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人,红颜灼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9(2 / 2)

顾云烟皱了皱眉,继续说道:“放屁,你当老子傻,当时不是在你那的吗?”这话只是顾云烟拿来诓骗牙婆的,只有半真半假的话,才能套出来更多的事情。

果不其然,牙婆说道:“从十年前把她卖了,小人就没再见过她了,哪里料得到现在她傍上了顾云烟那样的大靠山。”

顾云烟挑了挑眉,觉得自己是没有办法好好拷问了,把匕首递给了晏秋白。

晏秋白会意,接过了匕首,往着牙婆的脸上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森然地说道:“告诉我,全部你知道的关于这个女人的下落。十年前你把她卖给了谁,她又是怎么落到了你的手上。如果有半点假话,呵呵呵,就问问我手里的刀答不答应。”

牙婆涕泗横流,忙说道:“说,小人什么都说,大人您大人有打量,别杀小人。”

第228章前朝遗孤

牙婆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知道那个死丫头迟早要给我带来麻烦的。”

顾云烟冷眼看着牙婆,毫不留情地一脚踹了上去,罗衣是她的朋友,岂容得别人说半句的坏话。

牙婆吃痛地在地上打滚。旁边的牙公也跟着瑟瑟发抖,只不过是识趣的不说话。

晏秋白的匕首顺势又在牙婆的脸上划了一道偌大的口子,鲜血汩汩的流淌了下来,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了浓重的血腥味。

顾云烟心里不由得赞叹一句,晏秋白这厮果真是拷问这种事情做多了,业务熟练。

牙婆眼中带着惊恐,说道:“是前朝的余孽,那个女人就是前朝的皇女,南朝的风女。十年前,是一群黑衣人带走了她,后来小人就再也没见过她了。”

顾云烟睫毛动了动,眼中带着深深的杀意,如有实形。这可真是最糟糕的答案了。

手腕翻转出来了一把黑色的匕首,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慑人的气息。

晏秋白轻声说了一句,“冷静下来。还有事情要问。”

顾云烟闻言手指缩了缩,克制地收起了匕首,往后退了一步,免得自己一时冲动杀了人。

牙婆满脸鲜血,惧怕的泪水混合着猩红的血液一起灌到了口中,显得可怖极了。

晏秋白抚慰道:“如果你如实说出你所知道的事情的话,我一定留你一条性命。”声音十分温和。

但顾云烟知道,这是他惯用的伎俩,饱受他折磨的人会对他这一刹那间的仁慈感激涕零,以至于和盘托出。

牙婆使劲地点了点头。

晏秋白问道:“她是什么时候落在你手上的,你又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

牙婆说道:“小人不敢有半点的欺瞒,小人以前其实是宫里的宫女,十八年前就在宫里当差,先皇攻入皇宫的时候,当时风女还是个五岁的小娃娃,是皇后临危受命,把她交给了小人。”

晏秋白回头看了眼顾云烟,顾云烟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睛里带着沉重的痛色。

晏秋白转过头来,继续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牙婆这一行的,而不是带着风女隐居起来?”

牙婆没有说话,只是垂着头。

“不回答我的问题,就只有死路一条。”晏秋白的匕首顿时立在了牙婆的眼珠子前面。毫厘之间,就能刺穿她的眼睛。

“小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自从嫁给了人贩子,也就做起了牙婆这行,是风女不听话,自己逃出去,才被黑衣人抓去了。”

顾云烟哑着嗓子,忍住眼眶的酸胀感,问道:“她走的那日,穿的可是红色衣衫?”

牙婆又沉默了下来,片刻后答道:“是。小人也没想到,她会一直穿着那件衣服。”

顾云烟脚步踉跄了一下,不再看,旋即转身,足尖点过,平地而起,身影隐没在了黑暗之中。

晏秋白听到了声响,回头看去,那里已经没有了顾云烟的身影,只看到了一把黑色的匕首落在了地上,发出冰冷刺耳的鸣声。

晏秋白思忖了一番,匕首插入了牙公的心脏,红刀子进,红刀子出,猩红的血液流淌开来,寂静无声。

晏秋白悄无声息地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即便他不杀这牙婆,也会有夜晚的蚊虫,山野间的毒蛇猛兽闻着血腥味过来,享用她的血肉……这样心狠手辣,背主弃义之人,死有余辜。

