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回答的并不是莫离,而是几乎很快就到了莫离身边,脚步却又并不见一丝凌乱的封诀。
封诀在过来的第一时间,就一伸胳膊,做过无数次一样动作很自然流畅的揽住了莫离的腰,“你想知道7什么,可以问我,现场就不用进去看了。免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污了你的眼。”
明明是封诀对莫离说的,卢天阳脸上却尴尬了一瞬。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已经了解了什么,才说出这句话,还是单纯不想让莫离去现场观看。
的确,有些……不太该看。
因为两名死者中的红发女子,被发现时,除了面部被划烂还有背部遭受重创这两点以外,还有一点就是她是赤身裸体死去的。
大概死之前做的最后的事,是在洗澡。
想到莫离,再想到自己因为跟随警察出现场而不避讳的看了那种场面,卢天阳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受到两人两次阻止,莫离也没有继续坚持,轻飘飘退离了人群集中的方向一步,找了个自己舒适的角度不着痕迹的将自身力量压在了封诀身上,“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进去妨碍公务了。不过,按照你的说法,既然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和灵异之事有关,又恰好我在这里是碰上了,那么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所以这件事,不如我们一起来商议解决。”
卢天阳思忖片刻,似乎也觉得莫离本就是一个道术学院的学生,又恰好在这,遇到这种事情杜绝他的参与,似乎有些对他不太礼貌,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也好,有你的帮忙,也许我也能把这件事处理的更好。毕竟,我们都是道术学院的学生。只是,这位先生,就……”
卢天阳直觉上就对封诀有些抵触,况且更猜到他可能是跟莫离一起的人,就更是对封诀连客套都快难以为继了。
封诀显然对卢天阳同样甚至更加反感,“我是莫离的爱人,自然不可能放任他一个人身涉险境。”
哪怕已经有了猜测,但这样直白的宣告,还是让卢天阳觉得有些痛苦难捱,几乎连脸上的正常情绪都有些控制不住,好半晌,喉咙才发出有些干涩嘶哑的声音,却是看向了莫离的双眼,“…莫离,他说是你的爱人,这是怎么回事?他说的是真的吗?”
话问完,卢天阳就避开了莫离的目光,耳朵却静静地专心听着莫离的回答,这区区片刻,却仿佛被拉长成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仿佛只要莫离否认,他就会立即惊喜到难以想象。
然而,期待只是期待,莫离的回答却并未如他所愿,“是,他是我的爱人。”
卢天阳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又很快站稳,他突然,有些后悔再问莫离确认一遍了。
因为听莫离说了。他才感觉出来,被那个男人宣告甚至警告,远没有莫离亲口承认这一点,更让他心绪难平。
“通过布阵觅阴,我在现场发现了厉鬼出现过的痕迹。已经确定了下来这两场凶杀案,全都是灵异案件。警察已经正式将这件事交给我们来全面处理。”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努力冷静和强迫自己专心思考案件的事来转移注意力,卢天阳再次来到莫离和封诀面前时,已经能够平平静静地来商讨关于案件的事。
对于这一点。莫离也有些赞赏,不得不说,这真的是一个很拎得清的主角。
真是难得。
莫离看了一眼坐在身旁,正在自己端了一杯茶慢慢自己嘬的封诀,厉鬼,还有比这家伙,更像厉鬼的?
封诀无辜的回望了一眼,又伸手拎过茶壶给莫离斟了一杯茶,先是慢悠悠凑到自己嘴边轻轻吹了吹,才又将茶杯凑近了莫离嘴边。
“……”
大哥,你这样刻意秀恩爱,真的大丈夫吗?
卢天阳好不容易调整好的脸色果然又有些不大好看,直接硬生生扭开了头,“既然是厉鬼,那它今晚就极有可能会再次出来谋害他人。我已经决定,今天晚上就在这家酒店先留下,一旦夜里再有什么事发生,我们也好能有个准备。”
莫离知道原剧情中卢天阳也是选择留在了案发的酒店,因此一点也不意外他的决定,“好,我就住在拐角那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两个帮忙的,你可以直接找我。”
“好。”
入住酒店的卢天阳几乎一宿没有睡,时时刻刻提防着突发状况,甚至注意外面的动静,却直到天明,都没有什么状况。
卢天阳原以为那个厉鬼是没有再次出现,失望的同时,又有些庆幸。
既然没出现,也就不会有新的伤亡。
“啊!!”
