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儿翻牌子了吗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6(2 / 2)

gu903();狱卒一听,觉得要么还是问一问罢,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保不齐这王五就认识个给富贵人家看门儿的扫地的,可别真道听途说了些什么,给宫里娘娘的清誉抹黑。

有个年纪大些的老狱卒就问了:“你认识哪位娘娘?”

王五志得意满地说是宫里的二娘娘。

几个狱卒一听都笑了,二娘娘是个什么品阶?没听说过。

横竖闲着也是闲着,有人觉得有意思了,叼着烟袋儿翘着腿追问下去,就当打发时间了。谁知越听越不对劲,等故事听完,几个狱卒脑袋都快吓掉了。

就说这王五有个相好,是胡同口一个姓张的寡妇。

张寡妇跟王五好了两年,露水夫妻也动了真情,张寡妇提出想跟他,王五不乐意。

这张寡妇为了爱也真豁出去了,一天夜里,刚完了那事儿,俩人躺床上歇着,张寡妇神神秘秘地趴床底下,有块砖是松的,掏巴掏巴能□□。

王五蹲在后头,探长了脖子想看看张寡妇在弄什么戏法,没想到张寡妇满脸灰的从床底钻出来时,抱出一包沉甸甸的银牌坊,说她有钱了,让王五带她走。

那成色,货真价实,只消一眼,就知道是这辈子都没见过官铸银。王五眼睛都瞪直了,拿起一块就上牙咬,哈喇子流一下巴也顾不上了,边咬边追问张寡妇银子是打哪儿来的。

张寡妇说是兄弟替宫里贵人办差使办得利落,贵人给赏的。可乐

张寡妇说的兄弟王五知道,张寡妇出嫁前有个娘家弟弟,家里养不活,狠狠心给断了二两肉送进宫里当太监,伺候贵人去了。

但那王五是个街头巷尾瞎蹿的老京油子,见识多了,这点瞎话压根儿蒙不了他,什么差使能得这么多赏钱?

满满一包银牌坊,拿手上提着都嫌压手。不是吹嘘,就他们这样的人,拿着这包银子,活三辈子都有富余的。

张寡妇被问得没辙,最后只好吞吞吐吐告诉王五实情。她说不清到底谁是谁,就说宫里有个二娘娘,想害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下了毒。这事儿是张寡妇兄弟亲手给办的,是昧良心的买命财。

还没等王五琢磨清楚怎么把银子从张寡妇手里骗过来,隔了两天再上张寡妇那小屋,发现人不见了,连带着跟以前男人生的俩小子都没了。

街坊说一早起来就没见着影儿了,估摸着是举家搬走了。

有人下力气照王五心窝子踹一脚,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你编个故事,爷们儿就得信啊?”

王五被踹得哎哟哎哟抱肚子叫唤,想到了什么,突然抱住了那狱卒的小腿,“银子!我有银子为证!”

当时王五发现张寡妇家人没了,赶紧猫床底下,把砖头抠出来,一摸,嘿!得亏藏得隐秘,银子还在。

狱卒们面面相觑,终于开始半信半疑了,“银子你藏哪了?”

王五急于证明自己,连忙答道:“埋张寡妇后院儿那棵大槐树底下了。”

瞧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万一是真的呢?狱卒不敢耽搁,层层上报,报到了步军统领衙门里。

后宫嫔妃毒害皇后,此时非同小可。九门提督亲自带人去树下挖泥巴了,还真挖出了一包袱银牌坊。不是民间流通最多的鎏银灌铅的私银,铭文官钱局三个大字刻得清清楚楚,是官铸的足银。

所以当真是有这么一回事!九门提督往细里一思量,宫里的大娘娘是皇后,二娘娘,那不就是皇贵妃娘娘嘛!

太可怕了,九门提督马不停蹄的,消息不带喘儿的报进了宫里。

一旦破了口子,不再是满头抓瞎,查起来就快了。

张寡妇的兄弟叫马扎儿,是膳房里一个不起眼儿的司膳小太监。还真就那么巧了,原来是在孝懿皇后宫里伺候的,后来孝懿皇后崩了,才拨到膳房去的。

更巧的是,马扎前两天突发暴疾,死了。

顺藤摸瓜摸下去,马扎真跟皇贵妃宫里一个叫豆子的低等扫撒宫女见过两三回,只不过俩人都是不惹眼的小碎催,没人注意罢了。

所以完整的故事是这样的:宜贵人听说僖嫔试图向皇后卖好,就想给僖嫔下药,让僖嫔在皇后跟前儿出丑,没想到药还没下成,就被皇贵妃发现了。皇贵妃将计就计,把宜贵人的药下到了皇后碗里,还给额外添了剂量,足以致人死地。

