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百分之五十吧。”
一个公司的风格确立和被认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对游戏公司来说,风格代表辨识度,辨识度代表了公司品牌,品牌度代表公司的长远发展。《蜃景》和《星之塔》已经做了大量铺垫,确立了独树一帜的风格,吸引了一批忠实用户,这时候放弃重来,太浪费了。
“了不起做完第二部就关门大吉。”赵守玉做了最坏打算:“狗尾续貂的事情反正我不干,退场也要退得有姿态嘛。再说了,万一杀出了一条血路呢?”
袁冲喜欢他乐观的样子:“真能想开?”
“这有什么想不开的。”
“其实也不一定就做不成。”
“你还有别的办法?”
袁冲分析:“这件事不只是游戏的问题,还有舆论导向的问题。极端的玩家哪里都有,每个游戏都有,不可避免。不仅游戏公司不喜欢他们,大众其实也是不接受的。所以我们要让正确的声音发出来,让人知道我们的难处。才能争取到更多支持。”
赵守玉听明白了:“装可怜?”
袁冲莞尔:“必要的装可怜和撒娇是很有用的。况且也不是装,我们是真可怜。何不可怜到底。如果用户吃这一套,我们立刻会获得更大的支持,员工也会发现我们的客户基数还是很大的,自然会对公司有信心,这比你去他们面前做多少承诺都有用。”
“开个新闻发布会,我去鞠个躬。”
“你现在这样怎么鞠躬?”
“让记者到病房里来采访,更好。”
赵守玉下了决心:“那这个事我交给你了啊,你现在和媒体熟,我们一个小作坊又没有专门的公关人员,该怎么说话怎么演你要把控好。”未了又补一句:“你现在是专家,拿钱的,要干活。”
袁冲调侃:“那我真的把记者带过来,你这个样子被人看见了,不怕丢脸呀?”
赵守玉这个状态确实不好看。他也是要面子的:“不行,这样子不能见人。”
“这样子见人效果才好呢。”
“不要,我好丑。”
袁冲只觉他撒娇的样子可爱:“不丑,你最漂亮的,好不好?”
赵老板嘴巴一扁脑袋往爱人怀里拱:“你不疼我。”
袁冲捏他的耳朵:“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谁刚刚说撒娇有用的?”赵老板去找他的嘴唇:“我伤得这么重、这么可怜,你还不亲我。”
袁冲心猿意马地接过来。是呐,这么可怜,当然是要亲的。
新闻发布会安排在了星期一早上,制作总监出来道歉鞠躬,详说公司的亏损情况。演讲稿是安娜写的,袁冲润色,小总监表现得不错,两度哽咽时机把握得也到位。赵守玉在病房里用手机看完了直播过程,护士进来见他心情很好,讨厌的面食也吃了,夸奖他——
“赵先生今天表现得不错呀!”
赵守玉很得意指着电视屏幕:“我爱人,帅不帅?”
小护士笑起来:“整个护士站哪还有不认识袁先生的,他这样殷勤地跑医院,还给我们带东西吃,比那些产科陪产的都要强呢。”
赵守玉脸唰一下就红了。什么产科,他又不是女人!
在医院趴了将近一个月他实在消停不下去了,公司里也等着他去主持,手术拆线后他迫不及待就嚷嚷着要上班,自己办了出院就回公司。安娜见了他吓了一大跳——
“怎么就回来了呢?袁老师没陪你一起回来吗?”
赵守玉最近对袁冲有点厌烦,从前哪有这样黏腻过,巴不得床上下来就走,现在整天在眼皮子底下转,一会儿要他吃这个,一会儿要他吃那个。夜生活也全禁了,这还有什么趣味?还没老呢,就已经婆婆妈妈起来了!
“不管他,他来了再说。我自己的公司我还不能回来了?”赵老板气鼓鼓的:“你把人都叫齐了,十点钟开会。我不在公司,都他妈偷懒呢吧!”
