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如风只觉得晏良神思不属心不在焉,想了想,打发了原先领着穆江川的下人,穆如风一边笑着介绍宅子里的景物,一边和穆江川慢走。
晏良双手拢在袖子里,笑意盎然地同穆如风闲逛。如果不去想穆如风心底暗藏恶意,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导游,晏良看哪他便说,介绍的十分详实,可谓贴心小棉袄。
奈何是个蛇精病。
唐央望见这兄弟情深的一幕暗自发愁,穆如风的脑回路很诡异,穆江川活着他不高兴,逃了更不高兴,唐央想大概只有穆江川死了他才会放下往事,可穆如风他偏偏不杀穆江川。
兄长可还记得这里?两人在一个院子前停下,穆如风笑道,他推开门往里去,兄长以前曾在这里铸过一把剑,那把剑现今仍在院内,可兄长不妨同我一起看看,也许能想起来些往事。
那把剑单独的架在架格上,未曾蒙灰,锋利而又凛冽。
晏良见了穆江川铸的那把剑便如失了神一般,画面在眼前一一浮现,如走马灯一般。
体虚的少年挥汗如雨,尽管累得气喘如牛依然倔强不愿服输,工序完成后的欣喜若狂
穆如风见他神情恍惚,心里一惊,心想穆江川怕不是有所感触一下子恢复了记忆。一时之间心绪翻涌,竟未注意到晏良伸手去拿了那剑,被一声巨响唤回心神。
晏良望着掉到地上的剑,怅然若失。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连一把剑也拿不动了。
穆如风见了他这样子便心生快意,可他也拿不准穆江川是否恢复了记忆,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晏良向他微微一笑:我对这把剑有印象。只是提不起来,你能帮我带回去吗?
穆如风笑道:兄长果真喜欢这剑。
他俯身拾了剑,两人出了院子后碰见唐央,穆如风便把剑给了唐央让他去放在晏良房中。唐央神色古怪的接了剑,忍不住看了晏良一眼,对上一双满是笑意的眼睛。
有劳了,唐公子。晏良向他道谢,唐央这个人身份古怪,穆江川只知道他是穆如风在前家主逝世后带回来的,而且两人似乎是旧识。
无妨。唐央冷淡地应了一声,和穆如风交换了个眼神,转身走了。
穆如风笑道:唐央他向来如此,兄长莫要放在心上。
晏良也笑:不妨事,唐公子也是性情中人。想来只与你一人交心。
穆如风听了这话有些刺耳,却见他神色坦然,暗道自己多想,又笑邀晏良一同去用餐,晏良笑着应下。
江川哥
姜情出了院子便看见穆江川,忙出声唤他,待看见从他身后冒出来的穆如风时将剩下的音符咽下,惴惴不安地望向那两人。
穆如风快步上前执起姜情的手,欢喜道:你来得正好,一同去食膳吧。
姜情被他执起手时身体一僵,一只柔荑是抽也不是放也不是,浑身不自在极了,又听见穆如风语调亲昵,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晏良,却见他嘴角含笑,目中尽是了然。
晏良:这姑娘也真是不容易啊
姜情又羞又恼,扭头又对上穆如风一双凌厉的眼睛,又是一惊,腿便软了。穆如风伸手揽住她的细腰,担心道:你可是不舒服?
不等姜情开口,又对着跟着姜情的两名丫鬟厉声道:你们还不快扶夫人回房休息!
这一系列骚操作又快又狠,不止是姜情,连晏良也未反应过来,三角恋里的一角只露了个面就被扶回去了。
晏良:这波操作我服了。
姜情:!!!!!!
要不是穆江川和穆如风同姓穆,晏良甚至怀疑穆如风喜欢的是穆江川了,当然他只是想想,谁知道当天中午便知道了个惊!天!大!消!息!
穆江川和穆如风不是亲兄弟!
