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之役》TXT全集下载_53(2 / 2)

黄昏之役 城北说书客 4707 字 2023-09-03

皇轩烬皱了皱眉,“服了你了。”这狗大爷真不好伺候。他再次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两袋牛奶放在炉子上温了起来,这才被那只大爷松开了裤腿。

皇轩烬盘腿坐在了地板上,把饼干一块一块地扔给面前的小佩子,小佩子不停地跳起来叼走皇轩烬手上扔来扔去的饼干来满足皇轩烬的恶趣味。

皇轩烬终于玩累之后把饼干扔了几块在地上,看着那只纯良的萨摩耶兴冲冲地叼着饼干吃,尾巴摇的那叫一个欢。

小佩子兴奋地摇着尾巴叼着地上的饼干吃。皇轩烬用手顺着小佩子的毛,说:“多吃点,到时候我也能多吃点狗肉。”

皇轩烬感觉他掌心下的大狗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僵硬了,饼干直接掉落在地上。

“哦,牛奶好了。”皇轩烬没有搭理僵硬掉的小佩子,直接站了起来把牛奶倒在自己的杯子里和小佩子的碗里。

小佩子看到牛奶就完全忘记了刚才皇轩烬说要把它炖掉的事情,兴奋地摇着尾巴舔着碗里的牛奶。

皇轩烬总是怀疑是不是小佩子碗里的牛奶会更好喝一点,但是也不太好意思和一只狗狗抢牛奶,于是只好作罢。

“吃吧吃吧,吃胖点我以后就不用抱你了。”皇轩烬扔了两块狗饼干到自己的嘴里,当初买这种饼干的原因就是他自己喜欢吃。

小佩子听到子尘的话整只狗都再次僵硬了,摇的正欢的尾巴都停在了半空,然后用爪子把嘴里的饼干扒楞了出来。

皇轩烬看着一脸委屈地趴在地上看着他的小佩子,最终还是于心不忍地摆了摆手,“算了,你吃吧吃吧。你多重我都抱你,行了吧。”

小佩子这才再次放心地吃了起来。

“你怎么跟他一样呢,这么幼稚。”皇轩烬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看着小佩子说。

他轻轻摸了摸小佩子的毛发,小佩子却仍旧只顾着吃着饼干。

“你是真的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皇轩烬看着窗外的天光。

“你见过他的对不对。”皇轩烬低头看着小佩子,他垂着眼。

“你喜欢他吗?”

小佩子当然仍旧只顾着吃饼干,吃够了饼干就去舔几口牛奶。

皇轩烬仍旧坐在地上,看着从斜窗透过的光线缓缓在地上偏移。

阳光从他的身上缓缓移到小腿。

斜窗旁系着几块碎玻璃,是他不小心打破酒瓶之后用酒瓶碎片穿起来的。

他抬起头,看着风吹过薄薄的碎玻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让他想起来很久以前在微尘寺的寺庙里风中的铜铃声。

小佩子,你喜欢他吗?

告诉我好不好。

……

04

阿斯加德的夜晚总是很安静,科林斯就算是深夜都是吵闹的是繁华的,而阿斯加德却始终像是停留在亘古之前的神之国度,遥远而神圣。

维希佩尔躺在床上,银色的眼睫像是覆落了一层初雪一样。皇轩烬觉得自己简直疯掉了,真的就差上房揭瓦了,从科林斯跑到了阿斯加德也就算了,居然直接翻进了维希佩尔的房间。

皇轩烬靠在窗口看了一会,维希佩尔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维希佩尔很好看,他当年这么觉得,现在还是这么觉得,就算经历了这么多这么多,他还是这么觉得。

他想起来当年在英灵殿的时候,戴文表完白失败,然后对老师说,不是你的错,千错万错也不是你的错,是我的。

过了这么久,他连那个老师的名字也忘了,只记得是维尔的妹妹,但他一直记得这句话。

不是你的错,千错万错也不是你的,是我的。

即使是现在,无论维希佩尔做了什么他终究无法怪罪维希佩尔,他是他用了漫长的时间去喜欢的人。

他轻轻靠在窗边,近乎战栗地低下头,想要亲吻维希佩尔。

月色太深,仿佛一切都被镀上了月色的深寒。他想他,想了很久。

维希佩尔的眼睫突然颤抖了一下,如同惊飞的银蝶。皇轩烬赶紧转身想要从窗户里跳出去,结果却被突然抓住了手腕。

“……至少让我把这个梦做完。”

他听见身后的人说。

皇轩烬侧过头去看维希佩尔,那双蓝色的眼睛仿佛能将一切溺死在其中。他喜欢维希佩尔最喜欢的就是那双眼睛,像是铺天盖地的潮水。

神圣白城,阿斯加德,所有的一切都隐于暗夜。

维希佩尔拉着皇轩烬的手腕,将他拉到了床上然后缓缓覆了上去。上身的衬衫被从腰带中撩起,少年腰侧的肌肤如同东煌上好的丝绸,那些滑如玉的丝绸从五百年前的流火盛世就沿着遥远的驼铃古道运往西陆。

