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结:“……”
片刻后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东方不败,满脸真诚:“东方教主,看在他蠢的这么可爱的份上,饶他一条狗命吧。”
司空摘星则张大嘴,一脸空白地看着东方不败:“你是……你……东方不败不是男人吗?”
苏结睁着眼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一道菜让你每天吃,吃上一年也要吃吐了,一件衣服天天穿,穿上一个月也要穿厌了。性别不也同样如此,几十年如一日的当个男人,然后当烦了想换个女人当当,多正常的事儿?”
司空摘星差点就信了他的邪,一脸混乱地喃喃:“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
这特么谁能想到?!
连东方不败都忍住感叹:“说的本座都差点相信了。”
然后他问司空摘星:“是谁让你来的?”
司空摘星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听到这个答案东方不败也不意外,十分干脆地一掌拍向他的心口:“那你就去死吧。”
看着那蕴含强大内力的一掌越来越近,司空摘星不禁闭上眼暗叹自己今天恐怕真的要栽在这里了。却听“啪”一声,这致命一掌似是被什么挡住,他睁眼一看,只见斜方横伸出一柄铁骨扇抵住了东方不败的掌心。
东方不败收回手,面色不善地看着执扇人:“你做什么?”
苏结抚摸着扇柄,语气慵懒:“他不能死。”
东方不败:“为什么?”
“因为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件很重的事要交给他去做。”他又加重语气强调了一下:“很重要。”
东方不败冷笑:“你以为我/日月神教是什么地方?任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苏结叹了口气,凑上前对东方不败耳语了几句,东方不败神色顿时变得古怪,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苏结点了点头:“我何必用这种事来骗你,赏个薄面吧东方教主,看在我性感名师的份上。”
为了不得到“不败”这个名号,苏结也是拼了,不然就算带着司空摘星在日月神教杀个七进七出又有什么难度,何须如此委曲求全。
“求败”也比“不败”好啊,他宁愿听起来欠揍也不愿听起来中二好吗!
东方不败微微勾起唇角:“那本座就网开一面,还有那曲洋,你想见就去见一面吧。”
苏结:“多谢。”
这时从入口又走进来一个人,外形看起来有些狼狈,看到那人东方不败立刻飞身过去扶住他:“莲弟,你还好吧?”
杨莲亭正要说话,看清面前人的模样后却呆在原地:“你……”
让苏结来总结他的表情大概就是:一早上没见,回来却发现老婆换个了头,怎么回事,在线等,很懵。
东方不败立刻反应过来,温柔笑着开口:“莲弟……”
“等等。”
没等他说完,苏结突然从旁边杀出来,一点也没有煞风景的自觉:“有一点我想提醒你很久了,女人们都是很介意自己的年龄的,就算比心上人大也不会表达出来,装嫩是必须的。所以你不应该叫他“莲弟”,你应该叫他——”
“莲哥哥。”
东方不败:“……”
杨莲亭:“……”
然后他猛然虎躯一震,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东方不败凶巴巴喊道:“你敢叫一声试试?!”
东方不败:“……”
☆、第48章
在司空摘星目瞪口呆地注视下,东方不败温柔小意地哄好了一脸狂躁的杨莲亭,全程像个贤良淑德的妻子在劝慰丈夫。
唯一的后遗症就是杨莲亭看苏结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剧毒无比的污染源,恨不得直接一脚将他从黑木崖顶上踹下去。
他甚至态度激烈的要求东方不败把这个祸害赶下去,在东方不败表示可能做不到后,他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连你也不是他的对手?”
东方不败:“此人深不可测,我也不知其深浅,若真要不顾一切的动手,怕是会两败俱伤。”
杨莲亭闻言怔住,然后冷哼一声:“枉你平日里自称武功天下第一,不想竟连一个无名之辈都无法降伏?”
听他这么说,东方不败竟也不生气,反而一脸温柔地抚了抚他的胸口,轻声细语:“莲弟莫气,我已十年不曾下过黑木崖,也不知江湖中何时多出来这样一个惊艳人物。你若实在看不惯他,我这就为你杀了他。”
杨莲亭沉声道:“不必了,做不到的事何须逞强?”
东方不败微笑:“我知道你是心疼我,舍不得我受伤,是不是?”
杨莲亭威严地咳了一声:“此处还有外人,黏黏糊糊的,像什么样子?”
东方不败笑着点了点头,柔声道:“是,我这就把他们打发了。”
苏结:???
你们有事儿吗?
