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前的的修炼功法与现在不同,不像现在的灵修们战斗,都是远远相站,法宝配合技能远程攻击。
关月白与大祭司灵力不断碰撞的同时,二人肉.身配合着灵力不断近战搏击,池钰眯着眼看,在这上面看到了师沐阳的影子。
师沐阳一直给他灌输的理念,就是修真不分灵修体修,本是一体的东西,硬生生拆成两派,不过是大大缩减了战斗力,得不偿失罢了。
想来师沐阳说的理念,来自于这个传承了数万年的隐门。
巨大的战斗波动和声音传遍整个部落,片刻功夫,上千户人家慢慢聚拢在了广场,将石屋和祭坛围在中间。
师沐阳早已带池钰躲入了石屋,池钰趴在窗户看得紧张,小声道:“师尊,大祭司好像要输了。”
“嗯,”师沐阳道:“大祭司有旧疾,关月白借华裳梭的威力攻击,自然要占上风。”
所谓的华裳梭,是一个织布用的梭子形状,和油灯一样普通。
不出他们二人所料,片刻后大祭司被逼得迅速倒退,待止住身子时,一口鲜血就喷了出去。
“大祭司。”
“大祭司。”
几千人一同失声惊呼,有人冲上前扶住大祭司,另有人冲向关月白,却纷纷被打了回来。
关月白使用了一会华裳梭,不知为何,眼底慢慢染了血色,几丝疯狂掺杂在清明中,无端令人不安。
大祭司察觉到他的暴戾和毁灭欲,心中一跳,拦下了那些还要冲上前的人,摇头道:“不必了,没用的,你去,将古夜盏请出来。”
那人神情悲愤,却不得不听令,跑去石屋拿了案上的油灯,双手捧着出去。
大祭司看了一眼圣器,叹息道:“月白,古夜灯你带走,放过他们。”
“不可以。”远处有人高声打断,人群自动分出个口子,露出一个中年人,他搀扶着一个满头花甲,似是看不见路,步步蹒跚的老太太走来。
等他们走到里面了,中年男人厉声道:“关月白,你看看这是谁?”
关月白脸色似喜似悲,颤声唤了一声娘。
老太太早在听见关月白这三个字后,看不见的眼睛里就一直流眼泪,听到这声娘,终于失声哭泣,摸索向前道:“月伢子,是你吗月伢子,让娘摸摸你,娘真没用,看不见你啊。”
关月白站着无声流泪,现场一片寂静中,只有个老太太踉跄着去摸她的儿子。
池钰看得难受,不自觉开始咬唇,唇角却被人一捏,随即一个手指横在了牙间。知道师沐阳皮糙肉厚,池钰很是心安理得的咬着缓解难受感。
手指上并不痛,只是酥酥麻麻的痒意,偶尔一个不注意,舌尖扫过时会带来一丝温热。
师沐阳眸光幽深,他想起昨夜疯狂时,被他用唇舌抚慰的小池钰。
尺寸恰到好处的合理,盈盈一握,带着点力度的往下撸一下,漂亮的粉色便展现在眼前。
实在忍不住心底的感觉,他便顺从内心,轻轻吃了进去,滋味果然是甜美的,大池钰也果然颤抖着,自发将膝盖分到最大。
池钰自然不知道此情此景,某个混账竟会想那些有的没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明明老太太已经摸索到关月白身旁了,他却更紧张了。
或许,是因为老太太磕磕绊绊摸过去时,几次险些摔倒,关月白都只是看着流泪,身子无动于衷吧。
“月伢子啊,儿啊,回来吧,留在娘身边,别走了好不好,娘求你了,”老太太摸着朝思暮想的脸庞,哀求道:“娘白日想,晚上想,哭瞎了招子,眼睛看不见了,可娘这里都是你啊,你不在,娘这里痛。”
“娘,”关月白终于开口,他的右手被老太太拉到她心口,他问道:“娘,心里不痛好不好?”
老太太紧紧握着关月白放在自己心口的手,道:“你留下,留下娘就不痛了。”
“是吗?”关月白无声惨笑,池钰心头重重一跳,道:“不好,快去阻止。”
可已经晚了。
强撑着掠过去的大祭司僵住身子,广场几千人僵住身子,池钰全身发寒。
只见广场上,老太太后心位置长出来一只手,这只手握着一颗血红的,犹自跳动的心脏。众目睽睽之下,那只手慢慢收回去。
关月白半边脸在笑,半边脸在哭,哭道:“娘啊,现在心还痛吗?”
