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段半月,时间跨度最长,参与人数最多,除今年入门的新弟子外皆是参试者;考核内容也十分地繁杂,比试模式不仅限于双人,最后有七峰、三谷、无眠之地的团队实战……更多的不做累述。
后段三天,取入门弟子首榜前三人加入混合比试,不再区分入门前后。
“脑壳痛。”聂一眠嘀咕一句。
姚文恬:“?”
聂一眠揉眼:“不想考试,想睡觉了。”
姚文恬汗颜,掰开他的小胖手:“乖哈…加油!你一定能拿到前三的!”
聂一眠:“不想。”
姚文恬:“???”
……
在大比前,所有人还要接受一次灵根和血脉上的检测,以确定其灵修的身份。
而聂一眠情况特殊,被重点“关照”着。
当他将手按在石碑上时,石碑上却显示不出任何的信息,只发出了一道淡色的光芒便暗了下去。
“怎么回事?”
“灵碑好像从没出现过这种状况吧……?”弟子们小声地交头接耳,对此困惑不已。
场外的沐馨儿看见这一幕,神色也变了一变。她扶着额头,嘴里呢喃着:“不会的……他不会的……”
聂一眠心底一沉,向主系统问道:「没问题?」
主系统:【你的魔气是完全遮蔽的,血脉上的问题我也已经解决。】
聂一眠瞥向上殿的人。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真是烦死了。」聂一眠在心底里说了一句。
“灵碑没有问题。”一个弟子对着温净之耳语,“只能再让他测一遍了。”
温净之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聂一眠。
他拉过聂一眠的手,温声细语:“让师兄帮你……”
“我自己来。”聂一眠猛地甩开他的手,满脸冷漠。
温净之神色一僵,但又立马挂上了笑容。
聂一眠将手覆上石碑,传导入一丝灵力。碑上立即显现出了他的信息。
牧哲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众人,耸肩道:“进阶失败的缘故罢了,大家别那么一惊一乍嘛。”
姚文恬附和地点头。
“原来是进阶失败啊,怪不得变小了。”
“这年头进阶失败还有变小的?”
“怎么没有?之前我还听说剑宗的……”
“下一位。”温净之蓦地打断了众人的讨论,尾音往下坠,无端让人告诉到了冷意。
“大师兄刚才好像……生气了。”一名女子压低了声音。
“被甩了脸色谁不生气啊!聂一眠还真是谁都敢反!”说话的女子看向温净之,话间充斥着对聂一眠的愤怒和嫉妒,“谁都对他好,可他偏生还要摆出那讨厌的样子。凭什么别人求之不来的东西,他要这么糟蹋?”
“他哪糟蹋了?看不上就是看不上,难道自己不喜欢的还要凑上去?”青衣女子冷笑。这是之前抱过聂一眠的那位弟子,“自己喜欢大师兄就直说,搁这酸什么呢?”
“你——!!”
“别说了。”
秦姝忽地出声,阻止了她们的争吵。
宗门里的女性,似乎在这一刻分成了两派——喜欢聂一眠的和讨厌他的。
喜欢是喜欢可爱的外貌,乖巧且懂得体贴人的性子。
讨厌是讨厌他对她们喜欢的人的态度,比如温净之、余子期、宗晨,甚至还有楚楚可怜的余初瞳。
至于弘修真人,她们是从未敢肖想的。
但聂一眠敢于拒绝他就是错的。
人们对自己喜欢的人或事物有时候总抱以一种奇怪的心理——那就是别人不喜欢就是错的,拒绝接受是错的,不作出反应也是错的。
但如果是很喜欢呢?
那又会嫉妒。
谁敢说如果聂一眠和他们这些人联系加深了,她们不会嫉妒?
秦姝看向趴在牧哲肩头昏昏欲睡的聂一眠。
她想,她曾经也喜欢过他啊,虽然那只算是朦胧的迷恋。
他的身边似乎总围着一群人,她挤不进去,从前是,现在也是。
但让她自心底里庆幸的是,聂一眠从未对一个人真正展露过喜欢的情绪,哪怕是一个眼神都没有。
真是无情。
再想起余子期那日对自己的杀意,秦姝仍觉得十分可怕。
如果余子期对聂一眠真的抱有那种感情,那她觉得她是时候要给聂一眠提供一些帮助了。
毕竟要拒绝这样一份恐怖的感情,谁都会害怕得浑身发抖吧。
下定决心后的秦姝,朝聂一眠走了过去。
她问道:“待会儿比试结束,可以和你单独聊会儿么?”