他掸了掸衣袍,自己却是满身血腥味,挥散不去。

第229章记忆彼端

墨色浓重的夜空,沉睡在内心深处的记忆,终于回来了。

罗衣从一株树的背后走了出来,明晃晃的月光下,她感到了一阵眩晕感。

她似乎能看到顾云烟眼角的泪水,还有牙婆伤痕累累的面孔。她并不可怜牙婆,她之所以沦落至此地步,那众多黑手中的一个就是她。她也无意复仇,人斩罗衣的剑第一次动摇了。

耳畔间传来鸟鸣声,萦绕在耳际,罗衣愣了一会,那些看不到的悲伤从黑暗中,来自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朝着她袭来。

她低声说道:“小云烟,从今天起,我再也不会忘记任何事情了。请你为我高兴吧,像我这样的人,恐怕呆在你的身边,会让你感到困扰的吧,我向来是最喜欢小云烟了,也说过,要帮你的。”这句喃喃自语消散在了夜晚的风里,了无痕迹。

罗衣的红色衣裙在黑暗中撕开了一抹诡异而浓重的色彩,像是一只惊弓的鸟,迅捷地离开了夜空,消散不见了。

从此的世间再无人斩罗衣,只有一个死而复生的前朝余孽,风女。

这十年间的事情竟然像是一场大梦,狼狈不堪,屈辱难过,最后仅差一步就能拥抱的朋友,也被她自己亲手推开。

也许就像是儿时星官占卜的结果那一般。她是天煞孤星,此生注定要克死身边所有珍视的人,孑然一身,了无所依。

她就活该是风女,承担着一个国家的罪孽,孤寂,凄凉,冷清清地活着,或是死去。

顾云烟回到奉常府的时候,天地间还是一片漆黑的样子,东方的天空泛起了一抹鱼肚白,黎明即将到来的时候,总是天地间最黑暗的时候。

不知道为什么,顾云烟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不安感。她走到了罗衣的门前,静静地站了一会,叩门的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顾云烟苦恼地摇了摇头,说道:“罢了,还是不要打扰罗衣休息了。”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用早餐的时候,顾云烟和晏辞才发现了罗衣消失了。

找遍了整个府邸,又派人去了太师府,还去了一趟步步生莲楼。

罗衣,似乎一夜之间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就像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来到长安的一样。

她像是一阵风,来去无痕,悄无声息。

不知道为什么,顾云烟心里并不觉得十分难过,只是有种空荡荡的失落感。

结局,像是曾经她料想的那一般。

她也在想,如果昨天敲开了门,是不是她就能发现罗衣已经离开了。是不是,就能追回她了。

又或者,是不是昨日她没有去牙行的话,晚上也没有出门去绑架牙婆,这一切残酷的真相,就不必被血淋淋地揭开。

再或者,是不是她没有离开太师府,她们还都在太师府,罗衣还能过着糊里糊涂却开心的生活,没有忧愁,也没有悲伤。

如果从一开始就说起的话,是否在步步生莲楼的初见就是一场过错。本是尘归尘,土归土,却偏生生出了不该有的羁绊,最后心上多了不该有的缺口。

第230章长安某人

在罗衣走后的第一个春天,那时候,天气尚未回暖,积雪也尚未融化。

晏辞在某一个冰冷彻骨的早晨离开了长安,留下了一封简短的书信,不是留给他的父皇,是留给顾云烟的。

向来镇定自如而又忍辱负重的少年,在感情面前露了马脚,甘愿被俘虏。一个经历过了众多冷眼与苦难的人,一旦有一日接触到了温暖的光,就会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执拗固执,奋不顾身。

在他决定离开长安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失去了居于权利中心地位,角逐最后的帝位的资格。

老太师的身体愈发不好,总是咳嗽,脸色也带着病态的灰白,但心态达观,对生死看得淡。

顾云烟知道,爷爷心底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她这个太师府的独苗能成家立业。

顾云烟带着晏秋白见了爷爷,晏秋白说要娶她,她也答应要嫁。

老太师那天很高兴,亲自和夫人一起给顾云烟列了厚厚的几张嫁妆。

不过没有等到大婚的那一日,老太师就在夜里安静地沉睡了过去,死在了睡梦里,嘴上还带着乐呵的笑容。老夫人也任性了一回,没有一点预兆的,也在梦里睡了过去。

巨大的悲痛向着顾云烟袭来。

顾云烟辞了官,在家守灵。

守灵第七日的时候,晏秋白来见顾云烟。

他说,节哀顺变。

顾云烟应了一声。疲惫和悲痛让她无法作出更多的回应。只是这一声,已经耗费了所有的力气。

顾云烟带着二老的尸骸去了滁州,顾家的祖坟的地方。她父母的尸骸也葬在了那里。

离开的时候,晏秋白到城门口送别,给顾云烟的手上戴上了一只翠绿的玉镯子。

顾云烟没有东西可以回复,便给了一个短暂的拥抱。

晏秋白问她,以后还回长安吗?