等不来回答,他又笑道:“娘啊,你的心里都是我,那我带着你的心好不好,这样我走到哪里,你就在哪里。”
他痴痴笑,痴痴哭,将温热的心脏送到唇边,无声流泪着咬下了第一口。
有寒气自广场弥漫,天际彻底泛白,于是关月白的每一个动作都无比清晰,肉是如何咬断的,是如何咀嚼的,是如何将手上血迹舔吃的的。
老太太的身体已经僵硬,嘭的一声砸在地上,关月白脸上大片血迹,还沾着血的手紧紧握住华裳梭,扬天长啸嘶吼。
人群开始出现慌乱,下一瞬,华裳梭自关月白手中飞出,从那个扶着老太太来的中年人后心穿出,带出一串血珠后刺向下一个人。
“住手,住手,古夜盏给你。”大祭司苍老的声音喊破了音,可无法阻止那个恶魔。
尖叫声,哭泣声,哀嚎声。
池钰哆嗦着将指甲死死抠在师沐阳手臂,喃喃道:“救救他们,救救他们。”
这些人没有对不起关月白啊,虽然猜测华裳梭是被关月白偷走了,可他们还是尽力照顾关家大娘,还是在湖边看到关月白后,是欣慰着打招呼的啊。
怎么可以,屠村?
屠这个将自己养育大的,淳朴的村子啊。
小墩子倒下,洗衣服的妇人倒下,妇人那痴傻的闺女倒下,哄笑池钰身上有角兽口水的人们倒下。
清楚的知道这里已经是幻境,就算阻止也于事无补,池钰眼底都是痛苦,到底是和平年代长大的人,他哪里见过这样的残忍和血腥?
眼看死去的人越来越多,关月白一步一步逼近大祭司,大祭司悲哀地看着他守护的村民被杀,终于,他将所有心神和灵力倾注与手中油灯内,选择了自.爆。
一声地动神摇的爆.炸后,师沐阳已经搂着池钰出现在了幻境外,池钰从师沐阳肩膀看过去,只见幻境内,不远处那洗衣服的妇人推开房间门,揉着眼睛喊闺女和儿子起床。
幻境,又被重置了。
师沐阳擦去池钰脸上泪痕,快速道:“小钰儿,你听我说,放松心绪,万万不可情绪起伏太大。”
池钰抽着气看他,师沐阳又解释道:“你境界在元婴大圆满,随时会引来劫雷。若是在这遗迹内引来元婴期劫雷,威力尚不可知,但遗迹并不稳定......”
遗迹不稳定,怕是会在劫雷下发生一系列连锁反应,其他人安全难保。
池钰瞬间明白这个道理,他抓着师沐阳胳膊,急声道:“师尊,我们出去,好不好。”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丹田了。
师沐阳颔首,一手搂了池钰快速离开。
第63章
烂大街的替身梗?
奉灵宗,断阳峰。
池钰回宗门已经快十天了,师沐阳带他提前出了遗迹后,直接回了宗门,其他人昨日才回来。
各有受伤,好在命都活着带回来了。
池钰迫不及待先见了朝颜等人,朝颜收获最大,得了无数珍稀药材,美得王不留胡子翘了一整天。
那几人离开后,池钰坐着开始发呆。
回宗门后池钰情绪慢慢稳定下来,眼底大片大片的血红终于不见,而预期的劫雷也并未提前来。
等一切恢复正常,四维才出声恭喜池钰,池钰还清晰记得他们的对话。
四维道:“叮,恭喜你,百分百好感度任务已完成,回地球倒计时:一个月。”
池钰当时直接懵.逼,茫然道:“啥?”
四维解释了半天,池钰才反应过来,继续迷茫道:“不是,任务这就完成了?师沐阳和我不是没有任何好感度吗?为什么现在突然冒出来了?是不是系统感觉我完不成任务了,所以随便编个理由来结束?”
池钰越想越觉得是系统看他完不成任务了,单方面编个理由结束这场任务,毕竟任务期限是没有期限,他可以做到死。
而这个修□□,他只要好好修炼,活个几千年没有问题。
四维继续解释道:“任务者和任务主角是存在好感度数值的,只是你的权限不够无法查看,只有出现互相百分百好感度时才会提示结果。”
池钰有点方,如果这么解释的话,还有一个月他就要回去?
他那刚开始,还没发.育的初恋还有一个月就夭折了?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突然到池钰思绪混乱。
地球上有霍栩那臭小子,有姑姑姑父,有自己熟悉的无线网、手机、零食、游戏,各种便利的生活工具,他是想念那些的,是愿意回去的......吧?
池钰心底烦躁,站起身走动几步,午后师沐阳去了花贾那,这会应该回来了。
他想去问问劫雷的事,师沐阳说劫雷就在最近了,若是自己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劫雷,那会发生什么?
他回去后这具身子又会失去魂魄,变成那个百年的傻子,师沐阳可还能承受得住这个打击?
