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不瞎啊!这不是不瞎吗!吴梦收起两根手指,单把中指怼到贺明风眼前,又问:那这个呢?

吴梦!贺明风拨开他的手,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甭后悔就完了呗。吴梦转身就走,再没说一句话。

褚飞看着他的背影,诧异道:他是谁啊?

别理他,贺明风又掏出一支烟,点了半天也没点着,他不耐烦地把香烟掰断扔进垃圾桶里,搞艺术的,都他妈有点神经质。

那你现在有空去指导我训练吗?

走。贺明风拎起军装外套甩在肩上,达标的话,带你去骑马。

褚飞高兴得蹦了起来,他的快乐总是很简单。贺明风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毫无压力、轻松自在,在认识更久的沈凉月面前,反而束手束脚。

多奇怪啊,他们小时候是那么亲密无间、好得像是一个人,长大了却开始疏离冷淡。自从沈凉月成年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十分怪异,沈凉月的头发总是梳得精致整齐,贺明风不能再像那时一样随手揉乱他柔软的头发,他衣装楚楚、气质超然,贺明风无法再抱着他不松手,或者背着他四处乱跑。贺明风认为这些幼稚的行为对现在的沈凉月来说,太过冒犯、甚至有点亵渎。

为什么会是这样?也许是性格的原因,也许是婚约的压力,也许比起情人沈凉月更像他的弟弟,贺明风没想通。alpha向来不擅长解决这些细腻的感情问题,他们喜欢开拓和征服,总是对新鲜的东西更感兴趣。他不想去想纠缠复杂的东西,贺明风在褚飞身上寻觅到失去的亲密感,更享受褚飞对他的依赖和崇拜,他知道自己挺喜欢褚飞的,这就够了。

至于对沈凉月的感情,他无法定义,一时也找不到答案,只有抛诸脑后。反正,他和褚飞也没什么实质性的越轨行为;反正,沈凉月从出生开始就和他绑在一起,总在那里等他的;反正,他们还有一纸婚约,终归是有恃无恐。

第6章恋爱或怜爱

马场上欢声喧哗,场地里正在进行一场比赛,十几匹骏马扬蹄奔驰,为首的是一名白衣骑手,他的骑姿飘逸优雅,坐下的黑马跑起来更是风驰电掣,远远把其他人甩在身后。

白衣骑手在如雷的欢呼中冲过终点,他摘下头上的护具勒马回首,甩了甩微微汗湿的银发,高高地昂着头。沈凉月穿着合身的骑马装和及膝的马靴,更显得腰细腿长,人物惊艳、马匹神骏,看上去那么矜贵、那么漂亮。

可以啊,宝刀未老,omega组的第一名!吴梦使劲吹了一声口哨,兴奋地跑过来替他牵马。他们走过看台,手绢落了一地,人们火热的目光紧盯着马上骄傲耀眼的omega,求神祷告、期盼着他回眸一顾,可沈凉月就那么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前走了过去。

吴梦觉得沈凉月就像天鹅戏水一样,高傲地游过崇拜者,好像对周围因他而造成的绝望和凄惨浑然不觉。

你吴梦回过头,刚想调侃几句,就看见沈凉月望着前方脸色煞白,哪儿还有半分比赛时的意气风发?

在看台后的沙土地上,贺明风和褚飞同骑在一匹白马上,两个人笑得开心至极。

方才的胜利和欢呼,一瞬间变得很讽刺。这里没有赛场的喧哗,只有寥寥几名初学者在谨慎的试骑,如果沈凉月能够选择,他也想和贺明风在这里一起骑马,享受他的呵护与珍惜,感觉到他温暖结实的胸膛熨帖地暖着自己的后背,远胜过赛场上那些虚无的热闹。

惊艳全场又如何?万众欢呼又如何?他的爱人眼里没有他。

他们的马术老师是一个人,甚至坐下的马都是一对儿,可是坐在贺明风马上的人,不是他。贺明风那双温柔多情的浅褐色的眼眸,只看见褚飞灿烂俏皮的笑靥,看不到沈凉月得胜的骄傲,也看不到他孤寂的落寞。

我靠!吴梦忿忿不平,牵着沈凉月的马横冲直撞地杀了过去。

凉月,贺明风笑容一滞,勒住马缰道:这么巧。

沈凉月还没说话,吴梦已经抢先呛声:是啊,真是巧得很,这两次巧得小爷我的眼睛都要瞎了!

