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嫁人以后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2(1 / 2)

小王子嫁人以后 猫珺 4869 字 2023-09-03

他们一前一后地从后门走出去,没有牵手,像是两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但是,一个在追,一个在别别扭扭地等,撞到一起只是时间问题。

外头热闹极了,街道两边每隔五十米的地方都立着一大桶葡萄酒,人们拿着水瓢、脸盆、瓷碗,甚至还有小勺,见到谁就泼谁。

安塞走在前头,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一看节日的情状,就被泼了满头葡萄酒,他想也没想,出手极快,奥登还没反应过来,一整桶葡萄酒已经飞上了天。

然后旋转着从街头飞向街尾,为整条街的居民下了一场快乐葡萄酒雨。

作者有话要说:

马第尔达:嫡长子继承制,国王与王后享受同等权利(兵权在国王和王后手上),神权较弱,起辅助作用。不过奥德里齐从小在军队长大,如果他要出兵安斯艾尔反对也没有用,因为军队暂时听他的。(但是奥德里齐听安斯艾尔的)

弗雷德卡:选举继承制,国王拥有最高权力(包括兵权),但是弗雷德卡有冬之女神教会,教会拥有自己的领地和军队,与国王势均力敌。

第34章烟火

实话实说,夏日宴会其实不太合安塞的口味,第一天到处乱泼葡萄酒,把整个王城弄得黏糊糊的,晚上还要对着香槟塔唱歌,简直愚蠢至极。第二天在街上乱逛,还要面对一个什么都想买回家的笨蛋,真是糟糕透顶,晚上倒是有了那么点儿意思,摊贩们把白日里卖的纪念品全部撤掉,换成小游戏——至少不用满含爱意地盯着一堆酒了,安塞玩得挺开心,尤其是在钓金鱼的摊子上,他不擅长用鱼竿钓鱼,却唯独钟情于“徒手抓着钓线和面团骗小金鱼上钩”这件事,并且成果颇多。

这一晚的晚些时候,他捧着玻璃鱼缸走在奥登身边,脚步都要轻快许多,脸上也露出些愉悦的神色。他心情好的时候,便格外听话,领着去哪儿都乖乖跟着,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怀里那个大鱼缸上。所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跟着奥登来到王城最高的塔顶上。

从外表上来看,这座塔已经不算年轻了,马第尔达从不会刻意地留住某个建筑物的光鲜,所有的建筑在这里都可以悠然自得地老去。安塞还记得,在某个闲逛的下午,奥登曾指着塔告诉他,这里原先是个书院,在他父亲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繁荣一时,后来学生越来越多,便迁去了郊外。但塔还留着,安安稳稳地矗立在王城最热闹的地方,成为一个泛黄的、饱经风雨的标志。

即使它位于商圈中间,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儿的人也不算太多,塔便一下子清冷下来,渐渐地变成危楼,大门被封上了。

现在他们就并肩站在危楼的最高层,漫天繁星触手可及。从这里往外望去,能看到一圈一圈规整的线条蔓延开来,无数小黑点在这些线条中移动。自始至终,奥登都没有说话,他们挨得很近,每个人都在用力,想要再靠近一点点,最后却变成两股阻力,越推越远。

就在下一秒,所有的亮光突然一下子全部消失了,无论是灯光、火光,还是魔法晶石的脉脉荧光,只剩一点微弱的星光勉强照亮世间。

安塞下意识地想要把手背到身后,但是他尴尬地发现自己居然单手托不住鱼缸,这使他感到些许焦躁。

“别怕。”奥登说,他的声音很轻,好像是在害怕会打扰到什么,漂亮的眼睛中含着璀璨星光,仿佛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安塞很想得到,为此抓心挠肝、积郁成疾,却还是连最细碎的一抹都够不到。

极致的黑暗后是极致的光亮,□□被磨去棱角,排列成各种形状,在天空中绽放,在观众的瞳孔中留下长达几秒钟的痕迹,然后消失,留下满城黑烟与硫磺的臭味,但没有人会说不喜欢,即使这是一件无用的、徒劳的事情。

对于弗雷德卡来说,□□很贵,贵得让国王也不得不把女儿嫁给未知的人,以此作为交换。甚至就连安塞的婚姻里也混杂着一部分□□。

还有葡萄酒。

在马第尔达它们都是最普通不过的东西,可以当成游戏的道具供人取乐。

这场昂贵的表演持续了半个小时,结束之后,王城的天空变得乌烟瘴气,像是经历过了一场没有破坏和死亡的无声的战争。

接着,所有的路灯全部亮了起来,它们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一盏一盏、一圈一圈地被点亮,最终拼成一朵绚烂的花。

