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妥不妥。”陆轴摆手拒绝。
这样的世家太过于复杂,不适合她那没心机的汤圆,倒不如嫁个小门小户,有她这个做州府的娘撑着腰,嫁过去不管如何对方总不会亏待了儿子。
陈氏的建议被陆轴一口否定了,他顿时瞪了她一个满眼,半赌气似得说道:“那你说还有哪户人家能配得上咱们宝贝儿?”
既然他都这么问了,陆轴倒真把自己中意的几户人家说了说。虽然门第家业比不上陶家,但是人品家世都是极好的,娶了汤圆定不会让他吃亏。
两人这有说有量的架势似乎是真的想今天就在这马车上讨论出个所以然来,陆喃听的心里发慌,攥着袖子的手是越来越紧。
直到两人达成一致认为某个世家女的家世门第人品都不错的时候,陆喃再也忍不住的冲陈氏说道:“我不嫁!除了我喜欢的人我谁都不嫁!”
陆轴看一向面团子似任你说什么都不生气的儿子突然发脾气顶嘴了,立马哄着他道:“你没见过她,怎么知道不喜欢呢?这感情不都是慢慢培养的吗?”
陈氏倒是没说话,看着儿子若有所思。都说知子莫若父,汤圆突然情绪这么激动,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
“那你喜欢谁?”陈氏看着汤圆闪烁的眼神,皱着眉头,声音微冷的说道:“不管你喜欢谁,你都不会嫁给那个陶然的。她要什么没什么,指什么娶你照顾你?”
陆喃最不喜欢别人说陶然的不好了,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爹也不行,“我又不图她东西,只要饿不着就行。”
一看他这倔强的态度,陈氏的脾气就上来了,在陆府里一向还没有人这么当着面的顶撞过他忤逆过他的心思,顿时说道:“你是我儿子,我不同意你就别指望嫁给她!”
陆喃被他突然强硬的态度吓的打了个哆嗦,从来没跟别人争吵过的他身子不自觉的发颤,红着眼眶咬着嘴唇就是不妥协,“我不!”
一看这爷俩下一刻就要反目成仇似得,陆轴赶紧挡在陆喃身前坐下,将他拉到身后,伸手揽着陈氏肩膀安抚道,“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孩子。”
“吓着他?”陈氏反笑,“他胆子可大了,我这个当爹的都快被他吓着了!”
巧的是这时候刚好到了陆府门口,马车停了下来。
陆轴冲着坐在一旁倔强的瞪着陈氏的儿子使眼色,让他先回去。
陆喃抿着嘴唇,一声不吭的下车转身进了府。
看儿子走了,陆轴赶紧伸手抚着陈氏的后背替他把火气顺下去。
到底是在府门口,陈氏憋着一口气,等回到屋里刚坐下就跟陆轴说道:“你说这陶然除了之前收留过汤圆之外,还有哪一点好的,我就不明白了,他怎么就跟被那人灌了*汤似得呢?”
“这……”陆轴话还没说完,陈氏就拦了她的话茬说道:“反正我是不会同意他嫁给那个厨子的!”
“话也不能说的那么满……”陆轴明白儿子一旦认定就死不回头的牛脾气,当下小声的嘀咕道:“也许那陶然真的还行呢。”
“还行什么!”陈氏瞪了她一眼,“这陶然还在那陆县呢,汤圆迟早会忘了她。”
说着说着陈氏慢慢的冷静了下来,皱着眉头问陆轴,“你说这陶然既然还在陆县,这都一个多月了汤圆怎么还一心念着她呢?当初离开的时候,汤圆反应都没有这么激烈过……难不成、难不成那陶然也来了桃州?”
这个假设倒是让陈氏猛的坐直了身子,“汤圆从来都是不出府的,如果那陶然来了,肯定是混进咱们府里来了!我想想,让我想想——”
陈氏站起来不直觉边走边思索,随后瞪大眼睛说道:“白案师傅!咱们府里就只有一个月前招进府里的两名白案师傅最可疑!”
“你多虑了吧?”陆轴扶着他的胳膊,想让他坐下来休息。
陈氏摇了摇头,一把握住陆轴的手,皱眉道:“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再说你算算时间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陈氏头脑清晰的分析道:“汤圆刚回家时什么胃口都没有,顷儿就提出来招个白案师傅,从那以后汤圆可从来没再不吃饭过。
在陆县时顷儿就不赞同我的做法,对那陶然感觉还行,肯定是她帮陶然进的府!”
一想到这种可能,陈氏气的直揪手里的巾帕,“这个陆顷竟然帮助外人来害她亲弟弟,回头我非得狠狠说她一顿才行!背着父母做这等事,我倒要问问她,她读的那些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顷儿做事一向有分寸,即使你猜的对,顷儿也不会害他弟弟的。”陆轴倒是觉得陆顷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从儿子女儿的态度她可以看出陶然定不会只是她夫郎口中那个无用的厨子。
陆轴这一开口维护顿时把陈氏所有的不满和火气全都转移到了她身上,对付妻主陈氏态度自然和对付孩子们不一样。
他红着眼眶,捻着巾帕擦拭眼角,“照你这么说顷儿不会害她弟弟,我这个亲爹就会狠心害儿子了?那可是我怀胎十月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疙瘩,我能舍得害他吗?”