大会议室里难得所有人都到齐了,一百来号人全用无措而迷茫的目光看着他。这个月确实难熬,赵守玉忍着背上的疼还是鞠躬:“作为公司负责人,出了这样大的事故,归根结底是我疏忽了安全保障措施,我在这里给大家道个歉。我向大家保证,安保措施马上就会跟上来,也请大家信任我,继续和公司一起走下去。”
安娜看得眼睛微红,忙扶着他:“您背上还有伤,小心。”
人能不能留下来要看缘分。但是不来鞠这个躬赵守玉心里有不安。
他去看望逝者家属,前台那个小姑娘刚刚结婚,婚房里的布置都还没撤,她丈夫因为失去爱人哭得嘴巴发白。赵守玉站在贴满“喜”字的房子里连声给人家道歉,丈夫虽然哀痛,但也懂事理,没有为难他,走的时候还把他送到门口,只说——
“赵先生,你不知道,她答应我求婚的时候我有多么高兴。我想,我总算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总算有人愿意陪我。我只想和她过简简单单的日子。她走了,我连每天早上起床都起不来,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度过这接下来的一天。你要是有爱人,你会明白我的。”
赵守玉打了个抖,他扶起这个绝望的男人,却不敢多说什么。
第27章
从婚房出来,赵守玉只觉得浑身发冷。他的背上还在疼,肋骨在他的背后发出强烈的警告,他下意识伸手去探那个地方,仿佛身体里被挖空一块。
司机和车还没来,他站在路边有片刻的迷茫,直到一阵鸣笛声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黑色的奥迪车门打开,袁冲走出来——
“怎么了?安娜说你在这儿,我就想着来接……”
话没说完人已经扑到他怀里,他一抱,才发现赵守玉身体冰凉:“不舒服?”
赵守玉只摇头不说话。
袁冲知道他是来看逝者家属的,心里就有了底:“家里蒸了你喜欢的螃蟹,我们回家,好不好?”
赵守玉急促的心跳安定下来。他想,终于我们有一个完整的家,我,和你,我们都还好好的。
周末袁冲腾出了时间来搬家,赵守玉一个人住着他实在不放心,这祖宗任性起来是不管不顾的,玩得高兴了就熬夜,还贪酒喝,伤情往往抛在脑后,所以同居是势在必行了。
赵守玉反倒不大乐意,他是不喜欢有人管束着他的:“你又不是没房子住。”
袁冲死皮赖脸:“我是为了你好,你要喜欢我那个房子你搬过去也行啊,我想着你住这里习惯了,就不要你挪动得那么辛苦,我适应一下就好。”
赵守玉如临大敌看着他。
袁冲调侃:“怎么,赵总嫌弃我?我这种没名没分的只能养在外面、没资格进主屋?”
赵守玉掐着腰:“你这个人真有意思,要进门的也是你,扣封建帽子的也是你。怎么就你一个人把所有好事都占了?我还不能说两句。”
他只着急立威,袁冲现在就敢管着他了,以后还不翻天?他指了指主卧的对面:“你住客房吧,我也要私人空间的。你好歹也要尊重一下我。”
同居却分房,袁冲怎么也想不到。这都抱着睡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怎么还跨不过两道房门?
但赵守玉不同意,他也不敢真的往主卧室里走。赵守玉这回是真的不打算任他摆布了,关上房门来也不理人,晚上朋友打电话来叫他出去玩他照样还出去。
袁冲怨气腾腾在家里守到十二点还没见人,开始打电话。手机那端响着吵嚷的音乐,赵守玉显得有点不耐烦:“才几点呐,晚上我不回去了。你别等我。”
——这是要造反。
袁冲摔了电话在家里来来回回地踱步,他从前从来没有在意过赵守玉私生活,但这位二世祖有多贪玩他是知道的——去海南岛那次足足玩了二十天没回公司,那时候两人也不是正儿八经的关系,赵守玉不认真也就算了,现在这样算什么呢?赵守玉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回事!
他把车开到酒吧旁边等人,凌晨两点赵守玉才现身。他像是喝得不多,精神还不错,与朋友道别的时候是理智的。赵守玉不知道有人跟着他的车一起回家,蹑手蹑脚开了门进去,灯都不敢开往楼梯上摸。黑暗里突然伸出一只手臂把他扯过去,他吓得大叫,跌入熟悉的怀抱。
袁冲把人抗在肩膀上就往房间里走,赵守玉被他摔在床上,再软的床垫摔得也背疼。
他眼泪立刻就出来了:“我出去喝两杯,又没干别的!”