然而,一口气还没松到底,门外一声尖锐的尖叫,就打破了卢天阳的庆幸。
卢天阳本来因为紧绷一宿而在黎明时有些疲惫的精神,一下子因为这声尖叫而清醒了过来,没有磨蹭的时间,卢天阳迅速披上外套,打开了门。
因为怀疑是鬼类所为,警方为了防止人心惶惶,并没有把凶案发生的事公布太多,因此,酒店仍然在营业,甚至仍然有不少客人住在酒店里。
“怎么了?”卢天阳一伸胳膊拦住了从自己门前打算跑过去的服务生,朝着他跑来的方向瞧了一眼,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因为从服务生过来方向的走廊中,若有若无弥散出阵阵血腥气息,这让已经经历过很多次类似场面,也算多了几分敏锐的卢天阳,一下子察觉到了问题。
恐怕,不好。
随手放开了服务生,卢天阳直接朝着气息来源迅速挪过去,在走廊尽头倒数第二个房间,门口正大敞着,而血腥气就是从这里面弥散出来的,寻到这里,血腥气已经不再是若有若无,而是浓重的飘散在空气里,挑战着人的神经。
卢天阳找过来时,莫离和封诀两个人已经站在了这个房间门口,正满脸凝重地看着房间里面。
卢天阳突然想起来,他们似乎就住在这个房间旁边。
一瞬间的担忧让卢天阳忘却了封诀的让人心生寒意和莫离的心有所属,想到房间问题的卢天阳加快步子并了上去,有些焦急地上下看了一圈莫离,“…莫离,你没事吧?”
这次就在莫离旁边出事,卢天阳明显是担心莫离也遭受到了厉鬼出手。
莫离摇了摇头,“我没事。这个厉鬼,应该并不是无差别攻击,而是有目标或有原因的在攻击人。”
这句话,显然是想点透主角的思路,不想让他走太多的弯路。
虽然按照剧情套路,无论情节曾经怎样纠结,主角都一定会找到根源,成功解决每一件事。
冷静下来的卢天阳,果然也已经对这一点有了猜测,但他首先想到的,却是自己的疏忽,“我原以为,我留住在酒店,昨天晚上如果那厉鬼再出现,我就可以出手对付它,或者它直接不敢出来。谁知,却在我眼皮子底下让它又杀了人,而我却居然一无所觉!”
巨大的挫败感冲刷了卢天阳的大部分神经,一想到就在自己在的地方,厉鬼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杀了一个人,卢天阳就感到无比自责。
莫离叹了口气,“厉鬼杀人,本就有可能杀人于无形,只是住在酒店,别说是你,就连我,哪怕就住在旁边,不也一无所觉?这本就是没有办法的事。除非,”
卢天阳已经明白了莫离的意思,“除非,我们能弄清楚它到底是根据什么来杀人的,尽大可能缩小范围,在更小的范围里提防它的出现,才有可能摸到它的影子,或者除掉它。”
莫离点了点头,“不错。”
以莫离和封诀的灵魂力量,昨晚当然不可能真的没有察觉到任何声息,但也正因为知道剧情的发展和这件事的内情,莫离却丝毫没有提前阻止那只厉鬼的想法。
这样的功劳,还是让主角自己去体验吧。
毕竟,这次的事,估计足以让主角两厢矛盾,想明白更多。
适当的提点主角方向,闲来无事,吃吃小鱼干,滚滚床单儿,遛遛身后这只阴魂不散的千年厉鬼~
简直不能更爽。
莫离心情极佳,“七七啊,帮我看一下任务进度。”
七七直接现了身,先是朝封诀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才朝莫离眼前一挥,一道光幕出现,上面赫然是一个进度条,绿油油的78%,简直闪瞎莫离的眼。
好快啊,果然还是怀念那些跟主角不停对立的世界啊~
这个世界,让本喵觉得,已经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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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打脸那个幕后黑手(十一)
看完了进度条的莫离似乎反应过来了些什么,眯眼瞅了瞅七七,“七七,我以前就觉得你对这家伙总是胳膊肘子往外拐,现在又是恭恭敬敬跟他行礼,对宿主我却敷衍了事,说,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更听他的,还是更听我的?”
七七一卡,有些不知如何辩解,“我,七七当然是更听宿主的。七七只有宿主一个主人,所做的一切,也都只以宿主的利益为首重。七七对大人,只是很认真尊敬。”
这么一本正经解释的七七,让莫离有些无从开怼,只好不情不愿的撇了撇嘴,“反正,你们肯定是狼狈为奸,有事瞒着我。”
七七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封诀一个眼神看了过来,很识趣的闭了嘴,默默地往后退开了一步,化成了一只清晶色的冰灵兽,跟在了莫离脚边。
封诀抱住了莫离的腰肢,神指捻了捻只隔了一层薄薄衣物的腰肌,只觉爱不释手,“你放心,所有的事情,你很快就会知道。现在强行来听闻,毫无用处,我会让那些记忆,真正完完整整的回到你的脑海。”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自己”又为什么曾经魂魄散裂,但一想到那些属于绛歌的记忆里,绛歌几乎是绝望的,甚至隐隐有着怨恨的情绪。
莫离不知道怎么想的,也许是什么都没想,就开口说了一句,“要不,我就不要那些记忆了,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就很好。”
那些零零散散的前段,总让莫离下意识的觉得不是什么很美好的事情。
然而触碰到封诀那一瞬间眼底几乎快要溢出来,完全藏不住的痛苦与自责,莫离立马就后悔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知道怎么就下意识地开口了。你,你没事吧?”
