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一张崭新的《天庭日报》从小童怀里抽了出来,递到了易知真君面前。
“您看吧,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您不用装成恨太子殿下的样子了,我们好心疼您啊!”
入眼,便是极为夺目的硕大标题。
《泪目!青神君一脉独子易知真君暗恋太子殿下多年,原来是情根深种无法自控?来一份天庭日报,带您了解一段,长达千年的执着与守护》
再往下看,竟是将易知真君来天界挑战太子殿下金鸿,写成了为追爱万里追夫。而对牧遥的迫害,也变成了嫉妒的火焰燃烧了单恋中男人的理智?
“这、这都是什么和什么?”易知真君看到最后眼前一黑,险些没站住。
他?喜欢金鸿喜欢的不得了?喜欢了数千年了?甚至为了金鸿不吃也不喝,日夜祈祷能与金鸿有一段情缘??
小童用那十分怜悯的眼神柔和地看了易知真君一眼。
“真君,喜欢太子殿下没什么可害羞的!太子殿下英勇神武,三界不知有多少人仰慕他呢!以后您就乖巧一些、可爱一些,太子殿下一定会被您千年的守护感动,回头看您一眼的!”
易知真君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几乎把牙都咬碎了,恶狠狠将纸张揉成一团扔在地上,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来:“金鸿!!”
……
“阿嚏!”
白虹殿内正在处理宆郷事务的金鸿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阿虹连忙上前想为他披上外袍:“太子爷,您歇一会吧,别太劳累了。”
金鸿摆了摆手,让他退去一边。
天妖二界刚刚休战,还有一堆事情需要他吩咐下去。阿虹见金鸿左手握笔,开始行云流水书写着册子不打算休息的样子,便抱着外袍默默退去一旁。
过不多时,门外小仙童传话,说是易知真君吵嚷着要见太子殿下。
金鸿眉眼间满是戏谑的笑意,将毛笔一搁,笑道:“倒不用拦他,放他进来。”
小仙童有些诧异。太子殿下这回竟然不嫌易知真君烦人,还眉开眼笑的接见,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
虽不解他的用意,小仙童还是行了礼,快步向外走去。
而后一道身影风风火火跨了进来。浓眉大眼微方的脸,加上那盛怒的神情,让金鸿看了都忍不住笑。
易知真君一进门,便将拳头捏得咔咔直响:“我可真是高估了你的面皮!我说金鸿,我哪里像是会喜欢你这种人的样子?”
金鸿伸了个懒腰,用左手敲了敲肩膀,笑道:“怎么不像?你看起来特别‘爱’我。”
“啊呸!”易知真君几乎要将唾沫星子吐到金鸿的脸上,“你配吗?哪里值得?”
金鸿笑得更开怀了:“值不值得当然不是你说了算的。你不信出去走走,看看大家都是如何说你的?又觉得我配不配得上你啊?”
“……”
一想到此处,易知真君便想起方才朝白虹殿走的路上,周围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神仙都在看他,一副看猴儿似的神情。
知道他是来找金鸿之后更不得了!那眼神活生生像是在看一个深闺怨妇,看得他头皮发麻。
他看金鸿的眼神简直能用恨之入骨来形容:“可真有你的!”
“嗯,自然,我也觉得此招甚妙。你今日来我白虹殿,我明日就能让天界传遍今日你泪洒白虹殿求我原谅你的谣言,你信吗?”
对待易知真君这样皮糙肉厚的人,打两顿可真没什么用。白帝又压着他不让真正处置易知和琴灵,金鸿咽不下这口气,又暂时不能动他,只能先把二人打发走。
易知真君恨极了他,且极要脸皮,毁了他的名誉比打他百次还让他难受。
只要他待在天界一天,谣言便会传播一天。反正文然闲着也是闲着,多写几篇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至于琴灵那儿就更简单了,她胆小的很,随便恐吓一下就哭着闹着向白帝请辞回家了。
易知真君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当然相信金鸿可以做到!
若以后天天传些新段子出来,还都是他对金鸿痴心绝对的,那他还做不做人了?
天界太险恶,他要回家!
