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瘦小汉子身后有四人领命而出,他们仗剑团团围住那对中年男女与林平之。跟着剑光一闪,就与那对中年男女与林平之厮杀起来。
接下来不过数招,身手最弱的林平之就被人打落长剑,制住不动。那对中年男女见状表情惶恐,他们手中刀剑招数混乱,眼见也支撑不了几个回合了……
危急关头,徐白襟瞧见对面的屋顶上突然跳下来三个黑衣蒙面人。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身手十分敏捷,他快速地踢出两脚,就将正在围攻中年男子的两位青城派弟子踢飞了出去,又一弯腰,伸手抓住了躺在地上的林平之,扛在了自个肩头。
另外两个黑衣蒙面人对上了围攻中年女子的青城派弟子,他们剑影闪烁,也顷刻间将两位青城派弟子逼退。
“走了,别恋战!”扛着林平之的黑衣蒙面人高声疾呼,他一把拽住中年男子手腕,就又重新跳上了屋顶,另外两个黑衣蒙面人带着中年女子紧随其后。
好巧不巧,因为三个黑衣蒙面人是从对面屋顶上跳下来的,他们救了人后,笔直地往前跑,正好又跳上了徐白襟潜伏的屋顶。
他们从徐白襟头顶掠过,暴露了的徐白襟从屋顶上站起身,却是正好迎上了那紧追其后的瘦小汉子。
这瘦小汉子显然以为徐白襟是负责拦截他的,他怒喝一声,凌空拔出身后长剑,疾刺向徐白襟的双眼。
徐白襟抬头,盯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利剑剑尖,他瞬间莫名地沉浸到一种玄妙的感觉之中。下意识地举起手中长剑一横,徐白襟便用剑柄撞歪了来袭的剑尖。
同时借助对面剑尖的一刺之力,徐白襟顺势将手中长剑横削而出……
这一剑横削仿佛羚羊挂角,几无踪迹可寻。对面的瘦小汉子避无可避,他如同自己将脖子伸长,送上了前去。
这瘦小汉子的眼中霎时满是惊惧,他甚至已想象到下一秒自己头颅飞起的场景。但就在他准备闭目待死的那一刻,他瞧见徐白襟的手中长剑又改横削为下拍,重重拍在了他的肩头,将他从空中拍落回地面。
落到地上的瘦小汉子抬手摸了一把额头的渍渍冷汗,他制止身后一干青城派弟子的继续追击。昂着头,他惊疑不定地询问站在屋顶上的徐白襟道:“敢问阁下是谁?为何要助他们?又为何不取沧海性命?”
徐白襟被这瘦小汉子问得头疼,他一转身,飞快地也跑了。
“哪有那么多为何,我就是有些害怕杀人而已……”徐白襟边跑边自言自语。
第15章结拜成了兄弟的令狐冲与林平之
徐白襟逃回租住的房子,发现令狐冲等人还没回来,他略一思索,猜出令狐冲等人肯定是怕被跟踪,绕了远路。
想明白了的徐白襟赶紧脱了自己身上的夜行服,摘下蒙面布,闭目躺在床榻上装起了睡。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徐白襟就听见了外面大厅有人推门而入,跟着就是令狐冲的大嗓门传来:“仙姑,我们救了人回来了,快帮忙照顾一下!”
“来了来了,救了几个人……”一人起床回应,徐白襟听出是芹娘的声音。
“救了三个人。”这次的声音清脆,是岳灵珊的。
徐白襟假装被众人吵醒,他揉着眼睛也起床来到外面大厅。触目见芹娘正端了三杯热茶出来,在给死里逃生的那对中年男女,以及委顿一旁的林平之喝。
令狐冲、劳德诺与岳灵珊三人则在一旁脱卸身上的夜行装备。
而那对中年男女喝了几口热茶入肚,渐渐地也缓过来气息,中年女子起身查看林平之的伤势,中年男子扫了厅中诸人一眼,他却是疑惑地问道:“多谢诸位相救,但不知诸位是谁?”
令狐冲目视芹娘,显然是要芹娘代替他们回答。芹娘咳嗽一声,遂笑着回应这中年男子:“我等要在这福州城里办事,恰巧落脚在贵镖局附近,黄昏之际偶然发现了一伙人在窥视贵镖局,就留了一个心……”
“可惜我们人单力薄,顾不了那些被杀的镖师,只能见机救下你们三人了。”一旁人老成精的劳德诺适时补充。
“原来是路过打抱不平的侠士!”中年男子闻言明了,他忙抱拳起身,团团冲厅里众人行了一礼。
“我林震南一家三口蒙诸位仗义施救,险死还生,大恩不言谢,日后必有重酬!”礼毕的中年男子又道。
“这个以后再说。”芹娘摆手,她反问这中年男子:“你们现在有何打算?”
