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安塞懒得跟他说话。
“好吧,好吧。”乔治愉快地低下头,凑到安塞耳边,在他尚未来得及发飙之前,宣布:“奥登,我的好哥哥,死掉啦!”
一个愣神,寝宫的大门已经在乔治身后关上了,现在整个主殿里只有他们两个,安塞在乔治身上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听到对方吹了声口哨,用很轻浮的声调说话:“嫂子,弟承兄业,您和一千位嫂子我就收下了。”
他还说:“本来准备让您和乔伊斯一块儿进门的,结果一不小心把她杀了,啧啧啧``````实在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
看来比计划写得要长
第59章监狱
“这么说······乔伊斯夫人腹中的孩子是你的?”安塞面无表情,“所以你为什么要杀她?”
“因为小凯莉不喜欢她。”乔治无所谓的答道,他眯起眼睛盯着安塞,随即快乐地笑了起来,“嫂子,您皮肤真白,可惜我哥不喜欢白的。不过小凯莉特别喜欢您,一直嚷嚷着要您做她的新妈妈。”
他层层逼近,安塞只好不断往后退,他是这样想的:客厅里有窗户,实在不行就翻窗逃生,但对方并没有为他留下后路,乔治的动作飞快,像一道暗色的闪电,安塞只能看见一片虚影,两只脚腕就被死死地攥住了,他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还好地上铺着厚实的毛绒地毯,但这一下还是不可避免地令他感到头晕目眩。乔治的手触感冰凉滑腻,仿佛被蛇缠住那般,让安塞生出些想要呕吐的感觉。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安塞,那抹挂在嘴角的笑意不断扩大,嘴里模模糊糊地唤着“嫂子,嫂子”。
他痴痴地问:“我们今天就把生米煮成熟饭好不好?”
但安塞知道无论自己回答的是什么,他都无所谓。明明两人只见过几面,说过的话屈指可数,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乔治会对自己感兴趣······还有他口中的小凯莉,安塞可以确定自己这辈子就没有见过叫凯莉的女孩。
就在他思考问题的这么几分钟,乔治已经成功地把他拖到了卧室里,并“哐当”一声大力关上了房门。卧室的窗帘还没来得及被拉起来,房中光线昏暗,乔治的半个身子隐没在黑暗中,那张与奥登相似的脸上露出兴奋到几乎是狰狞的神色。
挣扎间,安塞的头磕到了床脚,左手也扭伤了,他仰躺在地板上,仅剩一只完好的手迟缓地缩到受伤的后背:“我不认识什么凯莉,今后也不想认识她。希望乔治先生悬崖勒马,迷途知返,我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您觉得,事到如今,我还有可能回头吗?”乔治冷哼,“况且,我想您还没有搞清楚,那我就再说一遍——奥德里齐·曼德尔,我亲爱的哥哥,已经死了,听信使说,费兹捷德的国王偷偷请来了弗雷德卡最强的魔法师,躲在城门后面,只等奥登带着手下走进门,魔法阵立刻——“嘭”的一声,死无全······”
“我不信。”安塞冷冰冰地说,“我不相信你的消息渠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时,乔治已经恶狠狠地把他摁在地上,安塞的脸被埋进地毯的软毛里,鼻梁骨都快要压扁了,每一次呼吸间都会有不少脱落的细绒毛进入鼻腔,又痒又难受,让他很想打喷嚏,接着他感觉到温热的吐息扑到了他的耳边,却没有一丝暧昧与温情,余下的只有厌恶。
“成王败寇,你现在也不过是个战力品罢了,乖乖接受自己的命运吧,好歹也做了几天王后不是?”
乔治伏低身子,绷紧的小腹贴近了安塞的手,他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却被大力掰开,乔治试图与他十指相扣,安塞也不再挣扎,从手指到肩膀再到腰背的肌肉逐渐松弛,他顺从地趴着,好像已经屈于命运了。这使得乔治非常满意,这个强壮的、春风得意的男人骑跨在嫂子的悲伤,很想说点什么,但他压抑了太久,一朝如尝所愿,反而什么也说不出来。
“亲爱的,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安塞突然笑了起来,他吃力地扭过头,脸颊上还带着浅浅的白色印子,比所有乔治见过的模样还要可爱。乔治着了魔一般凑近他,湛蓝的眸中闪烁着痴迷,但很快,他的表情便凝固了——永远的凝固了,安塞抽出沾满鲜血的双手,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他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乔治的尸体从自己身上搬开——父王曾说过,死人很重,今天他才真正明白。
就像是掐准了点儿似的,卧室的大门突然被踹开了,温妮领着几百个穿着布朗家族制服的小队闯了进来,队伍的最后还跟着一群探头探脑的贵夫人。
“你居然杀死了马蒂尔达的二王子殿下!”她尖叫道——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来人,给我逮捕这个该死的杀人犯!”