她说,不了,斯人已逝,故友不再。

晏秋白说,那我去滁州寻你可好?

她说,来吧,到时候我会好好招待你的。

长安的街巷间关于顾云烟的闲谈一时间又多了起来,不过顾云烟再也无意去听一听了。

在长安这一片寸土寸金的土地上,她曾经生活在这里,追逐着权利,与各种势力博弈,一直做一个看似光鲜明艳的赢家,最后却带着满身疲惫,落魄地离开了。

顾云烟把二老的尸骨埋葬安置好了之后,离开了滁州,去了西门关。

作为一个女鬼,重获新生,再次体验人间的悲喜,已经是上天的厚待了。现在,她只想回到故事开始的地方,她想要知道,到底上一世在她死后,那些故人又是如何地生活,如何地死去。

西门关临近的沙漠里,有一处酒馆。顾云烟叫了一壶烧酒,一斤牛肉。她带着一斗白色的斗笠,穿着黑色的纱裙,手腕上带着翠绿的玉镯。

隔壁桌上满脸刀疤的男人在那里侃侃而谈一些荤段子,逗得大堂里面的人都在哈哈哈地笑着。

顾云烟也觉得有意思,跟着这些不相识的人在笑。

酒肉穿肠过,解愁又解忧。

听说,南朝的余孽攻到了楚门关,听说,明王府的世子战场上威风八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听说,皇帝十分宠爱夜郎的美人,听你美人的妖言,让宫女在刀尖上跳莲花舞取乐。

不过这些都是与她无关了。

顾云烟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帕子,边角上用银色的丝线绣着一个白字,咳出了一口淤血,黑红的血顿时氤氲开来,脏了帕子,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她把帕子紧握在了手心,笑着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酒杯,又是一口烈酒。不是长安人,却念长安某。

第231章暴躁女帝

如果你已经死了,可是两眼一睁,发现自己成了臭名昭著的女帝,那该怎么办?

顾云烟表示,等等,容我再睡一觉,一定是我今天睁眼的方式不太对。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顾云烟终于放弃了挣扎。重生这种事情,她曾以为只有零次和一次,现在明白了,可能还有第二次……

到底是阴曹地府出了什么差错,还是老天瞎了眼,已经不得而知了。对于顾云烟来说,当务之急是得了解一下现在的处境。

三米长,两米宽的雕花紫檀木大床,金色的帷幔,帘幕外面的香薰还在散发着龙涎香的呛鼻气息。

绣制着龙纹云纹的锦被,身上云锦料子的亵衣亵裤,无不在告诉顾云烟一个残酷的现实——自己现在,好像是个皇帝……

顾云烟倒吸了口凉气,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喉结,还有下面。很好,自己没有多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顾云烟此时意识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并且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自己难道成了一个女皇帝?天啊,现在是多少年之后了,女子竟然可以做皇帝的么?

顾云烟黑着一张脸,哑着嗓子喊道:“来人,更衣。”

片刻之后,一群男子端着各式各样的东西鱼贯而入。

他们唯唯诺诺地站在帷幔外面。

顾云烟从床上起来,默默地穿上鞋子。她的身上只有一件中衣,使得她站在这些太监的面前有一种窘迫感。

一个脸上涂着惨白的粉末,嘴唇却涂地嫣红地,像是一个水鬼的太监朝着顾云烟伸出了手,说道:“陛下,现在可要……”说着,把手里的带着倒刺的鞭子呈递到了顾云烟面前。

饶是顾云烟当过女将军,女丞相,也算是个见识过世面的,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她嘴角抽了抽,默默往后退了步。

心中暗道,这个身体的原主,竟然是个心理变态且带有不良癖好的女帝么?

怕被周围的这么多人看出端倪,认为是鬼魅上身,顾云烟手指缩了缩,硬着皮头,拿起了鞭子。

那太监业务熟练地脱下来了自己的外袍,像是例行公事一般地跪在了顾云烟的脚下,甚至凑近了嘴唇,试图要吻她的鞋子。

顾云烟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她一个大好的世家子弟,受到的正统教育容不得她如此作为。当太监的嘴唇将要触及她的鞋面的时候,顾云烟不由自主地一脚踹了过去。

这一脚带了三分的内力,四分的力气,竟然是十分的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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