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几个月,路维一直是这种状态,灵魂力量的衰落和清醒的意识,让他觉得自己被分成两半。一个挣扎着被拖向更深的深渊,另一个却无法动弹的浮于表面。
路维不知道这样的混乱持续了多久,他能感到天气在一天天温暖,法则的力量也在一天天减弱,即使伴随着愈发的虚弱感。
路维想:“应该快到了,希望梅花不要萎的太厉害吧。”
路维不清楚,当时有没有将那一折梅埋的够深,他一边祈祷那梅不要烂在化的雪水了,一边开始积蓄力量。他记得暗黑基地在雪人谷的附近,大概不是太远。
他已经没多少力气,也等不到下下个中元节了。
在几十天后的七月半的午夜,路维终于成功的睁开了眼。他有点摇晃的站起来,他先去检查了梅花。当时埋时厚厚的冰层,如今只剩下薄薄的了,这倒方便了路维。
路维将仅剩的灵魂之力凝聚在手上,将梅花枝一点一点挖出来。然后他尴尬了,他发现这一枝有点大了,虽然午夜没什么洛克,但这么大一个东西凌空飘着,路维表示他怕吓到作死的熊孩子。
他又挑了挑,在这上面折了一寸大的一小枝。他用手感受了一下屏障,发现屏障果然消失了。
他让自己尽量顺风飘着,他从雪人谷离开,飘过和去年一样满是河灯的护城河,飘到了暗黑基地附近。
暗黑基地在今天,游荡者形形色色的鬼魂。有一只飘荡在旁边恶鬼盯上了路维,在他眼里路维散发着食物香气。可当他靠近路维三米之内的时候,他像感到了什么,疯狂逃窜,最终惨叫着化成了一缕青烟。周围一阵鬼影攒动,没多时,路维周围一只鬼也没剩下。
看来暗黑基地真的无愧这个名字啊....话说幽灵古堡又会是怎么一副光景呢?路维发散思维,估计再也没有力气去看了吧,等等,我还有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路维没空在乎周围,这件事情,很重要。
他不知道做鬼以后,还会感受到那种犹如被丢进万花筒,再拼命搅动的眩晕感。他眼前的一切都模模糊糊的,手中原本轻巧的梅花枝,让他现在感觉在拖着一只冰龙王。
他根据玩家的记忆往前飘着,他觉得自己飘了很久,眼前时黑时亮。他终是飘进了室内,但他并不知道恩佐的房间。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一本蓝皮的笔记本,好像是哪一年,他送给boss的礼物。
第二天的清晨,恩佐像往常一样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他想到一些实验的新思路,他迫不及待想对思路进行验证。
可今天实验室的桌子上多了一点东西。
那是一节很小很小的梅花枝,枝上的梅花干瘪着,又仿佛被狠狠攥过。
恩佐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季节,会有梅花枝出现在这里,那些敢给他送花的女疯子,也不会给他送这种东西。
但没由地,恩佐突然想把梅花枝丢掉,他把他夹在了旁边的蓝色笔记本了,开始了实验。
恩佐觉得他喉咙由些痒,眼睛也涩涩的,但他强迫自己被多想,将精神投入于实验。
又是几个月过去,秋天是枫雪镇的休业期。镇民正忙着修补破损的冰雕。
有三两个镇民在一条偏僻的小巷里,他们正在砍一棵巨丑的梅花树。
今年的小镇会议上,镇民们决定把这条道路拓宽,来立一座冰雕,一座神圣骑士扮演者,莫尔的冰雕。
所以他们砍掉了这株看上去阴森森的梅树。
黑暗,荒凉与黑衣人,一直是暗黑基地的代名词。这里没有索米亚草原的生气勃勃,也没有人鱼湾的和煦微风,零零星星的恶魔叮,奇形怪状的树木,使得没有洛克愿意主动踏足这里,甚至连阳光都对此地格外吝啬。
可不知为什么,三周前这里突然出现了太阳花,大片的、金色的太阳花无可阻挡般蔓延开来,出现在这片凄凉的土地上,它们以暗黑魔法学院为中心四散开来,像一片金色的海。
王国对此异象展开了调查,会议上群臣们吵得唾沫横飞,他们不停地猜测恩佐又想对王国做什么,又自以为是地想拍定作战计划。财务大臣夏佑·伊凡奇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这场会议他一言不发,内心却掀起阵阵波澜。
“以暗黑岭的条件…你是有多想他啊,恩佐。”
此时的暗黑基地,太阳花田中有几个黑衣人正在“劳作”。
“啊!羡慕,你踩到我种下的苗了!”
“怎么可能?嫉妒,你看清楚这明明是杂草!”
“我呸,我怎么会分不清苗和杂草,你就是羡慕我种苗的速度!”
“明明是你嫉妒我拔草的速度!”
“哼!出来吧,恶魔叮!”
“谁怕你?地狱犬给我上!”
