的内容。不过,依据目前传回的消息,四殿下的确已……完全看不见了。”

阳疏月眼睫低垂,将双手交叉叠在一起,情绪看起来有些低落。

“如今尚不知四殿下有何打算,不过暂且无性命之虞。”白纨在脑海中斟酌着措辞,“四王爷与尉迟景日日相谈甚欢,甚至还有些……”

白纨不知该如何对陛下说,四殿下哪止与尉迟景相谈甚欢,他与尉迟景如今看起来倒是一拍即合,都快要称兄道弟了。

“赵焱晟在拖延时间。”听完白纨所言,闻雪朝与赵凤辞同时开口。

他俩瞥了对方一眼,又十分默契地同时闭上了嘴。赵凤辞盯着闻雪朝看,闻雪朝努了努嘴,示意他先说。

赵凤辞敛起眸中笑意,将目光从闻雪朝身上收了回来:“延曲部将赵焱晟绑回府,却迟迟不同朝廷提出放人的筹码,还以贵客之礼相待。唯一的可能,便是想要笼络四哥,以及他背后的东海王府。”

在座人心中纷纷了然,提起东海王,天下谁人不知他腰缠万贯,这几年经营东海诸岛海陆商路,府中财力已可与国库相媲美。尉迟父子定是盯准了这条大鱼,欲将这座镇守东境的大金库据为己有。

“陛下的意思是,四殿下假意与延曲部交涉,实则是想让尉迟父子放下戒心,为朝廷匀出乘虚而入的时机?”翟墨忍不住岔了一句。

他心中存着些思虑,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四王爷本就富可敌国,威镇东海。若他真对宫中那个位置有意,此次与延曲部合谋反将陛下一军,又该如何是好?

然而待听到陛下和闻大人无庸置疑的语气,他终还是打消了心中所想。

人人皆道皇家无真情,陛下却信东海王的忠心。

众人接着便谈及起如何解救东海王的法子。泾阳霖带着阳疏月在雁荡关布置了几日,已打通了云州到善郓一带潜入的暗道,只等陛下下令,便可前去救人了。

闻雪朝听着镇北军的安排,渐渐皱起了眉头。赵凤辞称他少时有数次潜入王庭的经验,此次营救计划,应当由他带着白纨等羽林卫精锐,扮作北上的商队亲自前去。镇北军留作后手,掩护他们带着赵焱晟撤退。

赵凤辞见闻雪朝欲言又止,在袖下捏了捏他的手心:“雪朝,你可是有别的考量?”

闻雪朝揉了揉眉心,缓声道:“尉迟景此人,比你们想的阴险许多。若是要求个万全之策,便不能被他牵着鼻子走,而要令他受制于旁人。”

“闻大人的意思是……”

“赵焱晟不是与尉迟父子交情匪浅吗?想办法给赵焱晟递信号,让他邀尉迟硕入府相谈。”

“尉迟景绑走我大芙的东海王,”闻雪朝说,“咱们便也绑了延曲的老贤王。”

赵凤辞看着满堂瞪目结舌的镇北将军和羽林卫,尽力压了压上扬的嘴角。

得了,虽然忘了不少事,还是当年那个瑕疵必报的闻大人。

*****

纤纤玉手捏着颗青翠欲滴的葡萄,停留在了贵人唇边。

脚踝处响起清脆的铃铛声,一具温软的身子倚在贵人的脚侧,左手缓缓抚过贵人的唇角,右手百般轻柔地揽过贵人的肩。

“奴婢来给王爷送果子了。”耳边传来一阵含娇细语,女子身上淡淡的幽兰香气扑鼻而来。

赵焱晟接过女子手中的葡萄,递入了口中。

女子眉目间霎时大喜,伸手便欲搭上贵人的衣襟,却被贵人一把扣住了手腕。

“滚出去。”

贵人双眸紧闭,嘴角仍带着笑,语间却已浸起了杀意。

女子捂着泛起红紫的右臂,吓得花容失色。她匆忙拾起了脱落在地的衣裳,手脚颤抖着退出了庭院。

以贵人方才的力道,若是再晚一步,她这只手恐怕就保不住了。

赵焱晟甩了甩左手,眉间隐约浮上一丝厌恶之色。过了半晌,院外渐渐传来了平稳的脚步声,他侧耳聆听了须臾,掩去了眉间不耐,面目又重归平静。

脚步声愈来愈近,赵焱晟清了清嗓子,对着来人轻哼出声:“不是让你别再送女人来了吗?”

尉迟景将大裘扔给一旁的侍卫,意兴阑珊道:“刚才那位可是我从西疆千金买来的美人,东海王还真是扫兴。”

“还是东海王是怕在外面沾花惹草,平白惹得王妃不快?”尉迟景意味深长地又道。

他早已打听到这位东海霸主有家室,奈何赵焱晟将东海王妃保护得太好,他派出了许多拔手下,还是没能寻到那位神龙不见尾的王妃下落。

赵焱晟想了想阳疏月张牙舞爪的小模样,淡定自若道:“本王惧内。”

尉迟景也不欲再打趣他,径直坐到赵焱晟身前,倒上一壶茶:“东海王今日怎么想到邀本王来府中坐坐了?”