皇贵妃这一招黄雀在后,要不是王五的案子将将歪打正着,还真是等闲查不出来了。

皇帝怒不可遏,气到极致反而笑了,胸脯剧烈地一起一伏,“朕的后宫里,真是什么魑魅魍魉都出来了。”

祁果新神色低迷,颓然地长长叹了口气,“僖嫔可真是造孽哪,来来回回都没逃开……都怨奴才,奴才当初就不该分她那碗粥……”

越性儿倒掉,不就一了百了吗。

皇帝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说:“郭氏存了害人之心,这次不成,还会有下回,你能倒掉这一碗粥,能保证回回都正赶巧吗?”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祁果新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话是这么说,但奴才这心里……”

她抓了皇帝的龙爪,声口急切地问:“万岁爷,僖嫔以四妃的规格下葬,不算逾矩吧?”

逾矩当然是算逾矩,只不过人死不能复生,这样或许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皇帝点头应了,沉声安慰她,“就按你的意思办吧。僖嫔在朝的阿玛兄弟,朕会酌情提拔,也算朕和你一起尽一点意思了。”

虽然对僖嫔的娘家有所弥补,祁果新依旧难受了好长一段日子,直到临了年节的时候,心情才稍微好转了些。

她掰一掰手指头,又为别的事儿怅惘开了,“这下,后宫就快没人了……”

数一数,竟然只剩六位嫔妃了。这要是放在外头,随便哪户大户人家,后院里的小妾都能比这个数多。

祁果新十分沮丧,“外头一定在说我善妒、专横、容不得人……”

闷头难过了一会儿,她突然眼睛一亮,惊喜地嗷了一声,“翻过年去,是不是就该开选秀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紫竹客栈啦啦啦~我携我家狗子(来自狗毛过敏患者的幻想),一起表演踩独轮车给你看!

第43章大结局

榜嘎现在是帝后两头递消息,进了西暖阁,俩袖一擦插秧拜下去,向皇帝回禀,说皇后主子近来在热忱筹备开春选秀的事儿。

皇帝绝望地擦了擦龙目,撩袍移驾踏进了绥覆殿里。

祁果新坐在榻边,抱着一堆待选秀女的画轴,挑得眉开眼笑。

皇帝一怒之下把画轴掀成了天女散花,“奇赫里氏,你就这么巴不得朕翻别人牌子?”

其实问出这句话时,皇帝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皇后的性子就是那样,一定会听着她那些不着四六的歪门邪道。

反击时该阐述的长篇大论,皇帝已然打好了腹稿。

没想到祁果新歪着脑袋沉默了会儿,怅然答道:“奴才不愿意。”

得,她不按常理出牌,打好的腹稿都用不上了。皇帝蹙紧了眉头,既然不愿意,那瞎搅合什么劲哪?

祁果新聋拉着脑袋,垂头丧气,“您娶奴才,不就是为了让奴才替您打理后宫吗?如今后宫里这么萧条,虽然不能全怪奴才,总归是跟奴才脱不了干系,您嘴上不说,心里有不满有怨气的吧?”

既然说起了后宫仅剩的几位嫔妃,皇帝干脆利落地做出了决定,“都撂了牌子,发还出宫嫁人吧。”

“还,还能这样吗?”祁果新很迟疑,入了册的嫔妃还能出宫嫁人……哪朝哪代都没有这样的先例吧。

“不能也没办法。”皇帝很坚决。

原先皇帝是想着,就几个嫔妃,有间屋子住,吃也吃不了几口,只要他自个儿坚定的不翻牌子,人搁宫里养着就是了,还省力气堵宫外的悠悠众口。

可这回一碗鸭皮粥,让皇帝彻底十年怕井绳了,他只要一想到那些美艳皮囊下算计的心,就想把这些人全轰出宫去,保不齐哪天又有人想祸害他的皇后呢?防不胜防。

祁果新已经惊讶完了,剩下的全是满满的惊喜,她肆无忌惮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戳龙腮帮子,嗔道:“您只要不再封皇贵妃,谁还敢对奴才起歪念。”

这是皇帝龙心尖儿上的一根刺,皇帝顿时泄了气,连把她胡作非为的手拂下去的底气都没了,“是朕对不住你。”

即便没有敢直接对皇后动手的人,也可能她们互相间倾轧,误伤了皇后。总之就是不行,他不能再把皇后置于任何可能的险境中了。

祁果新抱紧了皇帝的龙腰,脸搁在皇帝胸前的正龙绣样上摩挲着,“这下奴才可当真要被戳穿脊梁骨啦。”

皇帝很有护犊子的英雄气概,“谁敢戳你,朕就先戳死他。”

祁果新当然知道皇帝是在安慰她,把持后宫的皇后,外头得传得多难听啊……祁果新叹了口气,眼皮子诡异地朝上抽抽了两下,“就这么的吧,祸国妖后,听着也不错。”

说完甚至还莫名其妙的得意了起来,沾沾自喜,“万岁爷,要不您给我御笔赐个匾额,我给挂坤宁宫大门外,供大家伙儿瞻仰瞻仰。”

皇帝很鄙夷地乜她,“有朕在,你撑死了也就只能霍霍朕,还想祸国?”