人们欢呼雀跃,把各种各样的酒精饮料灌进嘴里,喝得伶仃大醉,发出夸张的大笑,仿佛在跨年,又好像是过完了今天就没有明天那样。

“好看吗亲爱的?”奥登快活地问,“明年还能看到,往后的每一年,我都会带你看。”

安塞低头看着怀里的鱼缸,水不算很满,但清澈极了,两尾橙红色的金鱼正轻快地游来游去,其中颜色较淡的那只吐了一串泡泡,泡泡浮上水面,荡起涟漪,把映在水面上的灯光的倒影分割成很多块,所有的颜色混在在一起,像一块做坏了的糕点。

曼德尔夫夫回到寝宫的时候,安塞在奥登怀里,鱼缸在安塞怀里,三者呈现出一种罕见的和谐状态。事实上,奥登在烟花表演结束之后,就开始看鱼缸不顺眼了,他很想找个机会把那两条不知好歹的金鱼丢掉,好叫安塞抬起头,把目光和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身上。

不幸的是,安塞的视线不仅没有离开过自己的鱼缸,在回来的路上,他还差点摔跤,并且因此扭到了脚。

这不是安塞第一次扭伤,每一位精于马术的王子的脚踝都受过伤,但他对疼痛的忍耐度一向不是很高,只好就地坐下,这个时候,他们在塔的第三十七层与三十六层之间的楼梯上。

奥登在他面前蹲下,看上去无奈的要命,他指着安塞红肿的脚踝问:“这是什么?”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在马场或是战场上受过伤似的。

安塞看了他一眼,从牙缝中挤出来七个字:“一截肿胀的脚踝。”

奥登又问:“脚踝为什么会肿胀?”

这可真是个绝妙的问题,不合时宜,毫无意义,能以一己之力把整段对话变成一个笑话。

安塞把自己的常识、智商和社交技巧全部抛开,觉得奥登很可能是想让气氛轻松一点,于是配合地笑了一声。

但是奥登没有放过他,把问题重复了一遍:“脚踝为什么会肿胀?”

他们四目相对,借助目光无声地进行了一小段简短的沟通。奥登看着他的样子很像一个正巧在孩子摔倒的时候恰巧用余光捕捉到这一幕的母亲,集愤怒、心疼、不舍和说教的欲】望于一身,他只好面无表情地陈述:“因为它的主人走路不看路,摔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够了吗?”

“那以后它的主人能学会看路吗?”

“学不会。”安塞低着头,轻轻地说,“要你牵着我。”

他突然生起气来,把头扭向一边,声音带着些不满:“都怪你没有牵好我!”

“那你两只手都抱着鱼缸······”

“难道你不能帮我抱鱼缸吗?只需要一只手就够了吧?”

“好吧。”奥登笑起来,“我知道错了,现在可以让我背你了吗?”

安塞把鱼缸递给他,然后扶着楼梯的扶手站起来,趴到奥登的背上。奥登的背很结实也很温暖,即使上面有一整个小王子,站起来的时候也丝毫没有停顿,可以勉强被当作安塞的新家庭的顶梁柱。

“还要牵着手的。”安塞一把攥住奥登特地空出来,准备扶着他的那只手,执拗而幼稚地不准对方放开。奥登无法,只好提醒他:“搂好我的脖子,掉下去我会嘲笑你的。”

他们就这样缓慢地走在大街上,像一对世间最普通的恋人,忙碌了一整个夏天,终于可以抽出空来,在街道上演一出心血来潮的浪漫戏码。

夏日派对终于到了最后一天。安塞很幸运,没有伤到骨头。他敷过药,睡了一觉,第二天已经能正常行走了。可惜今天白天的主要活动是在草坪上跳集体舞,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伤只是小伤,但跳舞还是很勉强的。

他不去草坪,奥登便也没去,两个人老老实实地在床上躺了一个白天,一个看书,一个睡觉——昨晚的伤药需要一个小时换一次,所以奥登一夜没合眼。

大概四点半的时候,女仆过来送餐,两人早晨和中午的餐点全部跳过了,奥登没起,安塞也不想吵醒他。这会儿突然闻到饭菜的香气,安塞一下子就感觉饿了。

奥登半撑起身子朝餐桌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倒回枕头上,用被子蒙住头,瓮声瓮气地问她:“篝火晚会开始了吗?”

“殿下,现在才四点半,天还没亮呢。”

“这么早就吃晚餐?”

