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谁像?不会在说我吧?
疏言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梁语,对方却忽然一敛袍袖,下一秒,便站在了他的身前。
骤然的靠近让疏言心跳瞬息快得厉害,他喉间一紧,还没能道出主上二字,一抹如旭日般夺目的红色便将他整个人半环了起来。
疏言唰地一下睁大了眼睛,鼻翼间尽是这人身上隐隐的司缘花香。
对方轻轻揽着他,动作柔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
主上......终于把这两字念出的疏言却又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因为环着他的人,周身已有灵力运风而生,这灵力如巡山踏海而来,恢宏肃杀!
挡在两人面前的人群喧哗声骤然一止,纷纷顺着这道气息转头看来
却只看见了一道从他们头上迅速略过的影子。
梁语揽着疏言,稳稳地落到了对岸一棵最高的司缘树上。
灵气流转之间,司缘花瓣纷飞飘摇,如锦缎绫罗,在二人身侧缠绕蔓延。
这下,确实再无人能阻拦他们俩的视线了。
疏言转头看向梁语,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还未等他将出口,梁语的嘴角却蓦地轻柔一弯。
一抹笑容,倏然盛放。
梁语垂眸看向怀中、正呆呆望着自己的疏言,眉宇间亦尽是温柔之色:这样你就能看见花灯了。
嗯。疏言木然地点了点头,点完头又忽然觉得不太对,可这样底下的百姓......
他往下一望,人群中果然稍有骚乱,但值得庆幸的是,却无一人发现了隐在花枝间的他俩。
疏言稍稍松了口气,忠臣模式忍不住不合时宜地启动道:主上,您这样是不对的,要是引起了恐慌怎么办?大好的日子,出了事多不好!
梁语忍俊不禁、却强作严肃地听着他唠叨,还非常配合地恳切认错:嗯,你说得对,我下次注意。
完全没听出梁语话中敷衍的疏言终于轻松了神色,自觉尽了为臣之责,面上满是欣慰:主上能听得进去就好。
他一挥袍袖,亦动灵力而起,在盈盈花枝间稳稳地坐了下来。
梁语转眸看了看疏言放松的神态,有样学样地坐到了他的身边。
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下首已忘记适才插曲的人群犹自欢闹,笑声踏风悠悠而来。
疏言看着热闹的人群,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愈发灿烂。
梁语静静地看着他,眼角眉梢亦是少有的明丽。
片刻让人安心的宁静后,疏言忽然幽幽开口: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所有人,所有灵兽,所有妖兽,所有国家的臣民。
没有流离寒饥,没有生死别离。
就像最初,只有一个久冥的时候。
天下太平。
话音散于风中,疏言等了许久却也没有等到身旁人的回应。
不过,他也并非要自家主上回应什么,不过有感而发罢了。
笑意不减,疏言稍稍侧头。
他刚要跟梁语说声可以了,我们回去吧,可一转眸,却见对方的目光竟没有和自己一般落在人群之间,而是牢牢锁在他的身上。
见他望来,梁语竟忽然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道了一句:好。
疏言愣愣地眨了眨眼,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好字难道是对应着他刚才的那句话?
主上,我......疏言连忙摆手道,我只是随便一说。
梁语凝眸看他:可我还以为这是你借由花灯向我许的愿望。
怎么可能?疏言的关注点完全偏掉,讶然道,我没有花灯!
梁语抬手在空中一挽,一朵完整的司缘花便落到了他的手中。他掌心灵力绕花心而起,竟在司缘花花身周围点亮了一圈熠熠光芒。
将亮起的司缘花轻轻向前一递,梁语温声道:现在有了。
疏言接过这朵萦绕着熟悉气息的司缘花,心中虽早已尽是欢喜,却到底顾念为臣之道,努力开口挣扎道:可按规矩,不是只有普通人类才可以许愿吗?这规矩还是您亲自敲定的呢!
梁语嗯了一声,却又话锋一转:不过这规矩既然是我定的,便由我掌管,现在改了。
但是,但是......一向唠叨的疏言难得地口吃了起来,但是了半天才想出了一个蹩脚的理由,但是百姓跟河里的妖兽会有意见的,对了,还有精卫、鸰鹞他们,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
无碍。梁语温和地打断了疏言,轻轻一笑:这里是久冥王域,我是他们的主上,他们都要听我的。
他转眸望向疏言,万千司缘柔和旖旎、飘摇着落在他眼角眉间。
而我......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单身狗默默码完了这章,狠狠搂紧了自己的被子,难过地咬住了被角...QAQ
于是乎,漂亮小哥哥果然没有按照我的计划出现..._(:зゝ∠)_
但是,我撒糖啦!!希望有甜到你们嗷~也希望小伙伴们在三次元都能甜甜甜!
【嗯,看完这一章的小伙伴们可以许愿啦!说不定梁语会很快就帮大家实现嗷!】【喂!】
第37章白骨露野
主上。疏言捧着叠文书,走近梁语屋中向他行了一礼。
梁语将笔一落:云止他们都走了?
嗯。疏言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梁语案前,随后开始替他研磨,精卫已经返回蓬莱,鸰鹞(商酌)回去巡查各国了。
梁语点点头:迟遥呢?我不是让他跟着商酌一起走吗?
他......疏言研磨的手顿了顿,他好像有事情想要跟您禀报。
有事?梁语揉了揉眉心,让他来吧。
疏言应了声诺,片刻后又道:主上,鸰鹞走前,已经将您安排的事情确认好了。
如何?
似乎跟您所料并没有什么偏差。疏言仔细回忆了一下商酌此前对自己描述的情景,神色间略显疑惑,难道这位青蛮之主确实是个心思单纯之人?
虽然将何如留下的这段日子里,何如看上去确实不够强大,懦弱畏缩的模样不似伪装。
但这人毕竟是一域之主,梁语自然无法完全相信他平日里的怯懦样子,是以便接连让商酌以各种理由去试探了许多次。
今晨商酌临行前,还特意跑去这几日如何晨起后常常去散步的小路练箭,顺手射了何如一箭。
这一箭自然不是要伤害何如,只是为了试探他在紧急时候的直觉反应罢了。
就算心机再深沉之人,如此骤然受袭,都难免会露出些马脚。
可当利箭真的插/进何如身边古木的时候,这人却并没有像商酌预想的那般露出什么防卫姿态,而是非常自然地
摔倒在了地上。
这一摔,还并不是简单的一摔,是结结实实、掷地有声的一摔!
......商酌看着都疼。
射完这箭后,商酌便将手上银弓负回了身后,但他却并没有急着上前。
因为适才这一箭本来就不只是试探之意,还包含了个下马威的意思,所以他要稍微拖上一会才会过去。
gu903();然而他拖了半天,对方却似乎还没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