第18章茶言茶语
牧遥养伤期间,听池迟说了两个八卦。
一是易知真君因对太子殿下爱而不得,伤心欲绝离开天界。
二是琴灵元君移情别恋爱上了易知真君,同他一块离开了。
他听着这八卦直皱眉:“他们……关系为何这么乱。”
池迟见怪不怪,摆了摆手:“这些神仙活的时间长,幺蛾子可多啦。”
这期间太上老君竟亲自来探了一次病。
作为天界老资历的神仙,他向来都不与旁人多有瓜葛,纵然是白帝去了,没炼好丹药就是没炼好,不会给天君多一分好脸色。
可这回他竟然带着上好的丹药和治伤的药膏来了。
“也怪可怜的。”他递给池迟所带来的东西,“天界唯他一只兔子精,旁人都不待见他。”
对太上老君而言,牧遥的事都是从从身旁小童那里听说的。一开始小童说,自牧遥飞升以来,除了陆清川,也就文然和他说过话。听说别的神仙还在牧遥刚飞升时欺负他,于白帝生辰宴上故意灌他酒,要看他出丑。
而后便是琴灵元君无故大闹天相宫,还有易知真君将他扔去了锁妖塔的事情。
这些遭遇让天尊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一想起那么勤勤恳恳洗丹炉、炼丹药的孩子,从锁妖塔里出来时背上那么多的伤,多少有些怜惜,便带了些东西来看看。
牧遥却不觉自己可怜过,反而每天都十分快乐,心怀感激的收下了天尊送来的东西。二人随意聊了些,见牧遥眼睛还未恢复精神不佳,天尊叮嘱了他一些需注意的东西后便离开了。
收了东西的牧遥满怀愧疚。
天尊之所以来看他,大概也是看在他炼药天赋‘不错’的份上。可他天赋并不好,是靠阿虹才得以受到天尊的另眼相看。想到此处,他便让池迟拿出药理知识来,读给他听。
勤能补拙,虽然他并不聪明,但养病期间日日背诵,也终于将大部分寻常草药和用效背了个滚瓜烂熟。
到了晚间,陆清川来了。
“牧牧,听,这是什么?”叮铃当啷,一串略有些沉闷的、带着奇异回声的敲击声传来,好似一串什么东西互相碰撞发出的。
牧遥看着陆清川手里的东西,略带着好奇道:“声音好奇特。”
陆清川将手中那串礼物塞到了牧遥手里:“这是用海螺穿成的,风过,便能听见大海的声音。你可去过海边么?”
梦里是见过的。
大海的颜色很蓝很蓝,一眼望不到边界。
一朵朵白色的浪花自海面冲向他,他好像光着脚和一个人前后走着,细密绵软的沙子柔柔地挠着脚心,凉凉的海水拂过他的脚面,抬头,金色的阳光落下来,让他不禁眯了眯眼。
牧遥拿起那串海螺,挑了颗最大的放在耳边。
是风的声音,还有海浪的声音。
他的唇不禁勾起甜甜的弧度,微微闭上了眼睛:“好听。”
也好想去。
池迟默默探进来一个小脑袋。
他瞧着自家主子和陆清川说话谈笑,又将脑袋缩了回去,快速在一个小本本上记录着:巳时三刻,度厄大人带了一串海螺来,询问星君想不想去看海。
写完这句,再探头看了一眼,见陆清川的眼神柔情似水,又缩回来添了一句:度厄大人活像喝了一缸蜜,好在星君看不清。
待一切都记录完毕,偷偷将小本本揣了起来。
到了稍晚的时候,天相宫门口出现了一个贼头贼脑的人。那人轻轻敲了三下门,停了一会,又敲了一下,池迟听到后抱着小本本一溜小跑出去,左右看了看,将人拉了进来。
“嘘——小声些!星君刚歇下!”池迟的食指比在唇上,而后将小本本从怀里掏了出来,递给来人,“阿虹,还真像你说的,度厄大人的眼神好诡异!他一定有问题,所以我按照你说的,把他和星君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全都写下来了,你快看看!”
金·贼头贼脑·艺名阿虹·鸿,接过了池迟手里的小本本,快速翻看了一遍。等看到那一句‘度厄大人活像喝了一缸蜜’时,眼神不太友善。
“之前我还没觉着……怎么度厄大人一认识星君,星君就开始走霉运了?阿虹没你能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吗?”池迟护主心切,小声问。
“咳……”金鸿随手在那海螺二字上一点,道,“听闻北海有一种会让人走霉运的海螺,你去将那东西拿来我看看。”
池迟一惊,而后撒腿就往里跑。
不一会儿,他就抱着那串陆清川送的礼物出来了:“不、不会吧?度厄大人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手中的海螺是深深浅浅的幽蓝色,在神光的照耀下,还泛着淡淡的粉紫色,十分绚烂。
金鸿将那串海螺揣了起来,脸不红心不跳道:“你家星君是妖族。陆清川常年去妖界险恶之地消灾度厄,不喜妖族很正常。往后这些东西,收到了第一时间要同我说,不要让它留在司禄大人身边太久,知道了吗?”
听他说的那么严重,池迟忙点了好几下头:“谢谢你阿虹!要不是你的话,我……我还真的不知道……那我家星君肯定会遭受更多可怕的事……呜呜呜……”
见小仙童一哭就停不下来,金鸿连忙打断他的哭泣:“对了,司禄大人什么时候歇下的?”