池钰胡思乱想着向当归殿走去,这几日偶尔他会睡在当归殿,但冰床上doi并不舒服,过度冰凉感很降低身体敏感度,所以这两天他都不愿意睡这了,都是回自己的院子去睡。
池钰在主殿没找到师沐阳,卧室也没有,他慢慢关上卧室门,准备离开的步子一顿。
当归殿东西各有两间房,师沐阳住东边,一间是卧室,另外一间是书房。
来了这么久,他还真没去过师沐阳的书房,池钰脚步一拐,打算去书房找找。
书房的门长年关着,池钰敲门没反应,本准备离开,可最后一下敲门有些用力太大,门吱嘎一声开了一道缝隙。
池钰手落在门上,在纠结了三秒进还是不进后,果断推门走了进去。
他还有二十天就要离开,这个书房还没来过,而师沐阳身上的有好多秘密,池钰直觉着,书房里有他想知道的答案。
门被推开,引入眼帘的是无数画像,挂满了房间每一面墙壁,摆放不下的又铺满了大片地面。
池钰小心避开画像,慢慢往里走去,中央桌上有一幅未完成的画像,只勾勒了身形,未填补五官。
桌子一角是一摞书籍,池钰随手拿起一本,却愕然发现是禁术。
他迅速将剩余几本都翻了一下,全是记载黑灵力、炼制灵魂相关的禁术。
师沐阳,看禁术干什么?
池钰心中一动,慢慢看向那幅还未完成的画像。
整个房间画像约有百幅,画着的是同一个男人。
男人或在舞剑,或在饮茶,或在假寐,或立在悬崖边眺望远处。
池钰眼神慢慢改变,他认出了男人使用的宝剑--正是九霄。
人一旦在某个地方发现了自己所熟悉的东西,连带着周围也会有隐约的熟悉感。
池钰抬手虚空拂过画卷,画中男人身姿挺拔,带着显而易见的凌厉和疏远感,可作画之人心中似有无限缠绵缱绻,该是凌厉的地方,笔锋一转,带出了一点柔和来。
于是凌厉中糅杂了温和,疏离中透出了亲昵。
池钰目光沉沉,他从不知道,师沐阳画得一手好画。
更不知道,他与画中人有七分相似。
许多疑团有了合理的解释,师沐阳为何会将一个傻子养育多年,为何会对他万般容忍宠爱,为何会在动情之时,唤出一声师兄......
遗迹中解毒,师沐阳第一次攀登到极点时狠狠掐着他的腰,呢喃了一句师兄。
他以为池钰意识不清,以为这声呢喃过于轻微,无人听见。
可池钰就是听见了,他当时听见了,却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如今想来,根本不是他的幻听,师沐阳呢喃的,就是师兄,那个传闻中本该是下任隐门门主,却被师沐阳嫉妒残杀的师兄--俞敕。
俞敕,俞敕,反过来可不就是池钰?
池钰面色惨白,听到书房门吱嘎一声推开,他怔怔抬头。
门口光线不足,师沐阳脸庞明暗交错,看不清眸中情绪。
或许,不是这会看不清师沐阳眸中情绪,是一直以来,都是师沐阳想让他看什么情绪,他就看到什么情绪。
池钰无声咧嘴笑,一手提起桌上未完成的画卷,用干涩到自己都陌生的声音,问道:“烂大街的替身梗?”
师沐阳没有回话,只有捏着的门扉在他指下变形。
这副不说话的样子像极了默认,池钰胸口剧烈起伏,突然将画卷劈头盖脸向师沐阳砸去:“我丢你老母的替身梗。”
画卷重重砸在师沐阳额角,又跌回地面。
池钰的体面撕碎,他的斯文尽毁,宛如一个泼妇般连着踢开几幅画,用讥诮的语气道:“你杀了你亲爱的师兄,后悔了?所以养个相似的人来安抚你变态的心理?”
“狗屁的脑子受伤是你的原因,狗屁的要对这具身子负责,都是谎言对不对?”
“你说话。”
师沐阳看着池钰濒临奔溃的歇斯里地,他嘴唇翕动,闭眼将痛苦和心疼压下。
他不能说,如今已经成功了大半,就差最后一步,说了便是前功尽弃。
池钰眼底的光一点一点散去,恨意涌上心头。
他从未喜欢过一个人,也不知道突然失去这个喜欢的人,会这么痛苦,痛苦到他几近喘不上气。
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再撒泼,更不允许在失去喜欢的人后,再将尊严一并失去。
池钰心绪翻滚,脸上表情越发冷肃,勾着唇角道:“既然是替身,那我就放心了。”
“没来得及告诉你一件事,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具身体不过是只有一魂一魄,维持身体机能的空壳子,我的灵魂不属于这里。”