“不必。”安塞推开几个凶神恶煞,生怕一个不小心让他跑了的壮汉,自己朝监狱的方向走去,“我认识去监狱的路。”
直到坐在大牢里,他这才想起王城现任大法官依然是由老威弗列得担任这件事。
“失策了。”小王子苦中作乐地想着,“希望他能把我的脑袋判给奥登。”
“出了这种事,不知道能不能和那个傻瓜葬在一块儿了。”他缩在房间里唯一的那张软凳上,自言自语。
马蒂尔达的监】狱环境其实还不错,不仅是单人间、独立卫浴,而且还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装满书的书架,就是不知道这算是王妃的特权还是所有犯人都拥有这个待遇。
至少现在自己有大把的时间,用来消化奥登已经不在这件事。
安迪的牢】房就在他旁边,两人虽然见不到面,但偶尔会聊聊一些琐事。对于乔治的消息,安塞依然持怀疑态度,但十天过去了,外头依然没有奥登的消息,听经常来这儿巡逻的小狱【警说,议会那帮老家伙已经开始派人寻找云游四方的二王子殿下回宫继承王位了。他是以笑话的口吻讲述这件事的,可安塞和安迪谁也笑不出来。
良久,小狱【警早就走得连背影都没有了,安迪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您在做什么呢,殿下?”
“坐着发呆。”
安迪斟酌了好一阵子,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一个话题:“您那儿有热水吗?”
“大概有吧······你要过来洗澡吗?”安塞笑了一声,“那得钻个洞才行了。”
安迪又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那您那有铲子吗?”
铲子没有,不过安塞可以变,还可以隔着一堵墙,直接送到安迪手上。这间房,甚至整个监狱都无法关住他,除非他自己想要留下。
奥登一天不回来,安塞就会一直留在这儿。因为他答应过的,会守着马蒂尔达,会等他回家。
第十五天的时候,就连安迪都很少说话了。他馋酒馋得快要发疯,整天端着限量供应的茶水装醉,说一些清醒的胡话。
安塞看完了所有的书,无聊到亲自收拾衣柜。这间房里一共有一大两小三个柜子,大的被用来挂衣服,还有两个小的空着。刚进来那天,玛莎就为他准备好了一大堆衣服,人前脚住进来,衣服后脚就跟着到。这儿不像寝宫那么大,所有的卫生都由一位女仆负责,是个上了年纪的女士,记性不太好,总是把安塞的衣服和安迪的搞混,也不知道两人的衣服究竟有什么共同点。
翻着翻着,安塞一不小心碰掉了刚进来那天穿着的衣服,一块小小的白色石头从里面掉了出来——是原先骗奥登怀孕的时候,用过的那块验孕石,当时他把石头随意塞进了口袋里,没想到过去这么久,它还在这里。
最令安塞惊讶的是,石头正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他的手不住颤抖,突然控制不住地松开了,小巧圆润的石头滚落在地,光渐渐暗了下来。
“不——”安塞抬起手狠狠地捂住脸,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就好像被一整张巨大的、透明的软膜包裹住,听不见任何声音,世界只剩下无边的寂静与窒息。他重新捡起石头,光重新亮了起来,忽明忽暗,仿佛要比腹中那个娇嫩的胚胎还要再脆弱百倍。
隔壁安迪听到了一点儿声响,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安塞发不出一点声音,喉咙被堵住了,鼻腔发酸,只有越是大口呼吸就越是喘不过气,只好更用力地捂住口鼻,缓了好久,才浑浑噩噩地扶着墙站起来:“我没事,刚才有点喘不上气,这里太热了。”
没有了······那些伪装的洒脱和无所谓,那张看似坚固的保护壳,还有奥登,全都没有了。这些天他做尽了离经叛道的事,看淡生死,活在美好的幻想里——孩子打破了一切。
活着的时候,奥登曾那么盼望有个孩子,现在他死了,孩子才刚刚到来,真可笑。
“可我还是要活下去。”他对自己说。
这是奥登的第一个孩子,或许也是他的最后一个孩子。
安塞第一次考虑后路。虽然他很想继续留在马蒂尔达,留在这个奥登生活过的城市,但是马蒂尔达的人民好像并不欢迎他。费兹捷德和弗雷德卡肯定是去不了了······难道要去格雷瑞娅吗?
他从书架上抽出地图,专心致志地研究了起来。
第十六天,就在安塞已经确定好将要去大陆东边的布拉德利看一看的时候,小狱【警突然兴奋地冲到他的房间前,一边抹眼泪一边高高兴兴地宣布道:“殿下······大王子······大王子殿下回来了!已经到城门口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乔治:?????老大,我这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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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回家
奥登的到来比想象中要快,当小狱警还在为王国继承人平安归来而欣喜若狂的时候,远处已经传来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闻声而来的狱【警缚住了安塞的双手,他们拦住奥登,似乎在交流什么,就算没有亲耳听到,安塞也能猜出无外乎就是自己的罪名之类的,在进监】狱后的第十天,老威弗列得就迫不及待地召开审议大会,经过了长达半小时的唇枪舌战,最终判自己“谋杀罪”和“通】奸】罪”,谋杀对象是王族成员,罪加一等,十天之后立刻五马分尸。
——看来老威弗列得好像特别喜欢分【尸?
