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吴缘来也清楚微生凉的实力,本也不打算要他这群半吊子的手下抗微生凉。让他们上,不过是增加无谓的死亡。
“吴总督,你这可是逼着本将军自保啊。你这一群手下,唉,怕是再也见不到明日的朝阳了。”微生凉手掌转了转剑,换一个舒服的手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吴缘来。众锦衣卫面色不变,腿抖地愈发厉害了。
“微生将军,我的部下在你眼里不够格,那你觉得,我的实力如何?”吴缘来脱下外袍,里面赫然是一套黑色的短打戎装。
微生凉一声冷笑。
第74章锦衣卫的反攻(5)
吴缘来接过属下递来的武器。
君子用剑,勇者用刀,而隐藏在黑暗里的死士,用的是匕首。短兵接长刃,孰胜,孰败。
“我的剑,已有十年,你的匕首,又有几年。”微生凉把长虹剑抵挡在胸前,作出防御的姿态。头脑迅速转动了起来,吴缘来是皇室死士出身,匕首是他的本命武器,极大的可能,是要和她近身格斗,然而如果没有长虹剑的加持效果,她的体术并不及他。这下可糟糕了。
“比你多上几年。”吴缘来握着通体暗黑的玄铁匕首,身影轻盈的像一只黑色的猫,转瞬间落在了屋檐上,正对着微生凉。匕首在手中随意地抛玩着,每一次的匕首尖端都是不同的角度对着微生凉。
微生凉看着远处山上的树木在波涛汹涌地流动,一道波浪,再一道波浪。基本确定了风向,微生凉貌似随意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手扇了扇瓶口,一股紫色的粉末飘出瓶口,顺着风吹拂了起来,氤氲在了空气中。
包括吴缘来的所有人都以为是毒药,匆忙捂住了口鼻。唯有微生凉面色坦然,冷漠地看着众人。紫色的粉末借着风力,在衙门的上空形成了紫色的云,持续了有十多个刹那。这是她的专用紧急通讯信号,看到这个信号,会紧急调派兵力来支援。看来她得和这个吴缘来打一段时间了,等她的部下来,她把这群锦衣卫,全部杀掉。
吴缘来冷笑了一声,以为只有她微生凉有通讯信号,他就没有吗?都是道上混的,没点本事哪敢和人较量。给徐凡打了个眼色,徐凡把闪光弹拿了出来,引火点燃。弹火带来的光比白日更加闪亮。
一缕又一缕黑烟出现西门关的城中,就像是许多的地方都被点燃了。
微生凉握住剑把,手指颤抖着,“真不愧是皇室的走狗,连脾性都和你那主人一模一样。争权也好,夺利也罢,百姓何其无辜,何必牵扯进来。”
“微生将军说这种话可真是可笑,天真,幼稚。你在战场上杀的哪个人不无辜,不可怜,哪个不是有家庭,有亲人,有同伴?”吴缘来忍不住笑出声,原以为遇到的是个铁血女将,原来,还是个思想幼稚的世家小姐。
“住口,无不无辜,不是你说了算,你这种呆在安稳的京城地带的人,不懂战争是什么,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微生凉眼睛开始变得猩红,心中一个念头在疯狂的叫嚣,杀了他,杀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与她作对的渣滓。
众锦衣卫士气也是随着这两位的辩论忽高忽低,他们觉得两边都很有道理。虽然腌臜事情做的多了,不过大多处理的都是真的有罪过的官员,像是这样,试图谋杀一方将领,一方百姓的守护神,这种事情,还真是第一次。
吴缘来看着四处的烟演变成了火,觉得心中顿时痛快了许多。
“微生凉,你的手下现在应该忙着去救火了,毕竟,是你定的军令。后果就是,现在你要遭受在场所有人的围攻。你有什么遗言吗?哦,也不必说了,毕竟你一死,就有一堆的罪名等着你,谁还想听一个罪人的遗言。”吴缘来把匕首在护腕上磨了磨。
“你可别死在我的剑下,长欢会哭的。”微生凉嘴角带着嗜血的笑意,眼睛赤红一片。
吴缘来目光闪烁,不语。
“懒得和你废话,开打吧。”微生凉手指勾了勾,十分挑衅。
第75章锦衣卫的反攻(终)
“懒得和你废话,开打吧。”微生凉手指勾了勾,十分挑衅。
吴缘来握住匕首向着微生凉攻了过来,微生凉提着长虹剑冲了上去。长虹剑直冲着吴缘来的胸口杀去,吴缘来侧身闪开,匕首向着微生凉的肩膀上刺去,微生凉手下移,加持了内力,撞上吴缘来的手腕,两人这一下虎口都震的发麻。
两人迅速分开,转瞬之间又打在了一起,微生凉足尖轻点,短暂地停留在空中,袖子飞出一只无声袖箭,袖箭悄无声息地刺向吴缘来的颈部动脉,轻盈迅捷,只在空中流下一道残影。长虹剑笔直地劈了下来,带着强烈的杀意。吴缘来感觉到空气中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在屋檐上顺着瓦侧开身,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弯下。长虹剑的剑气在屋檐上留下一道气劲,大半的瓦片都被震地碎成碎片。
吴缘来自从听到了长欢的名字,就知道了微生凉先前在西门关有那么多机会不铲除他的原因,原来是托了长欢的福。看着微生凉双目通红,一副遇佛杀佛,遇魔杀魔的气势,八成是走火入魔了。若是不拼尽全力,八成会死在她的剑下,与之相比,他更想自己活,让微生凉去死。