封诀的脸色极其少有的有些微微泛了白,“…我没事。”
他不是没想过,因为忤官王那些手段和挑拨,原本整期待着将要被自己封为冥后的绛歌,突然得知自己要刁难他,却因为自己恰好受伤闭关而无从解释,让他误以为自己在躲着他,绛歌应该是怎样崩溃。
他在迈入那熊熊燃烧的业火时,最后一刻,也没有等到自己出现。
最后一丝期待,估计也变成绝望了吧。
不是没想过,他哪怕能保住魂魄进入轮回,但因为刻入灵魂的记忆,恐怕会怨恨自己,可是,这么突然被证实,还是忍不住心痛。
痛到窒息,痛到无法呼吸。
定然是饱含对感情的绝望,才会在最后一丝灵魂进入轮回,也会下意识的不想要爱自己,甚至不想再要那些记忆。
忤官王,忤官王,如此深仇大恨,不叫你付出沉重代价,我如何能平心头之恨?
为什么,偏偏要对自己的绛歌出手。
封诀明白,自己和绛歌前世的那一切,虽然是因为忤官王从中作梗,但也的确因为自己和绛歌的感情中本来就存在隐患。
地位的不完全对等,自己对绛歌的不完备保护,绛歌对自己感情的不完全信任,都是最后变成那种局面的原因。
今生今世,绛歌,不,莫离,只会是与自己走过风浪,携手并肩的人,再也容不得任何人狂妄针对。
“他找到问题了?看明白了?”银袍男子浅浅一笑,抬眼望向眼前凭空出现的水波,在那里面,正是另一个小世界里的封诀和莫离。
另一个一身血纹黑衣的男子低低一笑,“我就说,不用你操心,他们的劫,只能由他们自己来迈过去,何况是情劫,更容不得别人插手干涉,否则只会造成意外的结果。”
银袍男子哼道,“我这还不是关心你的儿子?你以为我想去多管闲事?只是,他们到底是你我的人,命也好,手中的权柄也好,怎能任由忤官王那样的宵小之辈狂妄觊觎。”
黑衣男子有些无奈,“洛寒,你还是如此。”
银袍男子有些不大高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就算那个忤官王就要将封诀绛歌毁掉,夺了他们的至尊之位,你也能做到无动于衷?”
黑衣男子微微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但是,难道你忘了,强行想要改变既定结果是什么后果了吗?许多不好的预见,终究在所难免,如果强行干涉,反而最后造成那种局面的,正是因为你的干涉,难道,你想看到封诀再死一次,还是绛歌,在魂飞魄散一次?”
银袍男子垂了垂眼,似乎有些无言以对,“…我知道,我只是,”
“只是在意。”黑衣男子接了下去。
因为封诀也好,绛歌也好,就算银袍男子嘴上总是不愿意承认在乎他们,可所做的每一件事,却皆是在意他们。
银袍男子叹了口气,没有再次否认,却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帝尊大人带出的好下属,还真是,历代忤官多败类。”
黑衣男子也就是焰北帝尊,脸上划过一丝尴尬,“这只是,巧合。”
本源世界,整个冥府都由自己一力主宰,在自己和洛寒建立各个中级世界,准备撒手不管时,才将最大权力传给了封诀。
冥府,除了最高主宰,下面还有长老,和十殿殿主。
而忤官王,便是这十殿殿主中的其中一个职位。
而在自己之时,就曾有两任忤官王连续心怀不轨,被自己处死,建立新世界法则后,自己不大管事,基本都任由封诀提拔罢黜,原以为挑的新人,都是些可以用的,没想到,这一次的忤官王,居然又成了一个祸源。
银袍男子看到了焰北帝尊的尴尬,反而有些情绪良好,似乎焰北不自在了,他就超级自在一般,随手一划,眼前浮现的水幕,便换了场景,“既然他俩的事,我们不便插手,那眼下,我想,我们有另一件事可以做。”
焰北抬头看向水幕中那个渐渐一步步从无父无母的遗弃儿,从社会底层慢慢攀爬,逐渐走上了巨星天王之座的清雅少年,心中了然,却还是问道,“你想怎么做?”
自从在江湖世界邂逅了这个血脉上的孙子,自家无忧尊主大人就突然兴了心,居然在对方在那个世界寿终正寝时,又跟来了这个娱乐圈世界。
gu903();这爷爷当的,简直不能更贴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