“我有伤。”皇轩烬赶紧说。

“爷不是受了再重的伤也能一个人单挑全场吗。”维希佩尔突然在皇轩烬耳边含笑着说了一句。

皇轩烬暗骂了一声。

冰凉的吻被落在了耻骨上,皇轩烬蓦然睁大了眼睛,像是有些受不了一样挣着,却被维希佩尔握住了手腕,少年微微后仰着头,眼中迷雾横江。

05

早上的时候维希佩尔睁开眼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被解开的手铐扔在床头。

维希佩尔用手撑了撑额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其实他早就料到了,不是吗。

其实红火蚁和腹切蛇说的很对,皇轩烬确实太野了,甚至比卡特还要野。

没有人抓得住他,更没有人留得住他。

他是最衿贵的江南公子,却也是最玩世不恭、桀骜难驯的街头亡命徒。

从床上起来之后维希佩尔却看到皇轩烬正倚在阳台的栏杆旁抽着烟,头发散开了,遮住眉眼,半长的头发在风里被吹起又落下。

皇轩烬的眼睛其实和司雪柔真的很像,都是桃花眼含情目。

只是司雪柔的眼睛永远是凌厉的,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去恨谁,去爱谁。皇轩烬的眼里却仿佛永远有着一场铺天盖地的雾气,迷离的像是个找不到路的孩子。

他不知道该爱谁,更不知道该恨谁,就连自己为什么活着都不太明白。

那双眼睛半眯着的时候有些让人觉得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一样。

烟雾在皇轩烬的指尖缭绕着,让他显得仿佛有些遥远。

看着皇轩烬,维希佩尔也不知道为什么低着头轻笑了一下。

维希佩尔把白色的绒毯盖在了皇轩烬肩上,然后从后面环住了他,“在干什么?”他把皇轩烬手上的烟拿了下来,换成一杯刚温好的牛奶。

“在看雾。”皇轩烬说。

维希佩尔从后面抱着皇轩烬,阿斯加德远方所有的建筑铺陈在眼底,破晓的远山,辉煌的日出。

而迷雾缭绕在所有的风景之上,像是少年指尖萦绕的烟。

少年的脖颈露在薄毯外面,让人莫名想轻轻蹭上去。

“有点甜了。”皇轩烬喝着牛奶说。

“有吗?”

维希佩尔就着皇轩烬手上的牛奶喝了一口。

“不是一直这样吗?”

“我现在不太喜欢加糖。”皇轩烬说。

“恩,以后不加了。”维希佩尔点了点头,“我去准备早餐。”

皇轩烬一个人看着远处的迷雾。

白色的绒毯盖在身上,很暖但是不太挡风,刚刚有些暖意来着一阵风就被吹凉了,过一会再变暖。

刚才被维希佩尔环在怀里还没什么感觉,维希佩尔一走就突然觉得早上的风有点冷。可不知道为什么,皇轩烬并不讨厌种近乎淡薄的暖意。

早饭做好以后,皇轩烬坐到了维希佩尔对面。

“感觉怎么样?”维希佩尔突然问他。

“我还没吃啊。”

“我不是说这个。”维希佩尔笑了笑。

突然意识到维希佩尔在说什么的皇轩烬突然觉得脸有点发烫,然后低着头说,“挺,挺好的。”

皇轩烬低着头喝着粥,向上撩了一眼看维希佩尔,然后继续低头喝粥,感觉整个人都开始心神不宁,他居然突然发现维希佩尔的嘴唇很漂亮,连颜色都很漂亮,像是淡色的蔷薇,嘴角还沾着一点白色的粥没有擦净。

“味道挺好的。”皇轩烬有些心神不宁地说。

“我也觉得不错。”

“我是说粥。”皇轩烬说。

“我也是啊。”

“啊。”

第108章涿鹿

Chapter37涿鹿

昔日我乘着车,从昆仑到扶桑;昔日我逐着日,饮尽江与河。

我乃江南皇轩,我本血脉轩辕!

01

猩红色的跑车行驶在道路上,皇轩烬感觉自己的手已经在开始发抖,刚才在维希佩尔那还能掩饰一会,现在已经近乎完全没法办法控制住了。

车停在了路边,他把两枚铜币投入公用电话亭的投币口,然后咬着牙转动铜制的拨号盘。

“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居然敢偷我双枝蔷薇令牌,你是不是不想活了。”有些不真切的声音带着电流的质感从话筒中传来。

“去黑塔等我,快。”皇轩烬的声音变得有些虚弱。

“皇轩烬,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

“我马上到黑塔。”皇轩烬说。

“昨天晚上你不会没在黑塔吧,你是想死吗?”