吴缘来握住玄铁匕首,调动全身的内力冲了过来,对屋檐上站着不敢插手的几个锦衣卫喊道,“你们撤,别插手。”那几人就等着总督这句话,高高兴兴地从屋檐上下去了。这种高手的对局,他们这些功夫一般的人,凑上去也是送人头。
微生凉嘴角勾起,带着一抹嗜血的笑意,看来在吴缘来心里,这些虾兵蟹将也是有一些分量的,她想知道,到底有几斤几两。提着剑从屋檐上一跃而下,冲向锦衣卫中,剑尖所向,血流四处喷洒。抓住一个锦衣卫的手臂,随着微生凉一拽,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同时握着剑捅向了另一个人的心脏。
众锦衣卫勉强腿不抖,尽力站稳了,感慨这微生将军的动作既快又狠,他们根本在她手下过不了三招。吴缘来觉得这狂化的女将军也是打起来棘手,对部下下令,“布阵,围攻,且战且退。”他要让手下先消耗一下微生凉的体力,顺便看一下微生凉的武功套路,师从何家门派。
听到总督中气十足的命令,众人心下都安稳了下来,思绪也清晰了不少。把微生凉团团围住,提起绣春刀就向着微生凉冲了过来。微生凉提起长虹剑就冲向了正对着她的那人,那人被慑人的目光注视着,动作慢了一步,就是这一下迟疑,微生凉袖子里又飞出了一枚袖箭,刺入了那人的眼睛,眼球流淌出了嫣红的血液,那人疼地在地上打滚,因为疼痛感,捂住眼睛,蜷缩在地上不动了。
锦衣卫众人继续冲向微生凉,但是微生凉此时的目标并不是他们,而是侧身躲在柱子后面躲着的那人。想必是很得吴缘来器重吧,扇风扇地挺狗腿的啊,那就赌一把,看看你的头头有多在乎你。
微生凉吊足一口内力,提剑快步冲向徐凡,吴缘来见状内心轰鸣,吊足一气,在屋檐上奔跑了起来,从屋檐上跳了下来,徐凡不能死。徐凡看到微生凉冲了过来,怕得快要哭出来了,他还没有找媳妇呢。一转头看到督主也冲过来了,腿软的不行,就勉强走了两步。
吴缘来快了一步,把徐凡衣领提了起来。微生凉冲着吴缘来的身后喊了一句,“长欢,你怎么来了。”吴缘来迅速地回头。微生凉嘴角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容,破风而出,一剑刺了过去,长虹剑穿过徐凡的心脏,捅没了吴缘来的腹部,鲜血汩汩。吴缘来迅速撤开,肚子上有一个大窟窿,正在不断地涌出鲜血。徐凡当场没了生气,眼睛瞪大着,诉说着诸多的不甘。
吴缘来温和地笑了,“这不是漠北的二王子吗?来救你的心上人?”微生凉眼睛一眯,这个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他该死。微生凉从徐凡身上拔出剑,血槽上的鲜血流淌下来,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微生凉又一次提起了长虹剑,手指按住剑把,她的体力消耗了很多,必须,一击毙命。
长虹剑冲向吴缘来,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不可抵挡的杀意。吴缘来面色苍白,似乎是放弃了抵挡,微生凉抿嘴扯出一抹笑容,长虹剑捅向吴缘来的心脏。在靠近的一瞬间,吴缘来身体迅速侧了一些,把微生凉的手腕抓住,玄铁匕首从微生凉的背后捅入,避开了肋骨,没入了微生凉的胸腔。
微生凉忍住痛感,把长虹剑剑把转了转,扩大在吴缘来胸膛造成的胸口,问道,“吴总督有什么遗言么?”
“亢龙有悔。”吴缘来突然全身炸开强劲的内力,微生凉一时没有注意,被内力撞翻在地。
第76章走马灯(1)
传说,人死前会看到自己的一生。就像是鲜艳的走马灯,烛光将剪纸的影子投射在屏上,图像不断走动,你追我赶,穿梭不停,光影迷离。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在没遇到她之前,他是个死士,每日做的事情,就是在训练营里厮杀,杀掉猛兽,杀掉一起训练的人,又或者是在有剧毒的药液里泡着,提升身体的潜能,麻痹免疫系统,最终成为了无毒可毒的药人,也会在图纸上认识各国的上位者和江湖的高手。
他没有自己的名字,只有一个代号,叫做一,昭示着他在训练营里的成绩。他拼尽全力,只想活下去。最后的他们会被分配到各位皇室成员的手上,又或者被委派给皇帝的重臣,用以监视和保护。
皇帝说,公主还小,找一个年纪小的死士,公主容易接受和亲近。所以年龄最小的他,被委派给了公主殿下。他觉得皇帝的眼神,似乎是在瞧不起他的力量。
那一夜,他穿着黑色的暗卫制服,单膝跪在无忧宫殿门前,等着他要侍奉一生的主人。雪落地很大,铺天盖地,纷纷扬扬。如果不被公主殿下承认的话,他面临的结局,只有死。
一个小人儿拾级而下,小跑了过来,站在了他的面前,粉粉嫩嫩的小肉爪摸了摸他的下巴,他起初没明白,下巴动也不动,继续低着头,直到那小人儿又用了几分的力气,这时他才懂了,把下巴抬了起来,看向小人儿。
这就是长欢公主吗?还不及他腰身高的一个小女孩?