恨,恨在睡觉。
“那群白痴。”路德维希手中的光明之力,净化了一亩又一亩的泥土,让太阳花可以生长。
他心想,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我去教训一下他们。”斯诺克缓缓抽出了皮鞭,“不过,真不知道这片太阳花的作用,你知道些什么吗?”
“恩佐大人的命令只要遵从就好,大人自有他的深意。”
“这样吗?我也只是问问。”
路德维希接着继续工作,听着鸡牛部队被教训的惨叫,他没由地想起,三周前在恩佐大人房间看到的几片太阳花花瓣。他心里隐隐约约有着一丝不安,可是路德维希永远会支持大人,更何况他也无法改变恩佐大人的决定,于是路德维希又低下头来,专心地处理被污染的土地。
暗黑魔法学院的实验室,恩佐一如既往地在这里制作药剂。窗外就是一大片太阳花,窗户开着,时不时有几片金色飘进来。他银色的长发越发雪白,仿佛还带着一丝枯槁,嘴唇亦是毫无血色。修长的手指行云流水般添加着材料,一切本该水到渠成。
“咔嚓!”
试管突然被主人捏碎,发出一声悲鸣后,碎片七零八落的落到了地上。
窗外一只被声音的吸引恶魔叮正在探头探脑,又因为恩佐的威慑不敢上前。
恩佐没有管沾满玻璃渣子留着鲜血的手,他直挺挺地站着,眼前忽然出现大量黑色的小点,眩晕感一瞬间传来,他扶住桌子才稳住身形,伸手捂住嘴咳嗽几声,一片腥甜却涌到喉间。
“真是越来越严重了啊…”恩佐看着手中的粘了血的花瓣,那花瓣反着光,不那么耀眼,却让恩佐觉得照到了他灵魂深处,让那黑暗变得柔和起来。
窗外的恶魔叮,感觉自己刚刚好像看见这位冷漠的大人笑了一下,很温柔的那种,如同初春融化的霜冻。
两周后,夏佑正隐藏在暗黑基地的入口,大片大片的太阳花,那金色的光辉,让他想起来一个洛克。
那个在他年幼时,现今依然崇拜的对象。他本以为他的老大,会和他们一起守护在王国的一线。可惜生活就是这样,已成定局又从何改变呢,你说是吧,恩佐,不论是你还是我,都无法改变摆脱既定的命运啊。
夏佑缓缓吐出一口气,打消了随便写一份报告打发王国的念头。他决定见见恩佐,他觉得他和恩佐大概也算半个朋友吧。
夏佑回头望了一眼太阳花,他想,“要是暗黑基地能看见海就好了,湛蓝色的海洋啊.....”
今日,路德维希和斯诺克并不在暗黑基地,这让夏佑的潜入万分顺利,当然,这也是在某名洛克的默许下。
夏佑停在实验室的门口,他知道自己早已被发现了,也许一开始对方就早已察觉到刚进暗黑岭的自己,但今天,他不是来暗中调查的,他想和恩佐聊聊。
聊聊过去,至少他们都曾离那位如此之近。
夏佑等了很久,久到他都开始怀疑恩佐是否在黑暗基地了。他靠着墙站着,他嗅到了很浓很浓的花香,即使在花田也不曾有的浓郁。他皱了皱眉,事情好似并不只是思念那么简单啊…
实验室内,恩佐坐在一把木椅上。他知道夏佑正在门外等他,但他现在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嘶哑,不用看就知道他现在是何等憔悴的模样。他不想示弱,但他有话要夏佑传达,他知道就在这几天了,这是唯一的机会。
他让路德维希和斯诺克去别国执行长期任务,派库伦去独角仙踪寻找罕见的材料,而鸡牛部队根本发现不了什么,并且他已经找好了搭档。
缓了很久,恩佐才开了口。
经过魔法掩饰的声音穿透了实验室厚厚的门。
而门外等了很久的夏佑只听见了两句话。
“你走吧。”
“…替我向院长说一声对不起。”
“…行吧…恩佐你也要注意你自己…”夏佑的脸色不断变化,最终定格在了无奈,他耸了耸肩,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看来今天恩佐并不想和他聊呢,也是,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点特殊,那些过往,也没有什么好聊了,提起便已艰难,更何况真正说出口呢。
临走前,他对着那扇黑色的门开口道:“恩佐...如果当年.....”
即使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双方却都心知后面的话语。
如果当年路维没有死,他们还有可能是现在这个局面吗?
“没有如果....”
恩佐感受到夏佑的魔力波动越来越远,与此同时另一阵魔力波动传来,他看着突然出现在实验室的戴着鬼面的洛克,挑眉问道:“他要走远了,不去见见吗?以后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那洛克笑了笑道:“我会被他揍的啦!”
“不过恩佐,你这个样子...”