“现在家是肯定回不去了……”中年男子颓然坐下,“我的仇家是青城派,报官也没用。”
“为何报官没用?”徐白襟好奇插嘴。
“高来高去的江湖人物,官府基本不管,也管不了。”中年男子为徐白襟解释:“譬如我若是报了官,官府最多派几个普通衙役过去看看,青城派的人肯定早躲了起来,但衙役走后,他们又会趁夜再来。”
“那你们岂不是永无宁日?”徐白襟惊讶。
“所以江湖事只能江湖了!我们要不找一些比他们厉害的帮手反杀,要不就只能暂避一时。”中年男子皱眉。
“对了,我们得连夜就走,否则等到明天天亮了,青城派必定会在城外各个路口堵截我们。”中年男子骤然醒悟。
匆忙起身再一抱拳,中年男子一手拉起一旁的中年女子,一手搀扶起尚还昏迷的林平之,就要出门而去。
“且慢!”芹娘喊住中年男子,她一脸关心地又问道:“你们此刻出门,若是遇见了那青城派的人,生机有几成?”
中年男子的脚步霎时停顿,他苦涩地回头,“一成都没有……”
“也罢,我们索性救人救到底。”芹娘叹口气,她吩咐徐白襟:“你去喊起你的傻爹,我们收拾收拾,也陪伴他们连夜离开这里。”
“啊,我们也要连夜走?”令狐冲急了,他一把拉住芹娘,躲到角落。
“仙姑,救到这地步还不行么?”令狐冲悄声问芹娘。
“真不行!”芹娘表情诚挚地提醒令狐冲道:“这时我们撒手不管,他们一家还是极有可能被青城派捉住,最终又会回到那人父母双亡,他流落街头,被你师父遇见,成为你小师弟的结局。”
“若想改变这结局,只能护佑他们一家到一个彻底安全的地方,当然,你要是现在一剑将那人刺死,也是一了百了。”芹娘似笑非笑地望着令狐冲,等他抉择。
令狐冲神情变得变幻不定,片刻,他一跺脚,做出了抉择。
“二师弟、娘子,我们也收拾东西去。”令狐冲转身对劳德诺与岳灵珊说。
……
数天后,一辆马车到了江西地界,在一个岔路口,这马车缓缓停住。
车上众人下车,赫然是芹娘、徐白襟还有令狐冲、岳灵珊等人,早已伤愈苏醒的林平之同他的父母也在其中。
而林平之与他的父母下车后,就挥泪与众人泣别,一一打过招呼,包括徐白襟。
最后,林平之却是特别拉住了令狐冲的双手,他殷殷说道:“大哥,你以后要是有空,请一定要来洛阳看望我!”
“贤弟放心,我一定会去洛阳看你,只希望届时也能看见弟媳。”令狐冲也紧紧反握住林平之的双手。
两人说完,执手深情凝视,半晌,林平之又眼眶泛红道:“这些天与大哥朝夕相处,聆听大哥教诲,蒙大哥细心照顾,小弟无以为报……”
“自家人,不说两家话!”令狐冲豪爽地打断林平之的煽情倾述,他转而叮嘱林平之的父母:“伯父伯母,到了洛阳,要尽快给我贤弟找个好人家,你们也好早些抱孙膝下,颐养天年。”
“是啊是啊,经此一劫,我们也该退隐江湖了。”林平之的父母双双点头,微笑着回应令狐冲。
笑完,他们冲众人又行了一礼,便带着林平之缓缓远去。
……
良久,令狐冲对着他们的背影,还在依依不舍地挥手。
一旁的芹娘实在看不过去了,她一把压下令狐冲的手臂,恭贺令狐冲道:“好了,好了,你终于安全了,他们也走了,你不用再惺惺作态了。”
“仙姑,我真的安全了吗?”令狐冲狠狠揉了揉他举得麻木了的手臂,尤有些不放心地求证芹娘。
“绝对安全了!”芹娘保证,“要知道你这些天刻意巴结,都与他结成了异性兄弟,若这还不安全,就只能宰了他了。”
“毕竟如此一来,就算他父母还是双亡,他不可避免地还是成为了你的小师弟,但谅他怎么也不敢冒着江湖上的最大忌讳,勾搭嫂子了。”芹娘佩服地冲令狐冲一翘大拇指。
“你俩在说什么?”芹娘与令狐冲的这番对话,岳灵珊与徐白襟听得是一头雾水,“什么忌讳,什么勾搭嫂子?”
劳德诺年龄大,经历多,他倒是仿佛听明白了一些,他面孔抽搐,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没什么。”令狐冲掩饰地回头,他问表情古怪的劳德诺道:“二师弟,师父说一旦福州事了,我们还要去哪里?”