聂一眠眨了眨困倦的眼睛:“可以……”
……
第一天的项目是符篆和阵法,分笔试和实践。
聂一眠哈欠连天,画得断断续续,睁着一双湿润的眼睛勉强考完了这两场笔试,画的什么鬼画符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姚文恬有些担心他,但比试过程中又不好交流,只能用眼神示意他……
聂一眠对着她摇了摇头,接着又小鸡啄米地垂头打起瞌睡。
姚文恬:“……”
接下来是实践项目,运用符箓和阵法制服一头四级灵兽。
聂一眠懒得再画符,干脆念了个诀让阵法将灵兽囚困住便交了差。
算提前交卷回去睡大觉了,等其他人考完他早就没了影子。
众人面面相觑,心道这聂一眠是不把大比放心上了吗?这么敷衍!
和聂一眠关系不错的几人也是满头雾水,觉得聂一眠这是进阶失败的后遗症——他真是越来越嗜睡了。
……
聂一眠走到一半,觉得有些头晕,便扶着树坐了下来。
再不歇会儿,他怕自己就直接晕在半路了。
【你的力量消耗得太大了。】主系统冷硬道。
她怎么也想不到聂一眠会把刚得到的力量全都用了出去。
用到了哪里,主要针对谁,她也全然不知,无法检测。
聂一眠眼皮都懒得抬,将脸埋进臂间,等着身体的不适感消散。
坐了半天,结果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重影,他的冷汗都打湿了整个后背。
再这样下去天都要黑了。
他叹了一口气,心说只能让别人帮忙了。
正想用传讯符喊牧哲或者崔段过来时,一双手捂上了他的嘴。
“唔——”
这股气息……温净之!
……
灌木丛里,温净之压着聂一眠疯狂地亲吻。
“给我滚开——”聂一眠全身发冷,什么劲都使不上,腿乱蹬了几下又被温净之狠狠地按住。
“后悔了吗?今天对我那样。”温净之早就卸下了温润如玉的皮子,这会儿对着聂一眠万般狠厉,极力挖苦。
他抚上他的脸,笑道:“你这里被多少人亲过?都弄脏了……那群女人少去招惹,不然你会吃苦的。”
聂一眠偏头,额上全是冷汗。
温净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露出一个笑容。
聂一眠感觉到身下的异样,便有气无力地嘲讽道:“你连我这副样子都不打算放过。”
“你知道那个人怎么说么?”温净之俯身,在他的脸上喷洒着热息,“他说‘放过你才是愚蠢的做法’。”
……
秦姝被一股气息有意无意地引到了此处,她环顾四周,若有若无地听见了聂一眠的声音。
他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秦姝视线下移,扫视树丛。刹那间,她的目光定格在了一处地方。
暮色沉沉,阴暗的树影下,那只小手从杂乱的草丛中伸出,又被拖入。
「不要过来——」
秦姝眼睛瞪大,颤抖着双手捂住嘴巴。
她记不清她是怎么顺从那道声音躲起来的。她只知道她很愤怒,也很绝望。
她看见了温净之,看见他是如何对聂一眠施暴的。
她想出去,却动弹不得,仿佛被什么钉在原地。
……
……
哪里都有恶魔,嗜血蚀骨。
秦姝跪在聂一眠的身侧,攥紧他的手为他传输灵力。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对你这样……”她哭得泪流满面,眼泪接连不断地往下滚落。
聂一眠吃力地抬起手臂,待视线清明后,他看见了自己手上的鲜血。
一世能救他……但他什么时候才能救自己啊……
聂一眠意识陷入混沌。
快了,就快了,再忍一下吧。
再忍一下,最后把聂霄和白锦书全部解决掉。
这样就不用麻烦那个家伙了。
“别担心……”聂一眠看向秦姝,“你不用为我哭得那么伤心。”
“禽兽……”秦姝双目赤红,“他们真是畜生不如!”
“我先带你回去。”她擦干眼泪,小心翼翼地背起聂一眠。
“我……不想回去。”
“那我带你回玉女峰。”
秦姝刚走出两步,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浑身发抖。
“弘修真人是不是也……”
聂一眠趴在她的肩头,欲要睡过去。
秦姝吓了一跳:“你别睡!”