赵焱晟接过尉迟景递来的茶:“老贤王后日来我这下棋,想问谷蠡王,可来一起切磋切磋?”

尉迟景手中动作顿了顿,冷笑出声:“东海王这是想看我笑话么?”

延曲部人人皆知,尉迟父子面和心不和。若依常理,尉迟硕才是整个延曲部的王,奈何他帐中正妻所生的幼子近几年的势头越来越旺,已隐隐有压过老贤王之势。尉迟硕虽将尉迟景当继承人培养,却无时不在提防着这位野心勃勃的小儿子。尉迟景这几年在延曲部虽愈发肆无忌惮,但心里仍清楚父亲在部族中的声望,并不敢太过嚣张。

这对父子两看相厌,却一直维系着表面上的平和。

赵焱晟邀尉迟硕来下棋,他避开都还来不及,哪还会自讨苦吃,平白无故与父亲起龃龉。

尉迟景正坐着与赵焱晟饮茶,府外有人来报,说阿云来了。

府外走进来一位战战兢兢的少年,尉迟景一把揽过来人的肩,迎着少年脸颊便亲了一口,对赵焱晟大笑:“本王先同阿云快活去了,东海王慢用。”

赵焱晟听着少年嗫嚅的说话声,放下了手中茶盏。

这座坐落于善郓的偌大府邸,听说是尉迟景自己盖的别院。赵焱晟刚被软禁在府中时,双眼尚且明晰,还未沦落到如今这目不视物的地步。

他见过这被唤作阿云的少年不止一面,还曾留心多看了几眼。

至于为何会对这人多做留意,赵焱晟并不欲往深处想。

阿云的长相乍一看去,竟与闻雪朝有七分神似。

后院中还养着几位俊秀的少年,眉眼五官皆与闻雪朝有相似之处,然而都没有阿云这般相像。因此在这偌大别院中,就属阿云最为受宠。

赵焱晟想起自己刚入别院时,曾偶然误入过内府的一处私院。

私院书房的案几前,挂着一幅名家所绘的画像,整幅画工笔绝伦,栩栩如生。

画中人眉目温柔韵致,唇角勾起漂亮的弧度,看起来灵动又骄傲。

十七岁的闻雪朝站在画中,身后一片白雪皑皑。

作者有话要说: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郭茂倩《白石郎曲》

有奖竞猜:叛逆非主流青年尉迟景第一次与闻雪朝相遇,是在?

奖品:九殿下飞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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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最高楼【九】

延曲部自从在广阳围城之役中落败,近些年来偃旗息鼓,再未靠近过雁荡关半步。王庭到中原的商道几年来重开了不少,以供西域商队与北境亲胡部的商贾大户出关做买卖。

云州到善郓两地间虽闭关绝市,却仍旧保留了四五条往来南北的商路。延曲部在雁荡关外设下数道岗哨,盘查身份无误后,才放西疆和中原的商队入善郓城。

这支从江南运送玉瓷北上的商队,携带着都护府统一下发的通商令牌,浩浩荡荡地驶出了雁荡关。商队载有车马上百辆,商贾十余户,应延曲部之邀,前往王庭参加三年一度的南北互市。

白纨手执缰绳,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马肚。他听到身后垂帘传来“哗哗”声响,下意识地拉紧马首,放缓了队伍行进的脚步。

“小阳大夫?”白纨瞥见掀帘而出的身影,有些讶异地别过头,“天色已晚,小阳大夫为何还不歇息?”

阳疏月摸了摸鼻尖,他实在是不愿承认,自己是因担忧赵焱晟安危,整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他指了指身后的立乘,轻咳了两声:“我若一直待在厢内,陛下和闻大人有些不方便——”

白纨面上立即露出了然于心的神情。

阳疏月心虚到了极点,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便上前牵过了白纨身侧的马:“左右也睡不着,我陪白大人守夜。”

闻雪朝想杀了阳疏月的心都有了。

方才阳疏月还在车厢内,三人还尚能交谈些正事。譬如进入善郓城后的分工谋划,陛下离京后朝廷发生的诸事等等。待阳疏月寻了个借口溜出了车舆,空荡的车厢内便只剩他和赵凤辞两人了。

闻雪朝等了半晌,也没等到阳疏月折返。他逼迫着自己转移注意力,却总是忍不住朝赵凤辞的方向偷偷望过去。

除去白纨,他们三人都扮作京城商贾,换上了大户惯穿的绸缎袍子。皇上此时正坐在自己对面,卸下了身上繁杂的绸缎外袍,就这么半靠在榻前,就着昏黄的烛光辨看手中的善郓地图。他紧抿薄唇,低垂着眼脸,俊美的脸上毫无表情。

闻雪朝清楚赵凤辞为何如此这般,只因他自己便是罪魁祸首。他昨夜出言不慎惹了帝怒,令整个镇北府都噤若寒蝉。

昨夜,他对赵凤辞说,想随众人一起去善郓。

赵凤辞立时否决,称闻雪朝身不会武,他不会带着心爱之人前去涉险。

闻雪朝对着赵凤辞苦苦恳求,找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理由。后来见赵凤辞一直不允,便干脆将心中所想直言道出。

“我得亲自去见尉迟景一面。”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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