池迟抹了抹眼泪,答:“星君只是眼睛难受,应该已经要醒了。”
金鸿闻言,便道自己从窑神殿讨了些新的药来,随池迟一同进去。
牧遥并未睡熟,听到了动静便摸索着爬起来。抬眼,熟悉的轮廓逐渐走近。
“阿虹!”牧遥惊喜道,“你今日来的好早啊,忙完了吗?”
一靠近便是淡淡的奶味儿和青草的味道。金鸿坐在牧遥身边,见他头发有些蓬乱,自然地伸手为他理了理头发。
“是啊,忙完啦。”说到此处,金鸿好似想到了什么,带着笑道,“来的路上我好像看到了度厄大人,他身边跟着好几个仙娥,好似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牧遥懵懂的点了点头:“清川人缘向来很好的,上回和他一起出去,好多人停下同他打招呼呢!”
眼前的人突然垂下了脑袋。
模糊不清的视线里,传来了金鸿有些落寞的声音:“真好啊,有那么多朋友。我……人微言轻的,也交不到什么朋友。”
牧遥心里一酸。
他摸索着去找金鸿的手,软乎乎的小手覆在他的左手上:“阿虹,我是你的朋友呀,我们要一直一直做最好的朋友的!”
第19章扒马甲
手背上的小手细细白白,软乎乎的,一挨过来便酥酥麻麻。
金鸿垂着头,看着那只漂亮的小手,只想时光停滞在这一刻,好让牧遥多‘安慰’自己一会。
天相宫外隐隐传来些声音,好似是在门前叫着什么人。池迟忙跑出去,却见两位极有富态的仙官站在门口一脸的诚恳。
二人同约好了似的,各自掏出一大堆东西,粗略一看,有法器有灵果还有些寻常罕见的灵药,多得两手差点拿不下。
其中一位面上堆着笑对池迟说:“这位小仙,请问司禄星君可在殿内?我们听说他近日身体不适,特意来探望的!”
池迟从未见过眼前两位仙官,又见二人又高又胖怪唬人的,将门掩上了一分,戒备问:“你们都是什么人?”
二人异口同声道:“我们是日游神座下仙官,你若不信,这是我们的腰牌。”
说罢,二人递过来两块腰牌,上头刻着太阳纹,正面分别刻着二人名字,一人叫陆泽,一人叫陆雨。
这倒是做不得假的。
池迟将掩上的门稍稍打开了些,道:“那你们再这里等一下,我先去禀告星君。”
“那是自然的!”二人拱手行礼,态度十分谦逊。
池迟一路小跑回到殿内将陆雨陆泽前来探望的消息告知了牧遥。
“日游神座下仙官?”牧遥对二人一点印象也没有,一头雾水问,“他二人可有说为何来探望我?”
“没有。”池迟摇了摇头。
金鸿见手背上那只缩走的小手,眼神有些不太友善。
他抬起头,看了看殿外的方向道:“我想起来了。白帝生辰宴上遥遥你可是来晚了?那日这两位便灌了你不少酒。”
那两个人笑容不怀好意,此刻想起,金鸿都觉得浑身不舒坦。
“是吗?”牧遥记性不太好,那日又喝了许多酒,此时哪里还想得起,“我忘记了……”
池迟恭顺立在一旁问:“那星君可要见见二位仙官?他们此刻都在殿外候着呢。”
若是按照金鸿的看法,便是没什么必要见。可牧遥性子软糯,估计不会拒绝人。
果不其然,牧遥面上虽有些为难之色,但还是让池迟领人进来。
不一会儿,陆泽和陆雨带着琳琅满目的珍宝走了进来。
“在下陆雨。”
“在下陆泽。”
高壮的二人极其恭敬的向牧遥行过礼后,名叫陆泽的仙官一脸谄媚地送上礼物:“司禄大人襟怀宽广、不同流俗,我二人便特意挑了些适合您的东西,您看看可还合心意?”
话音刚落,身旁的陆雨狠狠用胳膊肘捅了陆泽的腰,无声提示:“他现在看不清!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陆泽被同伴猛击疼得不行,却又不敢痛呼出声,一张脸皱成咸菜。
“司禄大人可好些了?”陆雨笑容和善道,“我特意去昆仑山寻了一种明目的仙草,听说服用后三日内便可恢复清明。听闻您受无妄之灾,我们心里实在是难受得紧,恨不得寻遍天下奇珍也要换您早日康复呢!”
牧遥早就忘记了二人,突然如此热情的拜访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只得先让池迟搬椅子来,让二人先行坐下。
自知说话冒失,陆泽便不再说话,只偷摸打量着略有些寒酸的天相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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