女孩穿着红色的雪狐棉衣,白色的百褶裙,粉红的绣花鞋,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身后。乌黑闪亮的大眼睛扑闪着,睫毛长长的,湿漉漉的,樱粉的唇晶莹剔透。像是森林里的小鹿,温顺无害。
小人儿摸了摸他的头,“大哥哥你以后就是我的护卫了,你要好好保护我哦,因为我身边的坏人很多的。”女孩眉眼弯弯冲着他笑了,充满了信任。他不由心念一动,不由自主地说了句,“好。”声音粗粝又难听。他看了眼远处站着的宫女,丝毫不关心女孩是否会因为这漫天大雪而生病。
雪还在下,像是某种鸟类的羽毛,洁白,轻盈。他身上落下了一层薄雪。女孩暖乎乎的肉手牵着他布满伤疤和茧子的手,本因为训练失去一部分感觉的他,此时却很清晰地感觉到从女孩手上传递过来的暖意。麻木的面孔很想露出一抹笑容,可是他已经忘了,该怎么笑了。
“我叫长欢,长长久久的长,欢乐的欢,你叫什么?”女孩牵着他的手往着灯火通明的殿内走去,步伐小且慢,像一只笨拙的胖鸟。
他说,“一。”声音还是那么难听,和身边这个美好的女孩似乎格格不入,只有在这样漆黑的夜晚,他才能掩饰心中那点模糊羞愧和难受。
“这个名字太短了,还是要长一些好,我明日去问问太傅,给你求一个好名字。”长欢摇晃着小脑袋,笑嘻嘻地说。
“好。”他应答。
殿内的布置极尽奢华,紫檀木做的木家具,夜明灯做的灯,珍珠做的帘幕,苏绣做的屏风,精巧中透露出女儿家的生动活泼。
宫内的奴婢对公主牵着他的手恍若未觉,也不会加以劝导。
那个雪夜,他们初见的那天。长欢和他在火炉前烤了一夜的火,直到日出的时候,才去歇息了。长欢说了很多事情,从他记事起,她喜欢的,她不喜欢的,她想要得到却失去的那些物品,却对人只口不提,仿佛是很确信,他是要照顾她一辈子的人。
每一日,他隐藏在暗处,或许是某一棵树上,又或许是某个屋檐下。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或者是她遇到危险的时候,他才会现身。她找太傅风流给他起名字,风流拗不过,随手指了指书上的两个字,“就叫原来。”
长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缘来。”
训练他的教头曾说过,死士是不该有一个好的名字的,一个名字就是一个咒,越好的名字,咒就越强,就越离不开施加咒的人。他觉得,缘来这个名字,是一个强大的咒。
第77章走马灯(2)
微生凉觉得人活一生,十分苦涩,有生老病死,有生离死别,快乐总是短暂,悲哀才是最长久的存在。
自己这一辈子糊里糊涂又过于清清楚楚,年少的时候不像个少年,发动了政变,免不了留臭万年,成年的时候不像个成年,成家没有,立业也没有,甚至连场风花雪月的恋爱也没谈过。寻常的女子在她这个年纪,可以有孩子,丈夫,家庭。但是她,把最好的年华都花在了战场上,到底是杀人如麻的恶棍,还是保护神,她自己也不清楚,也许只有阎罗王的审判才能把这些事情弄清楚。
独孤信对于她来说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她也不懂,七年前在绿洲遇到白鱼和他遇到的时候,他们三个都是被抛弃的人,可能是厌世的人相互吸引,他们最终结下了不解之缘。后来战场相逢的时候,却还都是下了狠手,她是南国人,他是漠北人,非我族类,杀无赦。她几次被他逼到绝境的时候,是他网开一面,她亦放过他几次。她这辈子欠过许多人东西,唯独没欠过他的人情,该还的都还了。
她欠了多少活人,又欠了多少死人,欠了多少债,拼了命想还,但是似乎什么也还不了。政变的时候她丢了朋友,丢了父母,战场上她脏了双手,脏了灵魂,在敌人的阴谋下,她丢了命。本以为自己是不想活的,但是血液从身体里流逝的时候,她清晰地感受到生命正在一点点地消失,也发现,其实还是不想死的,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救长欢的计划也没有实施,暗部也没有转交给宋无清,镇西军也没有安排一个新的领袖,李容和也还在做和尚,白玉的身体也不知道好没好,皇后的变态身份也没有搞清楚。模模糊糊就死了。东离要离开西门关,她还没有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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