陆轴最看不得夫郎哭了,顿时柔声认错,“你怎么会害汤圆呢,我刚才那话可没有这个意思,你别多想。”
经过陆轴好一顿的安抚陈氏才止住眼泪,说道:“我得看看那陶然是不是真在我们府里,要是她真在就一定要背着汤圆把她赶出去!”
陆轴心里想你要是这么做儿子说不定能被你逼得闹起来,可她刚才实在是被陈氏哭怕了,当下也没说什么。
万一说着哪句话让他再一生气,搞出什么事情来岂不是更是伤汤圆的心。
这事刻不容缓,陈氏是说做就做,洗了脸净了面收拾一番后,他派人看住汤圆找了两个人守在他房门口堵着不让他出来。
这要是光明正大的找人被那陶然发现后藏起来倒是难办了。陈氏略微一思索就让管家对外透露消息说汤圆今天去苏府时从马车上掉了下来,摔着了。
陈氏到底是个做父亲的,这种类似于诅咒儿子的话他就点了一下,随后至于要怎么说才会让人听起来觉得摔得挺严重的就靠管家去渲染发挥了。
陆喃在屋里,这些话自然是传不到他耳朵里,中途他想出去一次被门口的人拦了回来,说主君生气罚他禁足一天。这理由听不出一点问题,倒也真是陈氏干的出来的,陆喃气闷归气闷,却没多想。
管家的办事效率倒是快,不要一下午的时间府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事了,尤其是府里新来的两个白案师傅,走到哪里几乎都能听到这种少爷掉下马车,摔得挺严重这事。
陶然本来做完牛轧糖包好就回屋等着汤圆过来了,只是这一等就是一下午,中间她出去一次,恰好就听到坐在廊下休息的两个小侍从在说这话。
“听说少爷今天出门去苏府,不知道怎么的从车上掉下来了,碰巧又有别的马经过撞了一下……”说话的这个侍从似乎是觉得不忍心说出口一般,竟只是摇了摇头。
站在一旁廊柱后的陶然心猛的提到了嗓子眼,就听着另一个侍从问道:“少爷如何了你快说呀,这个时候还卖什么关子,仔细我打你了!”
陶然还抱着一丝希望,竖起耳朵听着。起初说话的那侍从继续道:“听说是一身血的被大人抱回府的,伤的可严重了。”说着指了指脑袋,神秘兮兮的说道:“有可能伤着这了。”
听着这话,陶然只觉得犹如听到晴天霹雳一般,惊的直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的停住脚步,心底一阵一阵的发凉,整个人犹如掉入冰窟窿里一样,冷的真打颤,连说话都不利索,“怎、怎么可能……”
可这陆府里就只有一个少爷,除了汤圆还能是谁!
陶然想也不想的转身就往汤圆的住处跑。
第47章汤圆的选择
陶然想也不想的转身就往汤圆的住处跑。她从来没有觉得从自己住的地方到汤圆的院子会离得那么远。
他那个笨蛋,自己不是跟他说过坐马车要小心些吗,怎么在平坦的路上他都能从里面掉下来!
虽然已是春季,但天气还是有些冷,陶然穿着一身棉衣一路跑过去,早已是满头大汗。她来到汤圆住的院子,才刚跨进月门,就看见了坐在庭院当中的陈氏和在他身后一字排开的家丁。
这种场面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既然都已经碰见了,她也没打算再躲,跨过月门,大大方方的站在陈氏面前。即使这是个诱她过来的局,她也甘心上当,只要汤圆没出事就行。
“陶然,好久不见啊。”陈氏语气温和的冲着她打招呼,脸色却冷若冰霜,随即声音一寒,拍着身旁的石桌斥道:“私自混入陆府,你好大的胆子!”
“陈主君作为父亲,为了引诱我出来却诅咒自己的儿子出事,可真是慈父啊。”对于陈氏,陶然觉得讨好他也没用,索性是有话直说。他先发制人,她也适时反击。
这事做的的确不妥,陈氏脸色一僵,随后彻底冷下脸色,“要不是因为你,我会用这种方法吗?陶然,你是汤圆的恩人,按理来说我本该敬你谢你,然而你却觊觎汤圆,如此,那便不能怪我不重情义不讲恩情了!”