当即也不多想了,御剑朝玉女峰飞去。
※※※※※※※※※※※※※※※※※※※※
感谢在2020-03-0601:25:23~2020-03-0803:38: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凌清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50章杀了我
聂一眠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他还在福利院的时候。
那个看起来很和善且十分老实的年轻男人,来福利院当值,干些搬运货物的苦力活。
然后不知怎的就混进了内部,顶替掉了一个护工的位置,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
这个男人比很多女人都懂得如何照顾孩子,所以不到一个月他就获得了这些不谙世事的小萝卜头的认同。
他们围着他转,叽叽喳喳地喊着他“邱哥哥”,要让他陪他们一起玩。
这时候男人朝他看了过来,温柔地问道:“一眠?你不跟我们一起玩么?”
他摇了摇头,坐在一旁独自看起读物来。
从见到此人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打心底里厌恶起了这个男人,厌恶他的眼神,厌恶他眼睛里流露出的下流和龌龊。
自那天之后,男人就会时不时地凑上来,用各种理由跟他搭话,而他一般选择冷漠地走开或是有意地避开。
至于男人的反应,他也不会回头再多看一眼。
这样做的后果是他变得越来越不合群。
之后在护工的圈子里就开始有了流言,说他患了自闭症和抑郁症,就因为性子太过于孤僻,且有自杀倾向。
自闭症?
他很不解。
他们这群孩子里,有谁能理解得了这个词的意思呢?
他不知道这些是怎么传起来的,他只知道院长重点关照了他,还让这个邱姓男人全程负责看护他。
待女人交代完事情后,男人就朝他伸出了手,准备将他拉回房间里。
“我没病。”他吐出一句话,将手放到身后,再退了一步,拉开与男人的距离。
结果他的话被女人当成了拒绝服药的反抗。
坐于台后的胖女人皱了皱眉,可能心里在想她还有很多事务要办,抽空看一个得了“大病”的孩子已实属不易。
最后他被强拉硬拽地拖回到了独立的房间里。
男人阴狠地笑了起来,露出了他本来的真面目,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和人渣。
男人打算对他进行猥|亵,但未能得逞。
因为他用了自残的手段,一整条手臂都被他划出了长长的口子。
男人慌了,为了不让事情败露,只好暂时停了对他的念头,并且在最短的时间里处理好了他的伤口。
但这种龌龊的事情永不会因为一个简单的威胁就停歇。
暗地里,男人将用于治疗抑郁症的药换成了迷药。
“我没病,我不吃。”他依然是拒绝的态度。
再后来,饭菜里也出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开始不吃不喝。
在他打算收集证据将他送进牢里的时候,他突然生出了另外一种念头——
就是杀了这个人渣。
杀了他。
他该死。
他不配活。
“对我有肮脏念头的都该死。”
从八岁开始,他就爆发出了这种强烈的杀念。
他计划好了一切,从假意接受、收集迷药,骗男人喝下后再以言语诱惑他进了浴室。
最后男人淹死了。
头扎进池子里,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和方式无声无息地死去。
所有人都在议论纷纷。
「自杀?不可能,他的心理状态一直不错。」
「尸检出了药物成分。」
「但是一眠那孩子一直被关着,哪里来的迷药?他不可能会杀人。」
孩子们哭天喊地,因为他们的“邱哥哥”再也不会出现。
对于这场闹剧,他选择无视。
因着这件事,所有人对他日渐疏远。
后来有人给了他离开福利院的机会,那就是聂霄。
不得不说,聂霄身为业界里的翘楚,的确很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以至于他在最初的几年的确将他当父亲来对待。
这个关于亲情的美梦破碎在十二岁的生日宴上。
他有了再次杀人的念头。
可聂霄并不好骗,但凡被他发现一丝端倪,就会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他不打算冒风险,所以伺机而动。
直到他遇见了那个叫做“秦双”的病态女人。
她居然偷拍到了聂霄和他亲密的照片,并且以此威胁他与她交往。
「如果你有足够的胆量的话,就去挑战吧。我一定会默默地为你欢呼喝彩。」他在心底里说。
他的利用之心也由此开始。
在被聂霄折磨进了医院后,他还不忘注意秦双的动向。
最后一次看见她是在一个傍晚。
她出现在医院外的街角,带着鸭舌帽,紧盯着她的目标——聂霄。
等到聂霄的车驶离医院后,他便假意传达了想要木偶钥匙扣的想法,将聂霄支去了一个最偏僻的店铺。
他在推波助澜,他在利用秦双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