小狱】警把安塞带到一间空着的房里。在进房之后,安塞特地花了十几秒观察周围环境,发现这间房和普通牢房并不相同,一张大理石桌子被砌死在地面上,桌子的前后各有一个凳子。安塞被带到桌子后方,静坐等待。十五个白日十五个夜,这一天的场景时常出现在安塞的梦里,可当它真的来临时,他反而没那么激动了。
还没进门,安塞就闻到了一股血腥气与泥土混合在一起的独特的味道,奥登大步走进来,坐在他的对面,他们中间只隔着一张桌子,却像是处于两个世界。一个是狼狈不堪的杀人犯,一个是风尘仆仆的未来君王,怎么看都不太般配。
他冲着对方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反正现在自己已经不是什么王妃了,发生这种事,布拉德利克三世也肯定不会再认自己这个儿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我会把你带出去的,外面都说你杀了我弟弟,但我相信你。”奥登的语速飞快,“我会把一切都查明,还你一个清······”
安塞打断他,爽快地承认:“不必了。人确实是我杀的。”
奥登的眼睛红的厉害,仿佛在里面有个正在经历爆炸与毁灭的星球,他努力想要坐直身体,喘气声粗且短促,良久,才用粗哑的声音问:“为什么?”
“我需要······我需要一个理由,宝贝。”他不断地揉着那头原本就乱糟糟的金色短发,原本清爽利落的发型长长了些,这使他看上去有点颓废——英雄不该是这样,“亲爱的,他毕竟是我弟弟。”
安塞面无表情地陈述:“那是因为他骑在我身上,说要弟承兄业,把我娶进门。”
“哐当”一声,奥登猛地站了起来,那把可怜的金属椅子被他撞倒在地,几个细小的零件“叮叮当当”落滚进水泥地的缝隙中去,可他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地站着,发旋正对着安塞,让安塞硬生生地看出些“垂头丧气”的意味。
他笑了一下,问:“不相信?”
等了很久,但奥登依然一言不发,就像是那个一回家就匆匆忙忙赶来找他的人其实是安塞自己似的,很明显,比起别的国家前来和亲的信仰不同的王子,奥登更想选亲弟弟,安塞不想让奥登再这么为难,当这个人刚进房间,他一眼就瞧见了对方手背上的红肿和淡淡的血迹,于是他耸耸肩,故作无所谓地说:“那我再编一个别的理由吧,比如为了掌控马蒂尔达大权,我杀死了第二继承人乔治王子,可以吗?”
奥登平静地望着他:“所以现在是要我亲手治你的罪吗?”
站在门口监【视他的小狱【警狠狠地握紧拳头,额角青筋毕露,恨不得抽出腰间的佩刀把他砍死,那滑稽的表情让安塞莫名生出些想笑的冲动,直到他听见奥登说:“母后和······父王,都没了。”
小狱【警的刀“哐当”一下子掉在地上,他手忙脚乱地想要捡起来,却被刀柄上装饰的宝石割破了手,一边呜咽一边在地板上乱摸。
奥登继续说:“到达费兹捷德最外围城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力量的波动,便拦住了我的手下,把你寄来的那片金属片扔了进去。我记得你曾经提起过,再厉害的魔法阵也会使元素紊乱,而激活法阵的方法有两种,一种是魔法师远程控制,一种是元素碰撞。果然,金属片一碰到城门,就立刻引发爆炸,我和手下便捡回一条命。”
“那为什么信使会传回来你去世的消息呢?”
“因为我被魔法师发现了,他召唤来几十个大火球追着我烧,我躲了半天,最后没有办法,抛下大部队跳进地洞里才勉强逃生。等我好不容易确认安全,从洞里钻出来的时候,那些呆子居然因为在爆炸残骸中发现了那片快被烧化的金属片,就以为我死了,还派人把消息送回来了。”
老国王夫妇以及乔治的死亡意味着奥登已经坐稳了这个王位,前提是大陆保持和平状态。
“还有一件事。”奥登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放在桌面上的右手指尖神经质地抽搐着,“弗雷德卡灭国了。”
“什么?”安塞茫然地盯着他看,“弗雷德卡是哪个国家?别开玩笑了亲爱的,我······”
“没骗你,虽然没有亲自到那儿去瞧瞧,但我看到了布拉德利克三世的尸体,被挂在费兹捷德城门口。还有你的兄弟姐妹们,整整一面墙······”奥登叹了口气,“节哀,况且费兹捷德的情况也不乐观,听说已经易主了。”
“费兹捷德······”安塞无意识地跟着念了一遍这个国家的名字,他还记得几个月前回国的时候,最小的弟弟洛克才刚满一岁,被放在婴儿车里懵懵懂懂地参加家庭会议的样子,还有可怜的小妮娜。布拉德利克三世不是个好人,从来不是,他既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也枉为那么多女人的丈夫,可到了最后,他却连一个死后的容身之处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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