“就算不想死,离死也不远了。”皇轩烬咬着牙说,然后猛然把话筒扣上,话筒没扣稳歪歪地掉落。

他跑回到车上,关上车门在车内有些错乱地喘息着。

他逼着自己缓缓踩下油门。

猩红色的蒸汽轿车在道路上疾驰。

车停在了楼下,保险杠撞上了车库的墙壁,皇轩烬没心思管车停没停正,直接拽出了车钥匙,然后跑到楼上。

那种近乎焚心一样的痛苦,没有人能忍受的了。

誓守住江南的皇轩离玉忍了两年,一人斩杀数万叛逆贼军的皇轩楚痕没忍上半个月。而皇轩烬已经生生忍了三年。

跌跌撞撞地爬上了楼,皇轩烬把外套扔在了地上,地上洒落的薯片被踩碎。

皇轩烬把自己扔进浴缸里之后,迅速拧开冷水阀,白色衬衫被水沾湿浮在水面上,贴在皮肤上。

浴室的柜子里摆着成排的药,皇轩烬靠着记忆把那些药拿了出来,倒在手心上,白色的药丸从手心上落在积水的浴室地板上。

所有错乱的记忆近乎纷争着跑出来,一条一条,连理都理不清。

他想起他跪在试剑池的剑冢前,成排的蜡烛燃烧了上千年,他父亲问他:

——何者为家?

——何者为国?

可他现在还是不懂,比当年更不懂,他早已没了家,更没了国,又何来家国永在。狰狞的黑色纹路从他身上慢慢浮现,熔金色的裂痕如同火焰灼烧,让人疑心会不会将浴缸里的水烧至沸腾。

明明应该是极致的疼痛,可少年却始终只是紧咬着牙。

02

天至破晓,在黑与白的交界处一队人马与大漠狂沙之上奔袭着。

子尘和毕方已经在路上赶了三天,他们带着五百人,路上遇到过乌孙国的士兵,激战了很久。

“少主,东煌马上就要到了,长庚帝会在长安迎接我们的。”毕方看着远处无尽的沙漠说。

这次皇轩家兵分四路,其他人由另外的几条路线回东煌。

“长庚帝?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圣人了。”子尘拉着马缰像是有些失神一样说,“我只有在小时候跟着父亲去长安的那次见过圣人。”

“长庚帝对少主很好的,那次烬少主去长安长庚帝还赏给少主不少东西,少主还记得吗?”

子尘摇了摇头,“太久了,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

“我只记得长安城里那些带着狰狞虎面的禁卫军,还有上朝时绯衣的大臣们跪了一地。其他的,都记不太清了。”子尘说。

子尘目光有些失神地看着远方,远方黄沙漠漠。

在他的印象中长安的天始终很低,云始终很暗。

一切像是要压下来一样,压倒长安城中那座巨大而恢弘的紫宸殿。

而他第一次去长安就是跟在他父亲的身后,走入那座天地云暗的城池。

“少主,远处有人。”毕方突然拉住了子尘的马说。

“是朝廷的人。”子尘看向远方说,“苍龙腾云旗,只有皇上派的军队才能用这样的旗。”

他紧紧握住马缰,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少年看着远处,身上的战衣在风中翻飞。

大漠飞沙之中,身着狰狞玄铁重甲的队伍缓缓停在了离皇轩家还有百米的高处。

马蹄踏沙而过,激起漫目的沙尘。

苍龙腾云旗在风中飒飒作响,队伍从两边分开,威严而肃穆,骏马皆佩戴着狰狞的饕餮纹青铜马具。

子尘握着马缰,他记得他第一次去长安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带着玄铁兽面的禁卫,压城而下的黑云。

戴暗红长翎的将军从队伍的正中央缓缓策马执枪而出。

“是廉贞将军。”毕方侧头对子尘说,“他身后跟着的是东煌禁军从龙骑,历来只听皇上一人调令。”

“我奉陛下之意,前来迎接皇轩家主。”高处的将军朗声喊道。“来者何人。”

“我乃江南皇轩家的皇轩烬。”子尘望着远处的人,“可是廉贞将军。”

“正是!”廉贞将军回道。

“皇轩家和朝廷约定的地点不是这里。”子尘皱了皱眉看着廉贞将军说,“而且只是接个头而已,没必要派七杀将军之一的廉贞将军来吧,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廉贞将军眯着眼看了看远处的子尘,在阵下皱着眉头轻哼了一声。

不过是个骄纵的少爷罢了,长得也柔弱的像是个女孩子,恐怕江南的世代富庶早磨没了皇轩家当年的戾气杀伐。

派他过来的确是有些大材小用。

“皇轩家镇守东煌八百里,鞠躬尽瘁,便是皇上来皇轩家也消受的起,何况在下一个小小的将军,只怕皇轩少主责怪我们招待不周。”廉贞将军说。

“既然如此,请将军领路。”子尘咬着自己的嘴唇。

“在行军之前,皇上有道旨意,还请少主领旨。”

“什么旨意?”

廉贞将军缓缓拿出了玉轴圣旨,“烬少主听了旨不就知道了。”

皇轩家的众死士将剑合鞘置于身前,一一跪下,大漠狂杀之中如同棋盘上错落却整齐的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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