他左右看了看,遗憾地发现此处竟然没有火把。
而且整座园子里的空气质量极速下降,充满了一股酸臭味,像极了爱情的味道。
苏结在东方不败凌厉的眼刀中,面无表情拖着魂飞天外不知今夕何夕的司空摘星走向密道出口,只临走前向杨莲亭要来了日月神教牢房的钥匙。
杨莲亭本来并不同意他去见曲洋,东方不败说自己同意了后他也就妥协了。这两人的关系倒也奇异,日常都是东方不败对杨莲亭百依百顺,可真当东方不败做了什么决定,杨莲亭也是言听计从。
只在最后把钥匙递给他时恶狠狠地警告:“少教他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苏结一脸的平静地接过,并且决定从明天开始,让他过上每天下班都发现老婆换了个头的幸福生活。
司空摘星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机械又同手同脚的跟在他后面,在密道半途碰上了龙小云,龙小云自然没认出此时还顶着杨莲亭脸的司空摘星,只是对方失魂落魄的状态让他十分不解。
“师父,这位杨总管怎么了?”
苏结一扇子敲在司空摘星头上:“这是偷王之王。”
龙小云立刻反应过来:“司空摘星?他来这里做什么?”
随即他又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废话,一个贼还能来干什么,不过对方顶着这副尊容还出现在密道里,不会是想打那位的主意吧?
想到那位的模样,以及他与司空摘星这张脸主人的关系,龙小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时也不知该佩服司空摘星勇气可嘉,还是同情他这副遭受晴天霹雳的样子。
司空摘星也被苏结一扇子敲醒了,一脸木然地揉着被敲痛的地方,喃喃道:“东方不败竟然是这个样子……”
“司空摘星。”苏结淡淡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司空摘星抬眼看向他,却只见到青年修长挺直的背影,耳中听到他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和淡漠的声音。
“我曾对陆小凤他们说过,和楚留香梅花盗绣花盗比起来,你才是一个最完美的盗贼。但是我今天才发现自己低估了你,你不但轻功、易容术、机关造诣傲视群雄,还是个重情重义且能守口如瓶的人。”
听着前面人那不带什么情绪但认真的话语,司空摘星不禁愕然。绣花盗梅花盗之类的他从未放在眼里,但是那位盗帅不一样,他自拜师学艺以来都是把对方当做目标的,甚至可以说这位传奇人物就是他的偶像。
而现在竟然有个人说他比神坛上的那位还要优秀,怎能不让他受宠若惊?
但对方说这番话定不是无的放矢,他定了定神,用轻松的语气说:“没想到苏兄对我的评价这么高,真想看看陆小凤当时的表情。”
苏结用扇子轻轻敲了敲手心,语气意味深长:“守口如瓶是个好习惯,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
司空摘星脑中顿时灵光一闪,难道苏结是日月神教的人,怕他将在黑木崖看见他的事传出去,所以出言敲打他?那么他接近陆小凤和花满楼目的真的单纯?
但在对方的地盘上他不得不低头,于是干笑了两声回答:“苏兄既然说我是重情重义的人,那么对待自己救命恩人的要求自然无所不从,我发誓绝不将苏兄的身份和今日在日月神教中见到苏兄的事泄露出去。”
苏结面无表情地停下脚步,他总算发现了,自己和司空摘星的脑回路永远都不在一条线上。
他转过身去,微微挑起眉:“我的意思用人话翻译一下就是,不要把东方不败的事说出去,懂了么?”
真不知道该说他是思想太复杂,还是太简单,但是唯一确定的是想在这种人面前装个逼太累了。
司空摘星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苏结又转过身继续朝前走:“你今天本该死在这里的,死人自然什么也说不出口,也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东方不败的秘密。可我既然让你活着走出去,希望你不要给我惹麻烦,我既不想做流言的来源,也不想做流言搬运者,你明白吗?”
或许对于东方不败而言,世间的流言蜚语皆是无关痛痒,但他既然选择用这种方式隐居,想来也是不希望被人打扰的。苏结无意打破对方辛苦编织的宁静和美好生活,所以就算东方不败和杨莲亭什么也没说,苏结也会自觉为他们扫好尾。
就当是对这份惊世骇俗之恋的一点善意。
苏结甚至有点羡慕,东方不败有他所有没有的那种不顾一切一往无前的勇气,为男子时就快意恩仇,步步为营站在权势巅峰,为女子时又能放下一切不顾毁誉与心上人平淡相守。
他或许也曾挣扎过,但最终都选择了从心而为,一心追求自己所求之物,是个不会被伦理规则束缚的人。
苏结则不然,他虽不在意世人的看法,但他却是个遵守规则的人。因为主神空间本就是个讲规则的地方,规则就是底线,是铁律,一旦逾越便是死亡,所以不能就是不能。这个习惯早已随着无数次轮回任务刻进了骨子里,因此只要是被他认可的规则,他就一定会遵循。
这也意味着,被他判定为不能做的事情,他就绝不会越雷池半步。
可是看到东方不败他竟产生了一丝动摇。
真的不能吗?