袁冲本来一肚子火的不敢发了,亲他的眼泪:“你不能这样,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总要照顾一下家属的感受。我在家里等得多着急你知不知道?”
赵守玉哼哼唧唧给他亲:“我就只有这点爱好,你还打游戏呢,你打游戏也不理我。”
“我晚上也不打游戏了。我打游戏是为了工作。”
“我交朋友也是为了工作呀。”
袁冲咬牙交出最后底线:“十二点之前必须回家。”
赵守玉勉勉强强点头,抬起脸来还要亲。他今天喝的状态刚好,小醉的身体是放松而舒适的,袁冲暖烘烘的体温熏着他,叫他舍不得离开。他习惯性地抬起一条腿勾在爱人的腰上,用最慵懒的姿势讨欢。袁冲温柔地吮吸他的嘴唇,他感觉到体内甜蜜的暖流途径四肢百骸。
但袁冲越亲越上,到额头刚好停止,还给他掖被子:“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
赵守玉瞠目结舌,还没来得及说话袁冲已经下床了。他用鼻子发出不满的哼声,袁冲只当没听见:“别闹,你不累我还累呢,我回去睡了。”
他关门前给赵守玉调了暖气。客房里的温度却低,他背靠门边站了一会儿,耐心地等,一边等着身体里的热度慢慢消下去,一边等门外的动静。
十分钟后有窃窃的脚步声靠近了,门“吱呀”一声开出一条缝隙,先探出来一只赤裸的、白莹莹的脚,赵守玉带着酒气的身体还没进来已经全是他的味道。
袁冲低笑一声,勾着那只精致的脚踝将人带到怀里,赵守玉呜咽一声紧紧环住他的脖子,热情地亲上来。袁冲得逞,把人顶在门板上就扒裤子:“还分房吗?嗯?”
赵守玉瓮声瓮气地控诉:“你就知道欺负我!”
袁冲亲他秀气的耳垂:“我怎么欺负你了?你自己说说哪有这样的道理,夫妻分两个房间睡。那我还不如一个人住呢。不就是管管你吃饭、出去玩,就这么大的气性,你真的要干什么我什么时候阻止过?我还能真的把你关起来不让出门了?”
赵守玉浑身发软,娇嬾地赖在他身上,胸口一片清浅的粉色晃得人心火旺。这时候他哪里分得出神智管分不分房的事情,袁冲再不办事日子就不过了。
他嘴里催促:“你快点,快点!难受……”
好赖反正都在他这一边。袁冲只能想开点,人都已经是他的了,睡哪儿还不是差不多。赵守玉任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哪天他要是知道收敛了,袁冲也不乐意。
这段时间赵守玉的确辛苦,袁冲不忍心,只要赵老板不太过分,他是希望他能放松放松的。事业上虽然暂时遇到了一些挫折,但他们到底都还年轻,前面的路还长,只要两个人能相互扶持,日子总是能过下去。
做到后半夜情事方歇,赵守玉实在是累极,身子一蜷倒头就睡。
袁冲替他简单擦洗一下又换了干净睡衣,才重新回到床上。赵守玉习惯性地翻个身,抬着一条腿压在他的腿上。这个可爱而亲密的动作袁冲从前有段时间是很不喜欢的,他觉得赵守玉睡姿不雅,连睡觉的时候也“不放过”他,仿佛只是一个动作也能将人束缚住。
最终他还是被这个人捆住了,只是现在他是心甘情愿的,是怀着平静和欣慰接受这条枷锁的。从此他就甘之如饴地做个步履沉重的人。
“还不睡?”赵守玉眼睛都没睁开,低低地呢喃了一句。
袁冲低头亲吻他的嘴角:“就睡了。”
嘴里这样说,他还是盯着赵守玉的脸发了一会儿呆。直到身体累到极点,他才合上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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