劳德偌翻出一个小本本,看了看,告诉令狐冲:“去衡阳城,给衡山派的刘二爷祝寿,师父会在那儿与我们汇合。”
第16章芹娘智斗田伯光
由江西往衡山而去,路途说远不近,幸好离约定汇合的时日尚早,令狐冲与徐白襟一干人等并不需要赶路,可以慢悠悠地一路游山玩水。
话说这日到了衡阳城,众人坐在马车里聊天,望见不远处的衡山云遮雾绕,宛如仙境,岳灵珊顿时想起了芹娘那日在福州城里吹的牛,她笑问芹娘:“姐姐,你既然是仙人下凡,可知我们这趟衡山之行,又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芹娘白了岳灵珊一眼,明白这小妮子才不相信自己是神仙,她就是在拿自己打趣。
打算吓一吓岳灵珊,芹娘便故意闭上了眼睛,她装模左右地掐弄手指半天,忽然一惊一乍道:“不好,你夫君有血光之灾!”
“呸呸!”岳灵珊连忙口吐唾沫,她瞪眼芹娘:“你个坏人,不许诅咒我冲哥!”
“是你要问的嘛。”芹娘耸耸肩膀,“既然如此,后面我就不说了。”
“别呀!”坐在岳灵珊身边的令狐冲忙凑了过来,他脸色发白,双手合十地冲着芹娘拜拜,“仙姑你说这半截话,我可瘆得慌。请仙姑继续明示,最好再说出化解之法。”
“你真的要我说?”芹娘斜睥着令狐冲。
“说!我相信仙姑。”令狐冲鸡啄米一般点头。
“好吧,看在你这么虔诚的份上……我再透露一点天机。”芹娘神秘地望向天空:“其实这血光之灾呀,都是一个美丽漂亮的小尼姑引起的……”
美丽漂亮的小尼姑?坐在马车内的其余人瞬间都竖起了耳朵,岳灵珊也终于一改之前的淡然,她表情紧张起来。
“莫非是恒山派的某位师妹?”岳灵珊问芹娘。
“大约是吧。”芹娘模棱两可。
“那我冲哥受伤是与人争风吃醋吗?”岳灵珊眼睛里射出寒光。
“没那么夸张啦!”收过令狐冲钱财的芹娘忙替令狐冲圆场:“是某人英雄救美,打不赢人家所以受了伤。”
“我怎么听着还像是争风吃醋?”岳灵珊狐疑。
“别闹,娘子。”令狐冲哭丧着脸,他追问芹娘:“仙姑快说化解之法!”
“化解之法啊……”芹娘沉吟,“你碰见尼姑就躲远点吧。”
“可我躲开了,那……那小尼姑会不会有事?”令狐冲反问芹娘。
“哎呀!”芹娘一下愣住,她还真没考虑过这个后果。
想到可能因为自己的乱说话,那仪琳将会被田伯光淫辱,失去获救的机会。芹娘忙内疚地补救道:“是,你若不去救她,她将会被一个淫贼侮辱。”
令狐冲闻言面色一变,纠结了一阵,他抹了把脸,苦笑道:“那我受伤就受伤吧,只要死不了就成。”
……
马车里的气氛微妙地变得有些尴尬,好巧不巧,这时一大群尼姑施展轻功快步越过了马车,往前疾奔而去。
众人面面相觑,正在驾驶马车的劳德诺回头望向令狐冲,“大师兄,要不要……”
面对劳德诺的欲言又止,令狐冲又望向岳灵珊。
岳灵珊板着脸,沉默片刻,她一下子站起身,说道:“虽然我不相信芹姐的鬼话,但这事关一个女子的贞节,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冲哥、二师兄,你们要去可以,但必须带上我!”
令狐冲与劳德诺点头,下一秒,三人纵身跳下马车,远远跟在了那群尼姑身后。
……
马车上一时只剩下了徐白襟一家子,徐白襟看向芹娘,芹娘看向徐白襟,两人大眼瞪小眼。
半晌,徐白襟问芹娘:“小娘,你会驾驶马车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来自一个早就没有了马车的世界。”芹娘提醒徐白襟。
“可是我也不会驾驶马车……”徐白襟头疼地说道:“他们跑了,我们怎么办?”
“要么,襟儿你下去牵着马走吧。”芹娘想了半天,想出一主意。
……
通向衡阳城的官道上,接下来便出现了这样一幕场景:一辆马车车马完好,但却以步行的速度在一点点往前移动。
而这辆马车,自然就是里面坐着芹娘与徐白襟傻爹的那一辆,至于徐白襟,则正在前面牵马而行。
而这般走了一阵,徐白襟听见马车后方又传来衣袂带风之声,徐白襟回头,瞧见又是四个尼姑快速追了上来。
这四个尼姑当中,有一位小尼姑肤白胜雪,明眸皓齿,长得煞是好看。年方少艾的徐白襟与她一对眼,不禁有些怦然心动。
而这四个尼姑看见徐白襟居然有马车不乘坐,却牵着缰绳慢慢行走,也是十分疑惑不解,她们越过徐白襟后,忍不住还频频回顾。
那最好看的小尼姑落在最后,某一次回顾之际,她脚下一滑,跌了一跤,撑了一手的泥。
幸好道路一侧就有水声涓涓,应该是有溪谷可灌洗。这小尼姑红着脸,垂头就走进了路边的一条小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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