那边司空摘星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此事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关键是告诉了也要有人信啊!堂堂日月神教教主,武功天下无双的东方不败,不但对一个男人爱的死心塌地,还穿上女装自居妾妇,说出去任谁都会觉得是他脑子有问题吧?
就连陆小凤恐怕也是不会信的。
苏结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然后三人直接去了日月神教的牢房,因为司空摘星还顶着杨莲亭的脸,所以一路上除了恭恭敬敬行礼的连个敢询问的人都没有,让他们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目的地。
日月神教的牢狱很简陋,而且房间很少,毕竟他们身为魔教中人解决事情从来简单粗暴,能杀的就绝不会关着,所以整个地方竟然就只关了曲洋一人。
苏结让司空摘星打开牢门,曲洋一开始看到苏结还很惊讶,等看到后面的司空摘星后就变成了愧疚。以为是苏结来找自己,结果被杨莲亭当做五岳剑派的奸细给抓进来了。
他悲声开口:“苏先生,是老夫连累了你啊!”
苏结也不解释,直接打开门站在一侧:“曲长老,我是来取琴谱的,请你带路。”
曲洋一愣,忍不住看向杨莲亭,苏结见状笑了笑:“这位不是真的。”
曲洋便误以为他们就是通过这种手段混进来的,也不敢再耽搁,跟着他们一路走出地牢,即便有人疑惑询问,也有司空摘星出面应对,直到跟着曲洋成功拿到了《广陵散》的琴谱。
他将这本泛黄的琴谱交给司空摘星,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说:“我要你把此物交给花满楼,越快越好。”
司空摘星惊讶地看着琴谱:“这难道就是你说的很重要的事?”
苏结点头:“不错。”
司空摘星狐疑地看着他:“你来日月神教不会也是为了这个吧?”
苏结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指尖一点寒芒闪过。
司空摘星见状立刻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塞进怀里:“我一定日夜兼程送到花满楼手上,书在人在,书毁人亡!”
苏结顿时满意了,将那根绣花针弹飞,笑的一脸温和:“那就有劳你了。”
司空摘星摸了摸胸前的琴谱,又忍住产生了一个疑问,既然很重要,为什么苏结不亲自交给花满楼?
☆、第49章
“既然是送给心上人,为何不自己亲自送?”东方不败靠在窗边,一手拿着一个绣绷子,一手拈着针慢条斯理又熟练地绣着一幅鸳鸯戏水图。
饶是苏结看着他这副样子都忍不住恍惚了一下,然后难得生出了自叹弗如之感。
男女之别,宛若天堑。
两种不同的生物是不可能完全置换成功的,所以一个男人想要成为一个女人只能通过一种方式——模仿。
模仿谁?自然是世人口中最完美的那个模板。
这就导致了假如一个男人真的下定决心,坚定不移的想要成为一个女人,他往往能做的比世上大多数的女人还要好。因为很多女人懒得做、做不到、不想做的事在他的认知中都是理所当然的,他会努力使自己无限接近那个大家口中完美的形象。
比如绣花这种事吧,既费时又伤眼,很多出生高贵或家中富裕的小姐们是不会去做的,最多绣绣荷包帕子顶天了,家中都是自备绣娘。
而东方不败这双原本握惯了刀剑的手,居然将一手刺绣的功夫练得出神入化,不仅杨莲亭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行头,就连屋里的枕头被子都出自他手。
苏结自认做不到,并且输的心服口服。甚至还有点欣慰,白月光大佬虽然外表是失败的,但内在是成功的啊,虽然这点他并不想学。
苏结对上东方不败看过来的目光,不禁露出一个苦笑:“我不能。”
东方不败闻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似是有些无法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本座只听过世上有做不到的事,从不知有不能做之事。看你行事不拘一格,恣意妄为,不成想在这儿女情长上却是个婆婆妈妈的缩头乌龟。”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中俨然带上了嘲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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