褚飞抿着唇,目光灼灼地盯着沈凉月,似乎想看清这次偶遇到底是精心计划还是巧合。贺明风翻身下马,绕过向他翻白眼的吴梦走到沈凉月身边,低声问:你来马场,怎么不叫我?

你也没有叫我啊。沈凉月勉强一笑,军部的工作繁重,你总是很忙的。忙到没时间来看我,忙到一直守着他。

贺明风心生愧疚,他想起小时候常常和沈凉月同来马场骑马,一开始沈凉月身量尚小,他就把他抱到马背上、带着他骑,后来沈凉月有了自己的马,他们便并辔而行,围着马场一圈又一圈地巡游,直到夕阳西下。踏着晚霞,马蹄声伴着欢笑,那段日子是多么快活,令他现在想起来,嘴角都止不住地上扬。

想到这儿,贺明风竟有点恍惚,他刚才和褚飞一起骑马,觉得很是高兴快活,这到底是因为褚飞、还是童年的记忆?他一听到马蹄声,总会想起有个又轻又软的身子靠在他怀里的感觉,还有风吹铃动般的笑声,一边笑一边一叠声地叫他哥哥。

明风,沈凉月望着他道:你还记得我们以前一起骑马的事吗?

当然。

不,你不记得了。你不记得曾经说过,你身前的这个位置是我独有的,你让别人坐在你怀里,骑在我送你的马上。

沈凉月垂眸凝视他的目光,怅惘又忧伤,贺明风心如针扎,忍不住向他伸出手,想把沈凉月紧紧抱在怀里。

正在这时,只听一声马嘶,有个初学者的马被人惊扰,突然发狂。沙土地上的马匹都被吓了一跳,沈凉月的黑马人立而起,他慌忙压低身体、夹紧马腹,才没有被从马背上甩脱下来。

小飞!在一片尖叫混乱、尘土飞扬中,他听见贺明风大喊,向褚飞那边急跑过去。

褚飞抱着胳膊跌在地上,整个人狼狈不堪,你怎么样?贺明风急急地问。

骨头应该没断。褚飞惊魂未定,没受伤的手紧紧抱住贺明风的脖子。

凉月,我先送他去医院!贺明风没等他回答,已头也不回的抱着褚飞跑远了。

吓死我了幸好你没事!吴梦拍了拍心口,又摸着贺明风白马的皮毛幸灾乐祸地夸奖:宝贝好样的!

被帝星的omega们评选为最想被他拥抱的怀抱究竟是什么样的?沈凉月也想知道。他望着贺明风离去的背影,在剧烈的疼痛中,蓦地恍然大悟,他突然悟到自己为什么输得这么惨。怜爱和恋爱,是多相似的两个词,说话时不仔细听都分辨不出差别。

褚飞受伤,而他还稳稳的坐在马背上,贺明风自然对伤者更加关怀;褚飞是贫民孤儿,他是贵族公爵,所以贺明风觉得褚飞更加需要照顾。人们心里的情感天平总是偏向弱者,沈凉月看上去什么都有,也就不需要特别关心。

可他只是看上去没事罢了。

吴梦,沈凉月轻轻的叫了好友一声,平静地说:我的脚腕好像扭到了。

我的天,你怎么不早说!吴梦手忙脚乱地把沈凉月卡在马蹬上的左脚挪出来,又扶着他下了马,脚腕肿得厉害,靴子已然脱不下来。

你刚才就让他那么走了!那个谁伤的是手,都有人抱,我可抱不动你!吴梦又急又气、满心不甘,突然转身向看台跑了两步,大喊道:我的朋友需要帮助,有没有英俊年轻身材强壮八块腹肌的alpha过来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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