陶然皱了皱眉头,“我和汤圆女未婚男未嫁,何谈觊觎?更何况我们两人还相爱呢。”
陈氏最听不得这种话,为了这个女人一向乖巧软糯的汤圆都跟他顶嘴忤逆他了,再把这人留下去更不知道会如何呢。
“你居心不良混入陆府,本该处罚一番再打出府门,念在你曾经收留过汤圆的份上,处罚免了,从此汤圆不再欠你什么,我们陆府更是不欠你任何恩情!”陈氏侧头看向管家,“把她东西收拾一下赶出去。”
听到这句话陶然扯着嘴角苦笑道:“拐了这么一圈又说了这么多,您不过就是想把我赶出去不让我和汤圆相爱罢了。您说,我哪个地方让您不满意,我改还不行吗?我们是真心相爱,只求您能成全我们。”
“你哪里我都不满意!”陈氏笑了笑,“我家宝贝儿是要嫁给更好的人,而不是一个给不了他荣华富贵的厨子!”
“那您这么做问过汤圆了吗?问过他想要的是荣华富贵吗?”陶然彻底冷下脸来,第一次跟一个男子争辩起来,“为什么您觉得把汤圆嫁入世家就是为了他好?汤圆单纯没有心机,进入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宅大院,最后身心俱疲,活的行尸走肉,这难道就是您这个当父亲想看到的吗?”
“我的确很钦佩陆州府,她不管官居几品身边都未纳侍,所以您作为主君才会活的这般滋润,如果州府娶了侧侍纳了小侍,您还会这么自在随意吗?”
陈氏脸色铁青,一拍桌子,怒道:“她敢!”
“汤圆没有您这般心狠有手段,你觉得他能在这种深宅里活下去吗!”陶然最怕陈氏把她赶出去之后,会立马给汤圆说一门亲事,把他嫁出去。
陈氏放在石桌上的手指不自觉的攥紧了巾帕,“我倒是没想到你还是个尖牙利嘴能说会道的,怪不得我儿被你迷了心魂。”
正巧管家这时候过来,身后跟着的侍从手里提着陶然的东西。
陈氏拿过侍从手里的包袱,一把扔在陶然身上,招呼两边的家丁,“把她给我赶出去,不准她再接近陆府,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陶然就这么被轰了就去。站在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只能提着包袱先去陈敬那里再做打算。
而陈氏把陶然赶出府后,心里依旧不痛快。陶然的那些话就跟野草一般在他脑海里扎了根,不停地重复着。
晚上陆顷回来刚进了正厅就被陈氏斥责一番,陆轴则在一旁安抚着陈氏让他消消气。
陆顷等听到陶然已经被赶出府时皱了皱眉头,这才开口说道:“爹,您这么做不怕别人在背后指着我们的脊梁骨骂我们不讲恩情吗?何况娘还是一州的州府。您问我书读到哪里去了,您现在的做法又妥当吗?”
“你、你这是在拐弯抹角的指责我吗?”陈氏气的捂住胸口。
陆轴皱了皱眉头,冷声道:“顷儿,怎么跟你爹说话的!”
陆顷沉默了一瞬,攥了攥拳头低头朝陈氏认了个错,随后转身就走。
“她这是什么态度?还当我是她爹吗?”陈氏觉得自己一心一意为了子女好,回头却落得这个下场,根本没有任何人能体谅他的苦心。
想着陈氏就哭了起来,对着陆轴说落女儿不孝顺,儿子不听话。
“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两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主意,那咱们就适当的放手呗,省的被孩子埋怨,还枉费了你的一番苦心。”陆轴伸手轻轻的拍着陈氏的后背柔声安抚他,说着这些让他宽心放手的话。
谁知道这话效果适得其反,陈氏瞪了她一眼,连着她一起埋怨说落,“两个孩子的事你回回都说宽心,全都是我一个辛苦的过问。以前那些小事你不问就不问了,现在这种大事你还说放宽心随孩子们去闹,他们还小,懂什么?你要是不问,我自己问。”
陆轴觉得陈氏从汤圆出事后就越发的无理取闹了,到底自己是个女人,她忍着不跟他吵,只能一甩袖子,转身去了书房,留下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作。
陈氏一看人走了,顿时哭的更凶。
陆轴出了门,微凉的夜风这么一吹,被陈氏哭的嗡嗡响的头脑也清晰了很多,她转身让人去喊陆顷来书房。
娘俩在书房里谈了许多。主要是陆轴跟她了解了一下陶然的情况。
这事到现在还不算结束,毕竟汤圆还不知道呢。书房里的两人提到这个就一同发愁,最后决定任由汤圆去闹,让陈氏头疼吧。
话虽这么说,但等汤圆知道后,两个人还是没办法淡定的看着他们父子闹僵。
陈氏总不能一直关着汤圆。第二天陆喃偷偷摸摸去找陶然的时候就被守在那里的陈氏逮个正着。
“你在找谁啊?”陆喃前脚刚推开房门,后脚陈氏就来到了门口。
陆喃看见陶然屋里一片狼藉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是等看见陈氏时就明白了,“陶然呢?”
“哪有什么陶然,”陈氏神色淡然,走进屋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道:“这个白案师傅手脚不干净,被管家抓个正着闹到我这里,我就把她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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