晏良:这波操作我不想服。
唐央实在是看不过穆如风的举动,用过午膳后拉了穆如风去书房密谈,书房所在地偏僻,无人可躲,两人谈得十分放心,奈何晏良有作弊器,听得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唐央皱眉道:你在想什么?
穆如风翻着书头也不抬,声音低沉:没有想什么。
唐央沉声道:你近月来为穆江川的事已浪费了许多时间,纵使阁中之事无需你费心,可也不该如此。他未失忆前你囚禁折磨他,难道还未解你心头之恨?他十分不解,你若是厌极何苦又陪他玩这兄友弟恭的戏码?你真当他是兄长?
穆如风抬头看了眼唐央,叹道:我当然恨不得杀了他。可他什么也不知道,这样就杀了他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唐央心想你既然想杀人为何不在他未失忆之前杀了他呢。
穆如风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我先前看不惯他一副逍遥自在的样子,所以把所有的都告诉了他,包括我这个弟弟和他并无血缘关系的事。他的反应太有趣,一时不舍。只是他现在全都忘了实在是让我感到遗憾。
你想让他想起来?
那太麻烦了,索性他如今不过是个废物,就算真的想起来了也不碍事,他逃不掉。穆如风不在意道,我不过是最近有些兴趣,等日后烦了杀了他也可以。这府里看穆江川长大的人都被我打发走了,姜情也指望不上,他们两个翻不起大风大浪。
你莫忘了姜情曾放走穆江川,别说她指望不上。唐央皱眉,他不赞同穆如风的行为。
姜情太蠢了。穆如风叹息,想起他们成亲前姜情放走穆江川后竟然找他质问的事,那回是她的运气,她若识相应该安分一点。
随你。唐央不再谈这件事,转而拿了帖子出来。花家家主六十大寿,要去么?
花家穆如风神情莫测,自然要去,花家在江南一带势力大,能交好就不交恶。
你要带上穆江川么?花家七公子不是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若是知道了怕是会想去吧。唐央随口提了下。
穆如风沉思片刻,微微一笑:兄长既然想去,我自然要尽力满足他了。
唐央:
唐央:又不是你亲哥。
这不是自找麻烦是什么?既然把人带回来了还带出去,是不是有病?
唐央在穆如风面前一向不做掩饰,面上的神情明明白白地透露出你是不是傻信息。
穆如风微笑着,把他赶出去了。
晏良差点没笑出声,他一个偷听的都觉得穆如风有病,听了唐央的话觉得自己大概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他对穆如风和唐央对话中的兄长与穆江川并没有对自己的代入感,说到底他是他,穆江川是穆江川,就是在他人眼中自己是什么别的人,但晏良清楚的知道自己和穆江川的区别。
穆江川的记忆对他来说是个纪录片,信息充足,足够他了解现状。
晏良憋着笑了一会儿,唐央从对面走过,脚步稳重。走廊很长,两人之间就隔了个池子,只要不是眼瞎余光一定能瞥见晏良,可唐央就像眼瞎,头也不扭,穿廊而过。
晏良:
被无视了。
唐央对晏良并无恶感,但也不想和他处好关系,他只是想着晏良迟早要死,如今也是因为穆如风心思诡异难测才苟活于此。唐央一眼就能看出晏良身子骨差极了,最多活个五年就会驾鹤西去,他这命也是捡来了。
晏良也没有想和唐央处好关系的打算,他想的是对方既然听命于穆如风,估计对他也不会有什么好感,根据他从那两人的对话来看唐央也不像会配合穆如风做戏的人。
叹了口气,晏良乐颠颠地跑去找姜情了。
晏良知道穆如风不喜欢看见他和姜情待在一起,既然能让他不高兴,晏良十分乐意在去花家之前膈应穆如风。
更不用说姜情姑娘太惨了遇人不淑还每天担惊受怕。晏良秉持国际人道主义跑去给姜情送安慰了。
第7章病秧子大哥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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