虽然很瞧不上她的思路,皇帝依旧被她闹得无法,御笔一挥,写下个“祸帝妖后”,塞在祁果新的枕头底下,供她时不时掏出来乐呵乐呵。

转眼间,往乾清门参与御门听政跪奏的官员发现,门道的黼扆内外,只要看上去能一头撞死的地方,全都裹上了厚厚的褥子。

那褥子,啧啧,可真不是一般的厚啊。不是没人试过,死谏的忠臣,使出浑身力气举脑袋朝丹壁撞过去,“咚”一声巨响,死不了,额上起了个大包,皇帝不计前嫌给发个恩旨让回家疗养,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不用说,裹褥子这种方儿……万岁爷没这么不靠谱,阖宫上下能想出这种歪招儿的,就只有那位主子娘娘了。

万岁爷采取的是“眼不见心不烦”的战术,他钦点了皇后的兄弟恩绰进军机处行走,这是个最初的征兆,后来事态就发展成了:所有劝诫皇帝广纳后宫的奏疏,全被军机处按下了,一封也上不了皇帝的御案。

不听不看,宫里的空气都清新多了。

春末交夏的时分,皇后生产的日子到了。

这天皇帝正在乾清门御门听政,实地演示了一遍什么叫“坐如针毡”,奈何底下就是有眼色不佳的臣工,往地上一跪就喋喋不休开了。

皇帝心里暗自掐着时辰,嘴上“嗯嗯啊啊”的应付着,最后只剩一句“所言甚是,容后再议。”

那位犯傻的堂官终于反应过来了,哎哟,怕不是主子娘娘就是今儿要生了!

好吧,看来今儿什么政事都得往后搁一搁了,再没人没睡醒滔滔不绝一大堆了。

皇帝敷衍两句,拔腿就走,所到之处,神龙摆尾不见人影,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后面抬着空空龙辇疯狂追赶的小太监们。

萨满太太依召进宫替皇后祈福,人还没从甬道里钻出来呢,那头来了人,说皇后主子呱唧一下,已经生完了。

刚出生的果旧阿哥被奶嬷嬷轻轻抱在怀里,赖赖巴巴的,红通通的,像只皱皮小老鼠。奶嬷嬷斜着肩,把果旧阿哥的小脸露给祁果新看,“皇后主子,您看,咱们大阿哥多机灵,在笑,在笑哪。”

一屋子的人都喜笑颜开,把果旧阿哥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祁果新无声地叹了口气,她的果旧明明在哇哇大哭,没眼泪光干嚎,嚎得皱皮小脸儿全都拧巴在一块儿了,要是连这都能算是在笑的话,那孩子得多丑啊。

皇帝在床边握住祁果新的手,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模样,皇帝哽咽了,“皇后,你受累了。”

祁果新摆摆手,声儿有些虚弱,底气却是十足十,“不是奴才跟您吹嘘,奴才觉得还能再生一回。”

皇后这话说的……皇帝不禁起了提防心,又有点隐隐的期待,“你是不是在暗示朕什么?”

“奴才就是想说,一点儿也不累,您想哪儿去了。”祁果新一副很是嫌弃皇帝的神情,“都是当阿玛的人了,还没个正形儿。”

天底下还有谁敢这么指摘皇帝啊,连园子里那位皇太后都不敢。

可皇帝握着皇后虚弱的手,捏着果旧阿哥的小皱皮脸,只不过面上恼怒,心里止不住的暗喜。

说句实在话,到底是不是暗示都无所谓。谁让皇帝是骑凤的一把好手,祁果新刚出了月子没一年,又怀上了果二旧。

果二旧是个闺女,产房里刚呱唧一落地,皇帝就封了她固伦公主的衔儿,荣耀无双。

皇帝是个十分勤勉的人,无论是在政事上,还是在别的什么事儿上。

果三旧阿哥出生后,祁果新一出月子,就连夜卷铺盖出了养心殿,搬回了坤宁宫里。

接下来连着好几天,入了夜,皇帝想摸进皇后就寝的东暖阁,未果。

臣工们对于皇帝广纳后宫这件事已经不抱期望了,只好把绵延皇嗣的希望全都寄予主子娘娘一人身上。

在皇帝明里暗里的授意下,这帮人卯足了劲儿上书,逢着御门听政的日子,必有吵吵嚷嚷要死谏的忠臣。

光是这样,祁果新是不会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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