“我已经预料到了。”恩佐笑笑,“我觉得这已经是我最好的结局了。”
“嗯,我知道了。”带着青铜面具的洛克声音低了下去,“我尊重你的选择,恩佐。”
“多谢。”
“不用,毕竟你和我可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一同坠入黑暗的洛克啊。”
三天后,暗黑基地的阳光出乎意料得好,一切都暖融融的,仿佛生命和希望又重新来到这片被遗弃的黑暗之地。
恩佐在这样的天气里,感觉回复了些力气,他想出去走走,去看看那些开得正旺的太阳花。
“咳咳....”他咳嗽两声,觉得喉咙发痒,同时有温热的液体涌上来,他捂住嘴,却还是没能抵挡那些太阳花瓣带着鲜血从手指空隙中溢出。
感觉吐出来的花瓣,越来越多了啊。
扣出剩余的卡在喉咙里带血的花瓣,恩佐站了起来,他感觉身体犹如还在魔法学院的那段日子一样轻松,他向那片金灿灿的花海走去。
他来到了花海中央,席地而坐,他仰头看着太阳花随风浮动,像极了学长浅金色的头发。
随风浮动的太阳花发出”哗哗”的响声,金色的花瓣在阳光下自由地舒展,它们旺盛地生长,充满着生机与活力。
恍惚间,恩佐听到了什么声音。
“恩佐,一起去参加香甜大会吧。”
“恩佐,抱紧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雪原的。”
“恩佐,你放心,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死的。”
“恩佐,来,我背你离开这里。”
从宠物园到雪人谷,从龙之秘境到高黎贡山,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
他光芒万丈,他万人敬仰,他站在那里,就和太阳一般不自觉吸引别人的目光,而自己,也会一直在黑暗中默默看着他。
只不过,谁也无法预料命运的轨迹罢了。
“学长,是你吗?”恩佐伸出手去触碰那摇晃的金色花瓣,然而除了风声和草叶摇晃发出的声音外,什么都没有。
寂静的花海中只能听都恩佐一个洛克的声音。
“学长,我知道你舍不得我的。”
“我等了你十多年,但是你一直没回来,我感觉我坚持不下去了,所以,我来找你了。”
“其实我一直喜欢你的,只不过我一直没有说出来。”恩佐低头吻上那片金色的花瓣,“能和学长一起死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吧。”
恩佐觉得自己有点困,喉咙间涌上大量腥甜,他却没多余的力气去弄出来了。
我想要睡一觉了,恩佐躺在花海中,鼻尖是轻轻浅浅的花香,他看着蔚蓝色的蓝天想起了当年的护国战争。
重新建立起人鱼湾第二道防线后,他在路维身边入睡的场景,好像也是这么安心呢。
自从学长走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恩佐伸出手,那仿佛近在指尖的蔚蓝色,实际却很远很远,远到他根本触碰不到。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在一片金色中看见了蓝色的大海,如此温和,像极了路维看他的眼神。
金色的带血花瓣从唇边溢出。
恩佐闭上了眼,在那金色的海中。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大家写的番外在征得原作者同意后我都会发出来的。
再次感谢大家陪我,也感谢大家对于这篇文的肯定。
第70章回来了
路维他gg了。
简单地说,就是他把自己给玩死了。
他真傻,真的,如果知道偷了那个水晶后整个黑刃帝国的黑魔法师都会拼着被空间飓风撕裂的危险赶回来抓他,他一定不会擅自行动。
最起码要叫上boss或小右。
当时他从枫雪镇关押的黑魔法师记忆中得知,敌军之所以能够源源不断且越来越强,是因为他们的神树中出现了一块黑色水晶,不仅可以不停供应黑魔法能量,还能让宠物落落实力大增,于是黑刃帝国的帝王野心膨胀了,发起了侵略战争。
路维就趁他们不备,直接拿走水晶,然后遭到了整个帝国倾力追捕。
各种手段都用上了,魔力也根本无法支撑他瞬移回去,最后路维绝望的时候,用地图系统仅剩的一点魔力将迪莫和黑水晶送回去,然后用了所有的引天雷符和神树以及一干黑魔法师同归于尽了。
只是没想到居然就这么穿回来了。
他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就这么回来了。
真是世事难料啊。
路维看着镜子里黑发黑眸的青年,额头上还有挤压键盘留下的红痕,重重叹口气。
在那边生活了六七年,一下子让他再适应现代的生活,竟然还有些不习惯。
”滴滴滴——”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声响。
路维打开久违的**,看着那个彩色的企鹅标志还感慨了半天。
一场风花雪月:芦苇芦苇,今天帮我上游戏签个到。
芦苇:啥玩意儿
一场风花雪月:就是穿越火线,连续签到能得到我最最喜爱的一把枪,反正说了你也不明白,总之拜托了,哥,你是我最好的哥哥了,家里的网不知道为什么卡得厉害,拜托拜托。
芦苇:好吧,你告我账号和密码。
一场风花雪月:三哥哥,你居然连这个也忘了,你果然不爱我了。(试图用舔掉生命线的方式自杀。)
芦苇:我要是不爱你能帮你干这种东西?也不知道你一个小小的女孩子为什么这么喜欢枪战。
一场风花雪月:哎呀你别管了,对了,你小心一点宇哥。
gu903();宇哥是家中的老大,全名路宇,被父母娇惯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