“是陛下吩咐我送来的,他从史考特大厨那儿听说您和王妃没有吃午餐,早餐也没用,特地叫我提前送来晚餐。”

“辛苦你了,早点休息吧,今天工作到四点半就可以放假了。”

“我把餐盘摆好就走。”女仆轻快地回应道,“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关于夏日派对第三天的篝火舞会的介绍,安塞读过起码五遍。这是一项非常特殊的活动,在活动期间,就算是在王宫里工作的女仆都可以休假。

其实规则很简单,需要做的准备也不多,只要有一条亲手编的手链和一位心仪对象就够了。

但是安塞没有手链,要不是奥登专门问过他今晚会不会去的问题,他根本连入场的想法都没有。

他们在床上磨蹭了二十分钟,终于决定起床,简单用过晚餐后,换好便装,准备一同出发,前往草坪。

今年的篝火晚会早就定好,在王城西边那块最大的草坪上举行,与草坪集体舞位于同一场地。安塞曾花费二十秒认真考虑了一下起火的可能性,最后得出就算整个草坪全部烧起来,马第尔达的人民也说不定会一边尖叫一边欢呼一边畅饮美酒,还有可能会围着草坪跳舞的结论。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寝宫的前一分钟,一个瘦小的男孩突然急匆匆地朝两人跑来,他嚷嚷着:“殿下!安斯艾尔·布兰达·布拉德里克殿下!请等一下!有人急着找您!”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寂寞了,嘤嘤嘤。

第35章会面

对于奥登来说,今晚的篝火晚会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他坐在草坪的角落,一个不那么引人注目的地方,等待着安塞的到来。但他本人就是热闹的中心,热闹中心无论在哪儿,热闹都会围绕他而生,没过多久,他的四周便围满了人,把一片空旷的草坪硬生生地变成森林。

人们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各种爱情故事,几位年轻的小姐甚至试图拉着他一块儿聊天。这些故事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菲比小姐爱上了教师约克先生但是约克先生喜欢的人是克拉克先生而克拉克先生虽然是独生主义却对菲比小姐的妹妹黛比小姐一见钟情······”这一个。奥登听了一会儿,又觉得好笑又替他们可怜,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和菲比小姐、约克先生、克拉克先生、黛比小姐放在了一块儿,并且从讲故事的女士嘴里听到这几位情感经历跌宕起伏的主角最终都爱上了自己这个消息,才猛然发现这是一个多么狗血的故事。

天色逐渐昏暗,日头西斜,夕阳西下,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举起火把点燃篝火,当火光亮起,那些聚在一块讲故事的人“哗啦啦”地散开——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跳舞。

奥登站起来,绕着篝火找了一圈。来的人很多,几乎整个王城的人都在这儿了,他却唯独没有找到想要的那个。

安塞没有来。

他们本来是准备一块儿到这的,但是计划并不代表一成不变,刚一出门,安塞就被信使叫走了,说是有急事,他本想等一会儿的,但安塞让他先走,说他一会儿就会过去。

奥登等了他两个多小时,从太阳落下到月亮升起,始终没有见到那个信誓旦旦说回来的人。他把手伸进口袋,轻轻地抚摸着那串早就准备好的手链,在心里幻想着安塞看见它的样子。

他可能会笑,像女士们最喜欢的那种礼服外面所罩着的纱,既轻又柔软,把奥登从头到脚罩起来,让他变成一个飘飘然而找不着北的丈夫。

但更大的可能性是安塞并不高兴,或许还有点困扰,细长的眉头轻蹙,星眸闪烁,望向他,又不自然地转开,然后把手链放到口袋,轻声说“谢谢”,或者其他礼貌的表示拒绝的话。

但是直到舞蹈结束,交换手链的环节接近尾声,甚至一些新晋情侣已经迫不及待地躲进黑暗处谈情说爱,安塞也没有露面。

奥登知道这串手链可能是送不出去的了,过了今天,它的存在将变为毫无意义,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当他们还待在弗雷德卡的时候,安塞对他说过的话。

“你知不知道啊,博瑞爱着温妮,他的怀表里放着温妮的照片。”

其实那时他根本就顾不上听对方讲话的内容,那个时候,安塞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吸走了苍老的弗雷德卡王宫里最后一丝生气,漂亮的要命,能够轻而易举地把奥登变成一个双商尽失的傻瓜。

gu903();博瑞和温妮就在附近,他们的距离不算远,也说不上近,两个人各有各的交际圈,这两个圈子又有重叠的部分。虽然同为奥登的朋友,认识的时间也挺长,但两个人其实没有那么熟,非常适合发展超出朋友之外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